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灑落下來的月光沒辦法照亮寧雅前方的路。
路是黑暗的,月光是慘白的,寧雅抬頭看著頭頂的月亮,想到了小房間裡的白熾燈,像是慘死的人在透過月亮怨毒的看著活著的人。
寧雅撥出一口白氣,攏了攏衣服,夜晚的村子溫度驟降,一股陰冷的寒氣想盡辦法的往人身體裡鑽,寧雅把刀握在手裡才感覺身上暖和了點。
自從在小房間裡看到了那些怨念,寧雅就讓花花把陰陽眼給她開著了,但走在路上卻沒看到任何鬼魂,這倒是和晚上的文秀村不一樣。
一樣的是兩個村子的夜晚都異常的安靜,寧雅隨機挑了個房子繞到背面助跑了幾下登上了院牆,翻進了人家的院子裡,鬼鬼祟祟的貼在人家的窗戶下面,聽了半天一點聲音都沒有。
寧雅感到奇怪,尋尋摸摸的找到門口發現以她的技術撬不開鎖,又轉回到窗臺那,還好是木頭窗框,到底是讓寧雅撬開了窗戶,像魚滑進水裡似的溜進了人家屋裡。
屋裡沒人,床上的被子凌亂的散落在一旁,寧雅摸了摸床鋪,還是溫熱的,人剛剛走,寧雅趕緊彎腰就要爬進床底下,她怕人去上廁所回來兩人撞上。
鐵板床還能有個鑽的地方,要是以前那種的炕,寧雅想鑽都沒地方鑽。
想要鑽床底的寧雅到底是和人撞上了,一個人睜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床板,赤裸著上半身一動不動的躺著,彎下腰看著他的寧雅也沒有讓他分出一絲心神回看寧雅。
寧雅屈膝跪在地上看著這人,他不動寧雅也不動,兩人安靜的維持著現在的局面,也正是因為寧雅盯著這人,才看到床下面鋪了一層土,這人是直接躺在土上的。
這人始終沒有動靜,寧雅慢慢退出他的房間,放輕腳步聲,開啟了他旁邊房間的門,從門縫裡看過去床上同樣沒有人,寧雅走到床尾彎腰看向床底,也有人躺在土上。
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床底下躺土裡,還眼睛也不眨的盯著床板,寧雅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是什麼用意,不會又是像聞雙那樣用邪教那套控制村裡的人吧。
寧雅退出房間,原路返回,從院牆上翻下來一轉身看到有個人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裡,在寧雅發現她後露出一個模板式的笑容。
“你好。”聲音很空靈,臉也很好看,整個人都給人一種羸弱的感覺,看上去弱柳扶風,但在現在這種環境陰森,村民還在做一些不明覺厲還讓人汗毛直豎的行為藝術的情況下,無論多好看的人都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寧雅看到這人的一瞬間有一種吾命休矣的感覺。
而對方看到一個翻牆不知道幹什麼的人,還能面帶微笑的友好的和對方打招呼,雖然笑容很假,很嚇人,但最起碼也是表達了友好意味。
既然對方打了招呼,寧雅也回應了對方,“你好。”
明明寧雅沒說什麼,臉上也沒做任何表情,面前的這人卻像是感覺到了似的,“嚇到你了嗎,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說是這麼說,但寧雅可沒感覺到她有不好意思。
這人像是把笑容焊臉上了,從開始到現在弧度都沒變過。
這人給寧雅的感覺很怪,面上一副普度眾生、愛眾生的模樣,但眼睛裡的冷漠又藏都不帶藏的,明晃晃的表露在外邊。
不過這人給寧雅的感覺還是可以接觸一下的,“我叫寧雅,可以問下你在這裡做什麼嗎?”
寧雅說話還真是斟酌過,她的直覺讓她不要惹怒對方,但又感覺對方萬事不在意,總之這人給寧雅的感覺很怪。
這給寧雅這種不擅長交際的人提供了很大的阻礙。
“商春煬,”商春煬邊報上名字邊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另一條路,“我知道你要找的地方,跟我來。”
商春煬走了幾步停下來等待寧雅做出選擇,漂亮的眼睛安靜的看著寧雅,黑色的眼珠一眼看過去好像什麼都無法入她的眼。
不再帶著模式化的笑容的商春煬竟真有幾分慈眉善目、普度眾生的模樣,寧雅終是抬腳跟了上去。
兩人走到村中心,商春煬突然停下了腳步,也沒見她做什麼,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突然扭曲了一下,一道木門若隱若現的,又完全凝實,商春煬向寧雅伸出手,示意寧雅牽著她,“不和我有接觸的話,你是沒辦法進去的。”
寧雅好奇心驟起,“我能先試一下嗎?”
得到商春煬的允許,寧雅試著觸控那道木門,明明看著是實體,但寧雅的手卻沒受到絲毫阻礙的穿透過去了。
“好神奇!”寧雅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個試驗的好機會,寧雅乖乖的牽著商春煬的手,由著她把自已帶進去。
門開啟是黑的,寧雅感覺眼前一下子就被黑暗佔據了,摸著黑的跟著商春煬往裡走,她果然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