那大漢嘴角輕揚,面露猙獰的邪笑,一步步向史妙音走近。
史妙音渾身酥軟無力,腦袋渾渾噩噩,大漢伸出惡魔的雙手,即將觸及她的身體之際,就在這時,忽聽一聲嬌喝:“住手!”聲音雖輕,卻如晴空霹靂,在寂靜的山谷中炸響!
大漢渾身一顫,不由得後退兩步,扭頭看去,就見三道人影閃來,正是他的夫人柳蘭香,後面跟著他的女兒郭漣漪,兒子郭風波。
柳蘭香盯著那大漢怒斥道:“郭嘯天,你想幹什麼?她可是我的侄女啊?”
大漢略一愣神,連忙陪笑道:“夫人,她中了花毒,我想將其抱回房內救治…”
這時,郭風波奔至史妙音近前,俯身喚道:“史姑娘,史姑娘…”
那大漢聞言一愣,盯著郭風波問道:“孩兒,你叫她什麼?”
郭風波抬起頭,看向那大漢道:“她是史姑娘,爹爹,你快救她!”
“史姑娘?”那大漢臉色驟變,眼神變得狠厲起來,他扭頭盯著柳蘭香,厲聲問道:“夫人,她不是你的遠房侄女嗎?她怎麼變成了史姑娘?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柳蘭香瞥了一眼女兒,輕嘆一聲,說道:“夫君,這小丫頭的確姓史,但我們的仇怨與她無關…”,
“住口,”大漢一聲怒斥:“我問你,她可是史驚天的後人?”
柳蘭香點頭道:“嗯,可是我們與史驚天有仇怨,我們應該尋史驚天報仇,為何為難於她?”
大漢憤怒道:“我不但要殺了史驚天,我還要殺光他的後人,凡是他的後人,統統都得死!”
郭漣漪看了看母親,又看向那大漢道:“爹爹,史驚天是誰啊?我們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史驚天重傷為父,那姓燕的害死了你的祖父,你說,這個仇,我們要不要報?”那大漢瞪眼看著女兒,厲聲吼道,他雙目圓睜,臉上的橫肉不停地抽搐。嚇得郭漣漪花容失色,連退數步!
書中交代:這大漢名叫郭嘯天,他爹爹就是皇上親封的“護國大將軍”郭金龍!前套《南燕恩仇錄》講過,郭將軍叛亂,被燕雙飛等眾人擒獲,郭將軍舉家被捕,在押入大牢後被人救走,郭嘯天帶著妻子柳蘭香逃到此處,隱居下來…
後來郭金龍在西夏菩提寺被燕長風抓獲,讓“黑白無常”將其押入西夏皇宮地牢之內,郭金龍見大勢已去,咬舌自盡。
郭嘯天穩定之後,多次出去打探父親的訊息,後來得知父親被燕長風抓獲,他懷恨在心,返回山中苦練武藝,欲要為父報仇雪恨!
十五年前,他在山腳下遇到了一個身負重傷之人,便將其救回山中。半月之餘,那人身體方得康復。與其閒聊,郭嘯天方才得知,那人是丐幫的“毒手瘋丐”被史驚天重傷!毒手瘋丐為了答謝他救命之恩,便傳授他武藝與製毒之方。
毒手瘋丐在此住了三年,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於他,臨走時,毒手瘋丐將一本《百毒秘籍》送給了他,郭嘯天向毒手瘋丐發誓:“我一定殺了史驚天,為您老出口惡氣!”
毒手瘋丐離開之後,郭嘯天埋頭苦練武藝,一心鑽研製毒…
十年前,郭嘯天三次尋找史驚天比鬥,均是大敗而歸。後來,他偷襲史家莊,重傷丐幫三位長老,殺了無數莊丁…史驚天尋至山中,找他理論!郭嘯天與他激戰五六十回合,後被史驚天的“降龍十八掌”揍得口吐鮮血,差點丟了小命,在床上躺了半年有餘,方得康復!
書歸正傳,單說郭嘯天血貫瞳仁,厲聲說道:“史驚天重傷於我,我打不過他,就拿這小丫頭開刀,以除我心頭之恨!”言罷,他邁步向史妙音走去。
郭風波連忙護住史妙音,叫道:“爹爹,你不能傷她,她已經中了劇毒,你就放過她吧?”
柳蘭香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道:“夫君,她還是個孩子,我們的仇怨與她無關,求夫君饒過她吧?”
“不行,給我讓開,我一定要殺了她!”郭嘯天說著,又要上前,柳蘭香迅速抱住他,衝郭風波喊道:“孩子,快帶她離開!”
郭風波點頭,俯身背起史妙音向山下奔去!
“郭風波,你敢離開此地,就別想再回來,我沒有你這個逆子…”郭嘯天的怒吼在山谷內迴盪,郭風波腳下生風,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單說郭風波揹著昏迷的史妙音,在崎嶇的小徑上狂奔,每一步都踏著決絕與不捨。風,呼嘯著穿過林間,似乎也在為他父子間的裂痕悲鳴。郭風波的額角滲出汗珠,與淚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視線,卻模糊不了心中那份守護的決心。背後那逐漸遠去的罵聲,更像是一種無形的鞭策,讓他腳下的步伐更加堅定。四周的樹木彷彿成了見證者,默默注視著這場親情的撕裂與重生。史妙音在他背上輕輕顫動,微弱的氣息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也是他前行的動力。
奔至山腳下,郭風波將史妙音輕輕放下,動作中滿是溫柔與小心翼翼,彷彿生怕驚擾了這份脆弱。月光映照下,史妙音的臉色更加蒼白,就見她雙目緊閉,嘴唇黑青,顯然毒氣已經發作。他將史妙音盤膝而坐,隨即坐其背後,雙掌緩緩貼上史妙音的背部,閉目凝神,體內真氣如江河奔騰,匯聚於掌心,溫暖而強大。
隨著他的一聲低吟,一股純淨的內力自掌心湧入史妙音體內,與那股肆虐的毒氣展開了無聲的較量。月光下,史妙音的臉色似乎因這股力量的注入而有了細微的變化,鐵青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潤,那是生命力與毒素抗爭的微弱跡象。郭風波的額頭青筋暴起,汗水如雨,但他毫不動搖,眼神中滿是堅毅與決絕。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只剩下內力流動時細微的嗡鳴,與遠處山澗潺潺的水聲交織成一首生命的讚歌。
片刻之後,史妙音猛地一顫,喉間發出微弱的嗚咽,緊接著,一口混雜著毒素的黑血猛然噴出,落在道邊的落葉上,瞬間被夜色吞噬。郭風波見狀,連忙收起雙掌,擦去她嘴角的血跡。史妙音的雙眼在那一刻緩緩睜開,初時迷茫,隨即聚焦在了郭風波滿是汗水卻滿是關懷的臉龐上。“史姑娘,你醒來了?”郭風波長出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