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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父親往事

肖秉義回家見父親在喝酒,準備回自己房間。被母親看見,輕聲招呼道:

“兒子,你咋沒回來吃夜飯呢?你爸不知為啥又要喝酒。我看他神情古怪,依了他。”

“你去陪他喝杯酒,我還有一個菜,燒好了就過來。你幫我偵察一下啥情況。”

肖秉義坐下,陪父親喝了一杯酒,然後問:

“爸,看你好像有啥開心的事?”

肖有財眯著眼看他一會,又看向廚房,確信安全才悄聲告知:

“我這次終於知道了小雨她媽真心了,原來他心裡還有我。”

肖秉義驚訝了,迅即看廚房。還好,母親正忙的熱火朝天。

想了想,悄聲警告父親:

“爸,您就不怕我告訴我媽?”

肖有財瞪他一眼,忽然笑道:

“我對你太瞭解了,你不會當二報子。男子漢要沉得住氣,要學會兩頭瞞,兩頭安撫。”

“你爸不相信的人,出錢,我也不會說。信義無價啊。”

肖秉義聽之有理,便說:

“那行,我問一個問題。我聽您說過,您被開除是為救一個人,是不是啊?”

肖有財驚訝的問:

“你問這事幹什麼?過去的事,不提也罷。”

“只怪我喝酒誤事,錯把那人當成了你。救下後才知道,原來是剃頭店學徒。”

“同去的弟兄揭發我,鬼子跟我要人。我堅決不承認,才撿了一條命。”

“那個弟兄後來又反悔,被鬼子打了一頓。鬼子拿不到證據,最後將我倆一併開除。”

“開除就開除,老子還不想幹呢。”

“爸。不可能吧,鬼子這麼好講話?”

“當然,事情也沒這麼輕巧。你媽祖傳玉器七小件交給周大會長送人了。”

“另外,周大會長出面救我,也實屬無奈。小雨媽為救我,以死相逼哦。”

“爸,你一向做事四平八穩,為何犯這樣的低階錯誤呢?”

肖有財嘆道:

“秉義,喝酒誤事啊。那人跟你穿一樣的衣服,個頭和身胚跟你差不多。”

“跑路也像你。我以為你跟著‘四爺’幹了糊塗事。”

“天又黑,當時情況容你多想。我讓手下兄弟分頭包抄。趁機將他藏了起來。”

“這事你媽不知道,她只知道在鬼子手下不好混,你不能多嘴哦。”

“爸,那個被開除的兄弟後來咋樣了?”

“你不提,我都忘了。你還記得警所耿敬祖嗎?就是誇你聰明的警所副所長。”

“你說巧不巧?這次我跟你媽就躲他家。見了面,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我總覺得對不住他,他卻感覺有愧於我。兩人見面,老淚縱橫啊!”

肖秉義驚訝道:

“爸,他是我兄弟耿畢崇父親?耿畢崇就是他打瞎洋狗一隻眼的兒子?”

“是啊,他被開除回了南京,跟他兒子過,家裡也困難。”

“他之前賣掉祖屋,費了很大的勁,將兒子弄進警察廳。”

“當時有規定,新進警員必須去基層。他找人說情,跟兒子換了位子,來到橫南鎮。”

“這件事我本不想講,聽說他兒子跟你在一起。我真不敢相信,造化弄人啊!”

“秉義,老耿是好人。他兒子跟你在一起,遇些小事,不要跟他計較了。”

“他父親沒告訴他實情,跟他提都不要提,提了傷和氣。”

“爸,我曾聽您提過,您為了我,才丟掉探長。”

“唉,還是酒的緣故。我警校畢業,分在東區警署。當時我一心要當神探。”

“辛辛苦苦混上個探長,沒當幾天。只因酒多胡言亂語,透露署長在外有情人,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耿敬祖打了小報告,莫昆署長可能還想利用我,將探長帽子,換成所長帽子。”

肖有財幹掉杯中酒,慨然道:

“我當時無所謂,咱憑本事吃飯,到哪兒都吃得開。”

“這一干就是幾年。老耿為兒子找了我。都是老朋友,我也落個好人做。”

“日本人進駐小鎮,日軍小隊長讓周大會長擺一桌酒,勸我為大東亞共榮出力。”

“當時情況,你可能也知道一點。”

“日軍小隊長話已明白,如我不幹,就要考慮你和你媽安全了。”

“我和你忙商量一夜,你媽勸我先幹著。我就幹了下去。”

“但我是出工不出力,能糊就糊。咱做人得憑良心。”

“抗戰勝利,老子又受不白之冤。要不是姓周的一句話,早就去閻王那兒喝酒了。”

“周大會長後來假惺惺又勸我繼續幹,我感覺第二次被抓,與他有關,沒承應。”

母親端菜上桌,對兒子說:

“你爸一輩子吃脾氣虧,最讓我失望的。你接老東西代,牛脾氣一點都不亞於他。”

“兒子,媽真替你擔心啊!現在是新社會,牛脾氣要改改了。”

“人民內部矛盾不要緊,發牛脾氣,犟成敵我矛盾,就無可救藥了。”

肖秉義看母親又去忙了,輕聲問:

“爸,你好像跟周小雨父親有些不格調,咋回事啊?”

肖有財看看廚房,責怪道:

“上輩的事,你就不要問了。都年輕過,你還不懂嗎?”

肖秉義又問:

“我聽媽的意思,好像你跟她父親是情敵。競爭失敗才去了南京。”

“秉義,你咋回事啊?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不是家裡窮了嗎?”

“你爸這一輩子是失敗了。全指望你了。來,咱爺倆乾一杯。幹掉後還有話跟你講。”

爺兒倆碰杯,一口乾掉,肖秉義又問:

“爸,他結婚,你才走。周小雨咋會比我小呢?”

肖有財扭頭看看廚房,咂咂嘴,悄聲說:

“我也是剛知道不久。周大會長結婚一年,見林可馨沒動靜,要離婚。”

“林可馨找醫生診斷,生育沒問題。她考慮那幾年,他很少回家,便爭辯。”

“周大會長聽了她提醒,去找了老中醫。老中言他婚前傷了元氣。”

“他不信,又去找西醫。西醫給他開了藥,吃了兩年才恢復。這話不能外傳哦。”

“秉義,我最近一直在想你婚事。你乾脆不要想周小雨了,咱高攀不上。”

“那個解放軍柳主任不錯。我替你分析,只要你幹出點成績,還是能拿下。”

“你現在唯一不足,就是,就是還不是黨員。你應該考慮加入組織了。”

“唉,女人啊,愛錢的多,愛才的也有。”

“後一種能託付終生。我看柳主任是後一種人。你媽也是。”

“她當時條件也不錯,認定我有才。南京師範沒畢業就跟了我,是我害了她啊。”

“不然,她哪會到現在還是個代課教師呢?這幾年都是她養我爺兒倆哦。”

肖秉義竊笑:

“爸,這些話,是不是周小雨媽偷偷告訴你的?”

肖有財等他好一會,然後說:

“秉義,咱倆是這個家裡的男人。應該統一戰線,對不對?”

“剛才跟你講的,一定要守口如瓶,保守秘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