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打草驚蛇,憑兩人的功夫,兩人悄悄攜手輕而易舉地就潛出了內室,向衙門外走出來。
沿途的數十個看守梅園的兵丁,當然被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給擺平躺下了。
出到衙門外來,眼前前面街口轉角處,有兩隊兵丁各自持著長槍,相互對峙著。
形勢似乎到了自劍拔弩張的樣子,好象隨時都可能相互廝殺起來。
一隊人馬領頭的就是那個陰險狡詐的張全利,為了替兄報仇,居然動用了縣城的防衛兵丁。
另外人數明顯較少的一隊人馬的領頭人,卻意外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將官,並不是我料想中的劉縣尉。
看來,張全利在這平江縣並不得民心,至少並沒有獲得全部的民心啊。
“王副將,你這是什麼意思,難得你也要與本縣作對?”
張全利惱羞成怒地大聲喝叫到“末將不敢,末將懇請張大人這就退兵,稍後末將就自縛給張大人請罪,”那個王副將一副不卑不亢的態度。
“大膽,難道你也想同劉縣尉一樣,”張全利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來人,押劉縣尉上來,給王副將清醒清醒腦子”。
立刻,五花大綁的劉縣尉被人從後面推到前面來,他的嘴裡被人堵了塊破布。
“末將懇請張大人放了劉縣尉,”王副將義正詞嚴地對張全利說,“希望張大人能夠懸崖勒馬,不要做出誤人誤已的事情來”。
“呵呵,看來你還真是冥頑不靈,”張全利一揮手,“給我拿下”。
話剛說完,張全利卻莫名其妙地一頭栽倒在地。
兩隊劍拔弩張計程車兵目瞪口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我見情況緊急,不忍心讓這些兵丁們自相殘殺,出手用一塊飛煌石將張全利擊倒在地。
兩人隨即從隱身之處躍出,幾個起落之間便奔到了兩隊人馬之前。
我用欽差的身份彈壓住眾士兵,喝令他們由各自的將官帶回,不得私自尋仇,否則嚴懲不貸。
見到領頭的知縣大人給人家一塊石子就打倒在地了,自己還替他賣什麼命,何況謀殺欽差,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
張知縣一頭計程車兵們都無可奈何地垂下兵器,低垂著頭,表示願意隨各自的將官返回營地。
隨後,我吩咐將五花大綁的劉縣尉解開,並讓人將被擊倒在地的張全利暫時收監看管起來。
詢問之下,我才得知,張全利為了替兄長報私仇,竟然動用守城的兵丁準備掩殺欽差一行。
劉縣尉為了勸阻瘋狂的張全利,被他喝令下人捆綁起來。
幸虧得到訊息趕來的王副將及時帶人在街角堵住了張全利一眾人馬,事情才沒有進一步惡化。
張全利謀殺欽差一事,當然是罪不容誅。
不過,我決定行蔣申報朝廷,並派人押送他到福州行宮,給朝廷去處理。
對於劉縣尉和王副將,我好言好語地安撫了一番。
我以欽差的身份,將平江縣的事務暫時交付劉縣尉處理,並拜託他代為處理招募民壯和募集糧草的事。
劉縣尉欣然受命,自是用心地去輸這兩大重任。
我和蔣冰潔也暫時住在縣衙裡,等待羅平君的訊息。
入夜,暫時負責主持平江縣事務的縣尉劉文歡,便安排欽差我等人入住進了縣衙後園的梅園裡。
在經歷了白天的一場不小的風波之後,劉文歡已經加強了後園的守衛力量,隨處可見多了許多防衛計程車卒。
平江縣衙的後園卻分為松園、竹園和梅園三大部分。
每個園中各有房屋若干間,房間裡佈置得還算是較為雅緻。
看來,張全利這個人還是個蠻會享受的人。
這個平江縣城雖小,卻被他利用那些橫徵暴斂來的大量錢財,將縣衙的後園建得如同一座小小的江南園林一般。
為了感謝劉文歡白天的鼎力支援,我正和蔣冰潔約劉文歡在梅園一起小宴。
他們正好在談論到白天所發生的事情,準備明天一早及時處理張全利企圖謀殺欽差一案,以及處理這件事遺留下的相關事宜。
在當前這種非常時期,為了儘可能團結絕大多數的力量,他們決定要盡最大努力避免株連到許多無辜的人。
夜已經漸漸有些深了,三人突然都覺得有些睏乏,好象是提不起精神來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呵欠。
我心底不由得一顫,心生警兆,這是個不好的訊號。
這種情況相對於劉文歡來說,可能是因為白天操心事情太多,身體單薄,覺得精神有些睏乏,還沒什麼可說的。
可是對於有武技在身的陸蔣二人來說,同時都感覺到有些疲憊的現象,那就是極不正常的情況了。
情況不太對勁,這是明顯的輕微中毒現象,肯定是有人在他們的飲食中下了什麼無色無味的藥物。
如果稍有什麼異常顏色或者異常的氣味,我都會及時的發覺到,不至於中招了還不自知。
我對蔣冰潔使了個眼色,提醒她注意下,情況好象不大正常。
蔣冰潔也有些警覺起來,默運玄功,立時覺得神清氣爽。
院外,突然傳來一聲低而短促的呻吟,好象一個人突然受到重擊而立刻致命的情況。
我心中一凜,側耳細聽,又是一聲極短促的呻吟傳來,緊接著聽到一聲輕微骨折的聲音。
我神色鎮定下來,立刻判斷出來外面的情況突然有變。
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所處的房間外面,在梅園裡有人在狙殺守衛梅園的侍衛。
守衛在梅園周圍的大部分侍衛,分佈據守的各自大致位置,我都比較清楚。
從剛才所聽到的聲音方位來判斷,這兩個被殺的侍衛,所據守的地方,應該是離他們的房間很近的位置了。
相對來說,守衛在其他位置的侍衛,都大約在數百步之外。
那個刺客狙殺侍衛時,發出這樣小的聲音,我是不可能聽得到,也不可能聽得那麼清晰的。
我抬眼看了一眼蔣冰潔,看見她也提高了警覺,知道她也肯定發覺了這件事情的不同尋常之處。
稍後,我就聽到有人走過來,輕輕推開梅園院子大門的聲音。
這個聲音雖然不很大,但我想劉文歡應該是注意到了,只見他略一皺眉,有些惱怒的樣子。
看來劉文歡並沒有意識到問題有多麼嚴重,他至多以為,那推開院子大門進來的人,只不過是梅園不懂事的僕人罷了。
我深思著,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大腦急速的運轉著,思考著,現在怎麼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前來殺死梅園的侍衛呢?他們針對的是誰?難道是針對我們幾個人?殺手既然能夠提前在廚房裡的酒菜裡面下毒,那麼他們絕對不是外來的人,也絕不是臨時起意的。
從目前的情況來判斷,可能在梅園內其他方向的侍衛們,恐怕都已經遭遇到了不幸,可能都被殺害了。
否則是無法解釋在梅園中竟無人出聲示警,更不會沒人注意到有人擅自撞入了梅園。
我看了看劉文歡,他看來好象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蔣弱書生。
但他是否靠得住呢,畢竟他曾是張全利的屬下。
劉文歡有些奇怪地看著我,這個欽差大人酒喝得好好的,怎麼他的眼神直直地盯著自己,神色也相當的古怪,好象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蔣冰潔也不由提聚功力以防萬一。
就在這時,她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是有人進入了梅園,不小心踩到園中枯枝的聲音。
蔣冰潔心中一凜,功力不弱的她當然能夠聽得出來,來人的輕功應當是極為高明的,甚至遠在她和我兩人的功夫之上。
我再次看了劉文歡一眼,從許多的跡象來判斷,劉文歡是完全可以信任的。
而那個潛入梅園來的人,來路不明,再加上他大肆狙殺梅園侍衛,恐怕是不懷好意的。
俗話說得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我看看自己和蔣冰潔,他們兩人的身上都沒有攜帶兵器。
雖然他們都精擅拳腳和輕功,但面臨強敵時,有兵器還是好過沒有兵器的。
我馬上低對劉文歡說“劉大人,外面有人來了,好像不是縣衙內的人,你知道這梅園裡可有比較適合的兵器麼?”
劉文歡皺了皺眉,但他稍一猶豫,便從那個櫃子裡取出一柄匕首,這是這間屋子裡唯一的武器。
劉文歡把匕首塞給我道:“陸大人,這個你留著防身吧。
我苦笑著看看這把精緻的匕首,匕首塞還給劉文歡,“劉大人,還是你自己收著吧”。
這是一把來用來切割肉類的小刀,在面對功夫比自己高也許多的高手身上,這把小刀能有什麼用呢?不過,我並沒有把這句怨言說出來,象劉文歡這樣的身無武技的人,在這高手對決的關鍵時刻,是不要指望他能幫上多大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