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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特別黨員

石靜怡聽到瓦西里三個字,心裡波瀾四溢。長夜裡情感的苦熬,終於見到黎明瞭。

孤獨的旅人,孤寂的心靈,是多麼渴望得到心上人的理解、慰藉啊!

滿心的思念,每時每刻,在寂靜深邃的夜裡盪漾,早就期待著相逢的這一天早日到來。

這一下好了,終於有了他的訊息了。她正四處尋覓,不期有人來聯絡她了。

她抑制著激動的心情,又矜持了一下,遂問:

“你是說叫張榮剛的瓦西里?他在哪兒?我能立刻見到他嗎?”

特派員已經察覺到她的神情變化,理解的說:

“暫時不行,他很想做你的長期聯絡人,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叫陳奇,他讓我轉告你,他畢業回家,先去了德國,後又去了法國。找到了黨組織,回到祖國。目前從事我黨秘密工作。他堅信,你們終會見面,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哦。”

她激動的心,雖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平靜了下來。

雖然未見到面,但有了他的資訊,而且從事的職業,可謂跟她志同道合。他沒食言,讓她很興奮。

更令她興奮的是,她想參加黨組織。正愁找不到路子,這下好了。雙方越談越近,她堅定的說:

“我也堅信,我們終將有見面的機會。我非常願意加入中國共產黨,請組織考驗我。”

陳奇表示,瓦西里已經將她的基本經歷和思想狀況,向組織做了詳細的彙報,他這次來再面談一次。履行一下必要的程式和手續。你要願意,寫份申請書,其他手續從簡……。

她默默聽著,回答了他所提出的問題。隨後寫好入黨志願書,交給陳奇,跟著秘密宣誓。

宣誓過程雖然就幾分鐘,但她感覺彷彿瞬間過了一萬年。志願書,是對自己幾年來探索的神聖總結。

陳奇提醒道:

“索菲亞同志,你是特殊時期的特別黨員,請你務必記住,你的身份對任何人都是秘密。包括對家人和蘇聯契卡。我是你唯一聯絡人。組織給你的代號,仍沿用契卡給你的代號,省掉紅色二字,以示區別。接頭暗號和地址……”

石靜怡緊緊握著陳奇的手,熱淚盈眶。嘴唇哆嗦著,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跟黨說,此刻卻無法表達出來。

她為終於有了組織,有了家,有了同志激動、自豪。她終於可以在黨的指引下,為共產主義奮鬥了。

陳奇臨走時再次交代:

索菲亞同志,務必要記住入黨誓詞,不能洩露黨的秘密,紀律就是生命。

更不要參加任何激進組織,思想落後一點沒關係。四月初去上海,上級組織可能有任務交代。

她莊重的表態:請組織放心,索菲亞記住了,嚴守黨的機密,紀律就是生命。

她那段時間在家裡,是她畢生最興奮、最快樂的時光。

卻又思念著瓦西里,想念倪靜和王靜蓉兩個女同學。很想告訴閨蜜,分享快樂。

她在家不安心了,五心煩躁。跟父親嘆苦,在法國認識了兩個好姐妹,很想念她們,想去上海見一面。

父親雖然理解,但又規定,等半個月再去。家裡正在緊鑼密鼓,給她物色物件,訂了婚再去。

她心裡吃驚,這才知道,父親已在安排她的終身大事。她思念瓦西里,心裡有了漣漪。

思考一夜,決定不動聲色去見女同學,藉機逃婚。

第二天,她跟父親表示,馬上要成家了,很想跟過去告別一下。

想去母校看看,回憶一下以往的時光。中午再約幾個中學姐妹小聚,午飯不回來吃了。

父親看女兒這樣說,很理解,那就去吧。既然同學聚會,要不要代定餐廳?

她知道父親的心思,還是怕她玩失蹤。裝作高興的樣子點點頭:謝謝老爸!就在學校對門那家吧。

她除了錢,什麼都沒帶。出門時還很悠閒的樣子,拐過牆角,看身後沒人,撒丫子了。

她和兩個女同學再次走到了一起。三人一起上街,一起逛公園。吃海鮮,喝洋酒,買旗袍。

席間,東北趕來的倪靜,自豪的宣佈,她和王靜蓉已加入了組織,問她是否願意與她們一起奮鬥?

她很不服氣,很想宣佈:石靜怡也是黨員了,而且是特別黨員。她激動的手發抖,嚯一下站起:

“我要宣佈。”

就在這一剎那,她想起了陳奇紀律就是生命的叮囑,還有自己的承諾。遂拉下臉說:

“啊吆,不要愛再提往事了,煩死人。以前是不懂事,經歷磨難才知道,還是家裡好。我要宣佈,本小姐什麼組織都不想參加,準備嫁人了。”

倪靜聽她這樣說,有些失望道:

“唉!當初一心要革命的是你,現在頹廢的也是你。真無法理解你哦。喝酒。”

這一天,她正準備按照地址,去找陳奇。聽說街上在殺人,便化妝上了街。

剛出門幾步,發現“醜小鴨”王靜蓉,正帶警察直奔她的住所。

她疑惑,王靜蓉帶警察找我幹什麼?發現她已遍體鱗傷。已知她自白了。

她直接去找陳奇,報告了情況。還想去給另一個姐妹倪靜報警。

陳奇叮囑,為儲存革命力量,她先去北平找地下黨,由他們負責聯絡回蘇聯的事宜。

至於給倪靜報警,你不宜出面,他會安排東北的同志給她示警。

石靜怡只好上火車逃離上海。當她發現周興業時,很想問問他為何口是心非,讓她丟臉?

只因時間緊迫,忙亂之中來不及問了。勸他儘快撤離,火車便走了。

她去了北京,指定的聯絡點已被中統搗毀,聯絡人失蹤。

她不敢回上海,更不願回廣州。在北京應聘當家庭教師,繼續找組織。

一找便是三年,後跟組織聯絡上。又受派遣,途經東北,回蘇聯。

出境前,發生了一件讓她終身難忘的事情:意外遇上了同學兼閨蜜:倪靜。

二人邂逅,她擔心的問:

“倪靜,大屠殺那天,我看王靜蓉帶人抓我,你知道為何嗎?”

倪靜睥睨道:

“你還看不出來嗎?她叛變了。懷疑你是共黨,想抓你邀功。”

石靜怡嘆一口氣:

“唉!三人幫算解體了。真懷念那時候的快樂時光哦。”

倪靜微微點頭,笑著問:

“哎,那年聽說你要嫁人,嫁出去了嗎?你先生呢?”

石靜怡原本忘了,被她提醒,笑道:

“甭提了,我父親看中了人家老子當官,也不管物件醜的難看。我逃婚了。”

倪靜異樣的看看她,打趣道:

“心中有人了吧,不要否認,我看出來了。哦吆,看你嬌羞的樣子噻 。”

接著問她目前在幹什麼?要去哪裡,到東北這疙瘩來幹啥?

她考慮,倪靜這個時候現身中俄邊境,肯定是接受了組織的任務,紀律就是生命,不能問。

“算了,我現在就想去見我的男朋友,其他什麼都不想了。”

倪靜聽說,批評她革命意志消沉,半途而廢,太不義氣了。

石靜怡看閨蜜失望的神態,心裡暗喜。“醜小鴨”的叛變,讓她心頭莫名的沉重。

好在倪靜同學還在戰鬥,她幾次衝動的想告訴她真情。只是想到告誡,再一次忍住了。

這一天,終於等到出境的機會,為她的安全,當地組織派了三位同志護送。

卻不料中了中統的圈套,她和三名同志拼死抵抗。最後讓她吃驚的,是倪靜的喊話:

“石靜怡同學,你們被包圍了,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