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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結局 塵埃落定

卿珩與辛夷已在外面等了將近兩個時辰,幽冥血海岸起了風,風將浪掀起來,在幽冥血海周圍放肆呼號。

卿珩縮了縮脖子,憂心忡忡的望著浮在半空的天書,說道:“他們怎麼還不出來?”

辛夷問道:“你覺得馥黎也能從裡面出來嗎?”

卿珩低眉道:“以卿珏的個性,不會不管她的。”

辛夷似有感慨之意:“即便卿珏能將她從天書中帶回來,怕也不能改變任何事。”

卿珩盯著辛夷道:“什麼意思?”

辛夷說道:“她是因玉裳的事情而遷怒於你,若卿珏的選擇不是她,她永遠也不會開心。”

卿珩還想說什麼時,幽冥血海的巨浪漸漸消失,天書撕開一道口子,卿珏拉著馥黎出現在卿珩面前。

馥黎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卿珏瞥一眼馥黎,將半空中的河圖收在自己手中。

卿珩與辛夷舒口氣,看著卿珏將馥黎從地上拉了起來。

卿珏勸道:“聽我的,不要再執迷了,如今回頭,還來得及。”

馥黎搖頭道:“不可能的,自那日,我的手上沾滿氐人一族的鮮血時,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我回不了頭,不論前面等待我的是什麼,我都不能停下來,只能往前走。”

卿珏嘆道:“你可以忘了以前的一切,重新開始。”

馥黎盯著卿珏,聲淚俱下道:“忘掉過往的一切,包括你嗎?”

卿珏一怔,說道:“我成親之日,便知道你還未死,但上天註定你我有緣無分,我更不能辜負了玉裳。”

馥黎苦笑道:“我早就該知道,你果真如同你的名字一樣,情絕,絕情絕義,你殺了我吧。”

卿珏回身看著卿珩與辛夷說道:“你們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我會處理的。”

卿珩與辛夷聞言,轉身離開海島,但卿珩始終有些擔心,兩人商議之後,決定在幽冥血海外面等卿珏。

許久之後,海島上的霧氣漸漸散去,一切恢復了它本來的樣子。

卿珏出來看見卿珩與辛夷時,嘴角帶了一絲苦澀的微笑,他有些疲憊的說道:“玉裳和姞娮還在南海,我先去找他們了。”

卿珏將手中的天書遞給辛夷,說道:“這是天書,你們將它重新放回崑崙天柱下吧。”

卿珩與辛夷點點頭。

卿珏拖著疲憊的身子離開幽冥血海。

卿珩望著他的背影,她想起了上一次在幽冥血海時的情形,當時,卿珏抱著馥黎出來,也是這樣離開的,她沒法將兩副情形放在一處相比,也不敢開口問她與辛夷離開幽冥血海後發生的事情。

辛夷盯著手中的天書,說道:“走吧。”

卿珩微微點頭,答道:“好。”

去崑崙山的路上,卿珩都沒什麼話,似乎在想剛剛發生得事情,辛夷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兩人幾乎沉默了一路。

神界怕是已經知道天柱震盪引起水災的事情,天兵將崑崙天柱周圍團團圍住,卿珩站在遠處,遠遠的看著辛夷將天書拿了進去。

不到半個時辰,辛夷回來了。

卿珩上前說道:“我們去雪頂一趟,天書的事情,也該跟姨母說一聲。”

辛夷問道:“姨母?”

卿珩解釋道:“就是你們說的雪神,她與我孃親交情很好,我喚她姨母。”

辛夷說道:“那你去吧,我有事要找西王母,一個時辰之後,崑崙山腳下匯合。”

卿珩答道:“好。”

卿珩在山腳下折了幾枝紅梅,捏在手中踩上雲頭,她落在冰窟前,緩緩走了進去。

將青娥榻前案几上瓷瓶裡的枯枝拿出來,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紅梅放進去,冰窟瞬間又有了勃勃的生機。

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你來了?”

卿珩回身笑道:“姨母。”

青娥微微笑道:“我才出去一會,就聽說你們將天書送回來了?”

卿珩點頭道:“是。”

青娥看到卿珩臉上的血痕,蹙眉問道:“你怎麼受傷了?”

卿珩笑道:“沒什麼,不小心弄的。”

青娥說道:“什麼事?”

卿珩蹲坐在案几前,說道:“我將冥尊的印綬交給了追風使,不打算再回去了。”

青娥點頭道:“你自己決定了就好。”

卿珩說道:“以後,請姨母看在孃親與我的薄面上,對冥界照拂一二,卿珩感激不盡。”

青娥詫異道:“你也不打算回神界了?”

卿珩說道:“應該不會了,遠離塵世紛爭,才能換得身心自在。”

青娥笑道:“你有勇氣挺身而出,也懂得抽身而退,確實是長大了。”

卿珩將冥澤鑑拿出來,遞到青娥手上,說道:“這個,也交給姨母了,要怎麼樣處理,姨母自己決定。”

青娥輕聲道:“冥澤鑑?”

卿珩點頭。

青娥說道:“知道了,你去吧。”

卿珩向後退一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叩拜禮,而後起身,離開了冰窟。

駕雲時,卿珩不自覺得打了個冷顫,辛夷扭頭問道:“你怎麼了?”

卿珩小聲道:“還好,卿珏及時趕到了。”她舔了舔嘴唇,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方才在幽冥血海上,我身上除了縛魂索,什麼法器都沒有。”

辛夷想起卿珩在馥黎面前說的那些話,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問道:“方才,你是騙她的?”

卿珩有些無賴的笑道:“我從冥界離開的時候,早就把洛書交給追風使了。”

辛夷蹙眉道:“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卿珩倒是一點都無所謂:“反正也沒什麼事,說不說都一樣嘛。”

辛夷望著卿珩問道:“你臉還疼嗎?”

卿珩輕鬆道:“不用擔心,等我恢復了法力,這些傷也就好了。”

“你還想去做什麼?”

“這些年在冥界,悶得發慌了,我想去扶桑樹上看日出,赤水岸邊看日落。”

她父王與孃親在赤水附近相遇,而她也是在赤水出生的,岸邊的小木屋,似乎是她心裡的另一個家。

卿珩與辛夷偎依在赤水岸邊,心想:如果當初父王與孃親沒有相遇,現在的一切,又將會是怎樣的呢?

卿珩暗道:“辛夷,我愛你的時間,與我在世上認真活著的時間一樣久。”

她從懷裡拿出九鳳送給她的斷笛,說道:“我記得,你有一半一模一樣的?”

辛夷將斷笛接過,笑道:“你還記得你和燁麟成親那日,我送給你的那個海螺嗎?”

卿珩點點頭,問道:“記得,怎麼了?”

辛夷說道:“你拿出來聽一聽。”

卿珩聽著海螺裡的樂聲,在辛夷的肩頭沉沉睡去。

正文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