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本就是上溪縣人,是五年前,婢子被爹孃買到了牙行裡,被蕭王的人尋到,進了他手下做事,從前被一。”採葉嘆了口氣。
庭歲寒卻是心下一震,五年前,五年前蕭王便已經為了今日謀劃了嗎?
可是時間對不上,蕭王是得到了庭山的信件後得知情況,才到了上溪縣隱匿起來。
採葉看出庭歲寒神色變化,才搖搖頭:“不僅是上溪縣,蕭國上下年齡小的孤兒,活不下去的,都會成為蕭王的目標,但男子要看資質,女子便要看容貌了,相貌醜陋者便會被再次遺棄。”
“後來不知怎的,蕭王竟要放棄在京城中的產業,一夜之間變賣了手下的全部資產帶著心腹離開了京都,來到了上溪縣。”
庭歲寒這才點頭,這便與她鬧鐘的時間線對上了。
“我們少與蕭王的近衛有聯絡,婢子只知道他們並非絕對忠於蕭王,但他們也不敢離開蕭王,因為蕭王手下近衛的命,都被一種名為巫蠱丸的毒藥吊著,只有蕭王有解藥。”
庭歲寒面色一變:“你也吃了巫蠱丸?”
“並未,巫蠱丸並非凡物,哪裡有那麼多,只有被蕭王看重之人才會被喂下巫蠱丸,同我一般的姐姐妹妹是沒有吃的。”採葉說著,神色有些諷刺:“教我們的姑姑還說,能得到巫蠱丸的姑娘,是被蕭王看重之人,是有福氣,可採葉卻從不少姐姐那裡知道,但凡服下巫蠱丸的人,少有活過三十歲的。”
採葉神色沒有怨恨,只有濃濃的畏懼。
庭歲寒深吸一口氣,這些是小說中一筆帶過的情節,但如今從採葉口中說出來,才覺蕭王確實不是好對付的。
單憑一個戰鬥力極強的近衛隊。便她手中是有火藥,怕也有些難對付。
蕭王的許多手段,例如那迷香,還有巫蠱丸,其實都與南蠻有些關係。
庭歲寒不知道圖書館內能不能查到相關線索,但等到局勢穩定後,倒是可以研究一番。
若是她研究出瞭解藥,可不就是將蕭王的近衛隊解散的最好機會嗎。
雖然不太可能,但夢想還是要有的。
“都過去了,今後有了防備,至少不會再讓蕭王這般登堂入室。”庭歲寒將防賊的對策從腦中過了一遍,隨後笑道:“放心,今日他腿受了一箭,至少一月內,不會再有氣力找我們的麻煩。”
採葉聞言也長鬆了口氣,笑著點點頭。
一個月,足夠她拿下週邊兩縣,接下來要面對的,便是南蠻了,蕭王怕是也沒力氣再去管她。
“主人,你睡下吧,明日你還有大事要做,採葉守著你。”採葉勸庭歲寒睡下。
庭歲寒被採葉的一聲主人嚇到,卻只是點了點頭。
被蕭王這般一鬧騰,庭歲寒確實有些睏倦,但或許是經歷了一次被人暗夜刺殺後,她便是睡下,心也依舊難以平靜。
就這般假寐了大半夜,窗外日光蓋過燭火後,庭歲寒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拍了拍一直坐在一旁的採葉,庭歲寒道:“好了,採葉,你去休息吧。”
採葉轉身:“主人,你真的要去打仗?”
“這不算是打仗,不過要將涿水縣控制下來,或許確實要動用些武力手段。”庭歲寒伸了個懶腰,讓自己微微清醒了些。
“對了,採葉,我有些事要吩咐你。”庭歲寒說著,附耳在採葉一旁低聲道:“今天白日,你去尋些碎瓷片,還有......”
採葉聽的一愣一愣的:“主人要這些做什麼?”
庭歲寒笑著搖搖頭:“蕭王的人來這裡,大多都不可能走正路,那便只有翻牆一條路,既然喜歡翻牆走窗戶,那我們便送他一份大禮。”
採葉思索片刻,才明白那些東西是拿來做什麼的:“原來如此!主人好聰明。”
“...倒也不算是我想出來的,反正你照辦便是。”庭歲寒輕咳一聲,擺擺手。
洗漱一番後,庭歲寒帶上了自己慣用的弓,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走。
出遠門她當然不能再坐輪椅,這個年代有馬車,外加上還有不少需要搬運過去的火箭,便一同隨庭歲寒坐馬車運過去。
兩百多人站在城門口,一副蓄勢待發的摸樣,讓城中百姓有些慌亂。
庭歲寒一路走過來,見了不少百姓都在張望城門口的景象。
不過是個幾百人人的小縣城,哪裡見過這陣仗,一個個都有些驚慌失措,好在沒有鬧起來。
畢竟每日都有吃的,這可是其他縣城百姓做夢都得不到的待遇,比起外面坑樹根的流民,上溪縣中的百姓雖然心中日日驚慌,卻從未想過要逃離這裡。
先是有縣令那裡開的糧倉,後又有中容的“友情贊助”,照著這裡人天天喝粥都滿足的樣子,至少能撐到明年開春。
“庭姑娘!你來了!”翟耀與眾人一見庭歲寒,不由上前幾步。
庭歲寒面色嚴肅,點了點頭,指了指城外:“好,此事不可耽擱,即刻整兵出發。”
翟耀點了點頭:“好!”
一眾人浩浩蕩蕩朝著城外走,庭歲寒看著一路走去的路,心下不由有些怪異之感。
上回她與五娘幾乎是一步一停,形容悽慘的從涿水一路趕到了上溪縣。
如今仔細一想,涿水縣內似乎還有個她的熟人。
庭三娘腿傷不愈,又餓了好幾日,早已沒了呼吸,五娘為了將其葬了,便找上了一富戶,打算賣身葬姐。
而五娘找的那個富戶,如今想來,怕也不是善類,最後的情形,甚至想將五娘直接擄走去做小妾。
繼續留在涿水縣,定會被他日日找麻煩,如今想來,當初的決策也無不對。
畢竟若是沒有來上溪縣,又怎麼會遇到“大好人”吳竟呢。
縱使她千般防備吳竟,萬般計劃後路,也不會忘記他確確實實救了自己一命。
思緒回攏,庭歲寒的視線看向馬車外一直往外退的荒涼景色,再看向早已麻木的流民,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馬車車簾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