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店對面是家咖啡廳,中午和晚間的時候人要多一些。
楊靜黎經常來這家店的原因是可以看到陳齋。
她不敢直接去找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沒課的時候就來這兒乾等著。
她不知道陳齋這兩年怎麼過的,不知道他身邊有沒有出現其他人,除了那天晚上和他接觸過,然後就沒聯絡了。
好在擱這兒蹲了這麼多天,並沒有看到他身邊有其他女人,她竟然鬆了一口氣。
除了王詩語,他的搭檔。
“詩語姐,”
王詩語看著走進來的人,還有些驚奇,小姑娘來好多天了,也不進店裡,就在對面坐著,和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今兒個預約的最後一個客戶。
她手裡拿著藥,正要給陳齋送去,看來是走不了了,“靜黎,陳齋犯胃病,在家裡,你去替我跑一趟吧。”
“他有胃病還抽菸喝酒?”
王詩語把藥塞她手裡,“哎呀,工作需要嘛,快去快去,我都怕他痛死在家裡,他什麼人,你該比我清楚吧!”
不到真受不了不會吃藥打針的犟種。
都二十四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
王詩語真搞不明白,倆人這奇奇怪怪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太懂,不過管他呢!
老陳啊老陳,姐妹兒就幫你到這兒了。
跟陳齋這麼久,他家哪門哪戶,她一清二楚,陳齋單身,而且潔身自好,她就沒見他帶女的回來過。
進公寓樓,門衛竟然也沒攔她,輕輕鬆鬆就上了十二樓,不過停在門口她又犯難了。
不然把藥放門口就跑吧,省得陳齋看見她心煩,又惹他不高興。
本來身體也不好,彆氣著他。
敲門,放藥,轉身跑,和電梯裡提著藥上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
陳齋往自家門口看了眼,隨即低頭看跟前的小不點兒,“見鬼了。”
熟悉的聲音平緩,沒有多餘的情緒,楊靜黎抬頭,對上他異常平靜的雙眸,迅速垂眸,瞥見他手裡的藥,看來是真病了。
“詩語姐那兒有…有人,我替她給你送藥。”她拘謹得很,指了一下身後。
陳齋一直看著她,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沒說多餘的話,只喉嚨裡蹦出一個音節,“哦”
走出電梯,沒再理會她。
楊靜黎絞著手指頭站電梯口,看他開門,沒有要拿地上放著的藥的意思,他穿著簡單,白體恤休閒褲,站在門口,晚間的黃昏透過走廊照在他身上,可他看起來依舊冷冷淡淡的。
叮——
電梯到了,她收回視線,捏緊了手提包,抬步往裡走。
或許陳齋真不想看見她。
“把你的東西拿走。”他踢了踢腳邊的藥,“老子不需要”
楊靜黎脊背一僵,真就走出電梯,心一橫,大不了讓他罵一頓,她必須看著他把藥吃了再走,“我…能進去喝杯水嗎?”
他冷言,“不能。”
可也沒有關門,小姑機靈的鑽進去,把門關好。
“怎麼…不把窗簾拉開…”他家一整個暗黑性冷淡風,不見一點兒彩色,桌子椅子牆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和他們在林城住的那個房子天差地別。
陳齋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吞了兩片藥。
“你走不走。”他微眯著眼看打算拉開窗簾的小姑娘,隨手掏出口袋裡的煙和打火機,當著她的面兒就抽起來,半籠罩在煙霧裡的雙眸透射出些許危險的意來,懶散的倚著沙發靠背。
她身上的淡藍色襯衫外套在她抬手拉窗簾的時候,往下滑了點,白色打底背心和露出的脖子手臂幾乎一個色兒。
牛仔短裙下的雙腿又白又細,纖腰盈盈。
楊靜黎手一頓,拉好衣服,慢吞吞的往他旁邊走,她不敢讓陳齋別抽菸,怕惹惱了他,被他給丟出去,“我能…再待會兒嗎?”
萬一等會兒他還不舒服,她也能及時……
陳齋沒回她話,掐了煙,回房間。
大概二十分鐘,他擦著頭髮出來,外面天已經黑盡了,客廳沒開燈,他以為人走了。
稍有些不爽。
“你別抽菸了……”
沙發上探出個小腦袋來,盯著他手裡剛點燃的煙,聲音細得跟小貓兒似的。
沒走。
陳齋啪嗒一下按了客廳的開關,視線落到她身上,好傢伙還自己翻了雙大拖鞋穿上。
“還不走?”
從她來,他就一直在趕她。
不過看樣子他該是沒事兒了。
楊靜黎起身,不死心的又提醒他別抽菸。
反倒惹他不痛快,“你就只會說這一句嗎?”
說罷他唱反調似的又猛吸了一口,“對不起……你別生氣”
她起身走到玄關出,換了鞋,門鎖開動的聲音響起。
客廳裡又只剩他一個人。
陳齋大步走到沙發旁,猛踹了一腳茶几,上面的東西歪斜著灑了一地,還不解氣把,抄起上面的菸灰缸往背景牆上就砸,牆皮瞬間凹下去一塊兒。
操!
他沒想發脾氣的,但他看不慣楊靜黎見到他就一副怯生生的樣子,轉頭卻可以和她那個男朋友笑魘如花。
他們好歹一起生活了近五年的時間,竟然比不上一個毛頭小子。
氣悶的往沙發上坐,後靠,什麼東西抵著他的後腰。
她來的時候拿的白色手提包,手機也在裡面。
好死不死,邢文斌這會兒給她發訊息【大小姐,什麼時候回家?吃飯了沒,要不要等你?】
【後天要和我回家,別忘了。】
倒是關心她得很。
這個姓刑的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有女朋友還成天在外面勾搭,這個蠢貨究竟看上他什麼了!
有錢長得帥?還是圖新鮮圖好玩兒?
總之,她那倆大眼睛算是白長了,眼光一如既往的差。
此時家裡收著東西的邢文斌鼻子一癢,打了個好大的噴嚏:靠,誰在罵我!
為了幫楊靜黎騙證件,他可是煞費苦心,不得不回一趟臨市了,罷了,就當帶著大小姐出去玩一趟了。
楊靜黎走到樓下,才發現包和手機都沒拿,硬著頭皮又回去。
站門口不敢敲門。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