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一揮手，屋子裡的十幾人十分自覺的起身，全都離開了。

“李導，坐。”老餘從似乎是自己的包裡，取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根遞給李明洋。

“雪茄這玩意是吃的，我一直吃不來。”李明洋拒絕道。

“人總要學會習慣，現在不都崇洋媚外嘛，我也是跟老古學的。”老餘說著用雪茄剪剪掉頂部，然後點著，抽了一口。

“老古這人是玩金融的，上市他在行，手段也多的很，但影片行業一步快，步步快，優酷慢土豆太多了，老古能追到這份上，已經很了不起了，將來或許能賣個好價錢吧。”說著，龔宇笑了起來，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李明洋奇怪的看了老餘一眼，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老古找你應該是談上市的事情……跑男這個蛋糕太大，他拿不到獨播，他應該是要吊絲男士3衝上市。”

“嗯。”

“他應該承諾給你股份了吧，給了多少？”

“2%。”

“咳咳！”老餘被煙嗆到了，眼淚止不住的留，緩了好一會才道：“不是0.5就是1個點，他老糊塗了才給你2個點。”

“你知道還問我。”

老餘抽了幾口雪茄，調整一下思路，開門見山道：“他不可能贏，行業第一才有價值，剩下的都是套現跑路的料，你跟他混沒什麼好處，所謂的股份就是空頭支票。”

“影片網站是一個非常大的體量，土豆就算是上市成功，成為行業第一，它後續也燒不起那個錢。”

“而我們不一樣，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沒有上市的壓力，只有搶佔市場的快感。”

李明洋低頭笑了笑，他覺得現在的老餘真可愛，真自信。

老餘見李明洋不為所動，心裡不禁疑惑。

他最近半年接觸過無數娛樂圈的人，一聽說他代表百度，很多導演、製片人恨不得籤賣身契，也要跟他幹。

但唯獨到了李明洋這裡，冥頑不靈，不識時務。

唯恐避之不及。

“你想要什麼待遇可以提，我一定滿足。”老餘抽了一口雪茄，從包裡取出一份協議，遞給李明洋。

李明洋開啟一看，赫然是糖人和奇藝閘道器於間諜過家家的合同。

間諜過家家的合同，是糖人跟光線籤的，總投資2000萬。

李明洋沒過問，但知道糖人800萬，拿了40的份額。

而這份合同裡，糖人將20的份額轉賣給了華策，作價八百萬……

20的份額是400萬，一轉手就賣了800萬。

不愧是正在步入巔峰的百度……用錢砸人。

“這裡還有一大份。”

老餘從桌上拿起厚厚一本合同，遞了過來。

李明洋接過一看，好吧，跑男，百度也買了。

跑男的版權其實很複雜，涉及十幾個影片網站，百度不知道怎麼談的，竟然最後就剩下五家了。

花束娛樂、搜狐、華策、光線……還有青樓兄弟。

“是不是很想把華藝踢掉？”老餘拍了拍李明洋的肩膀。“年輕人你很有衝勁，但看不清大局，任何行業都是一步快，步步快。”

“我們在這開會討論了很多天，得出的結論是即便你是第二個馮褲子，光線也不可能超越華藝，光線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藝人，資本可沒功夫等你慢慢發展，慢慢培養，我們老闆得到的訊息，企鵝那邊也會入股，搜狐也會參與，另外還有許多滬圈資本。”

“光線效仿華藝，以電影上市，不可能追上華藝，只會被越甩越遠。”

“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我已經和王常田談過了，他沒意見，你呢，你有意見嗎？”

李明洋深深的看了一眼老餘，隨後把厚厚的合同，放到老餘手裡。

“我要是不同意呢？”

“冤家宜解不宜結，華藝都能放下，你有什麼放不下的，放心好了，有我護著，華藝掀不起浪。”

“我只是想好好做我喜歡做的事情，如果障礙太多，我不介意把路給毀了。”李明洋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抽出裡面最後一根菸。

“我承認你那一手借力打力，玩的十分漂亮，但現在你還能借到誰的力？萬達？不是我看不起萬達，也不是看不起它背後的那些人。”

老餘淡淡的說道：“在真正的網際網路資本面前，什麼都不是，包括這個娛樂圈。”

啪嗒！李明洋點燃最後一根菸，對老餘咧嘴一笑，“這次我靠自己，老子自己開影片網站。”

……

曾幾何時，李明洋只是一個有點小聰明，跑了十年龍套，而無所得的小人物。

短劇只是讓他發達了，他的思維還是娛樂圈思維。

直到成為企鵝影片的高層後，老馬養蠱，他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企鵝影片出現的時間很晚。

微信有張小龍，王者榮耀有姚曉光，但騰訊影片一直沒有這樣的靈魂人物。一開始是劉春寧在做，後來孫懷忠接手。

兩年後因為審計出現問題，已經跳槽阿里的劉春寧被企鵝送進了監獄。

愛優騰那十年總共虧了一千多億，實際上遠遠不止這些，因為沒算收購入股的錢。而能算出來的就是，企鵝虧了五百多億……是另外兩家的總和。

老馬一直想換人，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實在是虧得太厲害了，高層沒人想接這個燙手的山芋，最後就從下面開始養蠱。

而李明洋就是競爭者之一。

優酷早就掉隊，企鵝影片最大的對手就是愛奇藝……

而愛奇藝的老餘真的是成了精了。

從他進入企鵝影片開始，就被老餘一邊拉攏，一邊針對，被折騰的夠嗆。

也是從那時候，他見識到了把資本思維和內娛思維集大成者的老餘。

然後他開始研究老餘，研究他的生平，研究資本思維，順帶了解了一下長影片的發展史。

可能是天賦吧！他學的還挺快，後期能跟老餘斗的有來有回。

然後因為出身娛樂圈，被會計出身，律師出身，金融出身，外國名校出身的同僚排擠，舉報。

天天腦子裡就是陰謀詭計。

後來老馬讓他做好本職工作，好好搞短影片，專攻海外市場。

李明洋感覺沒勁，就辭職了，順便把一直聯合其他人排擠他的張薇，也給拉了下來。

極限一換一。

然而沒過多久，張薇就加入了愛奇藝，也就是那時候，李明洋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老餘搞得鬼。

老餘很厲害，可以說是流量時代最懂娛樂圈，最懂資本的人之一。

但現在的他沒經歷毒打，太菜了……

開影片網站是不可能開的，太晚了。

而且燒不起那個錢。

影片網站年底就要進入版權之爭時代了，電視劇網播權的價格也要從白菜價被打成天價了。

影片網站需求的體量太大，幾百部上千部電視劇就是小打小鬧……

越往後，越恐怖。

老賈這個中間商都扛不住了……盤子越做越大，最後捂不住跑路了。

雖然不做影片網站，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的。

第二天，剛送景恬回公司。

李明洋就立刻給鍾曉玉打電話，讓她註冊一個公司，做影片網站。

然後他就去聯絡劉巖了。

這傢伙最近賺的挺爽，一聽說李明洋想入股，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誒，想帶你一塊發財，你不幹，那我就讓你無路可走吧。”

李明洋一腳油門踩下去，直奔優酷總部而去。

“哎呀！這不是李導嗎？好久不見啊！”喬經理一見到李明洋，簡直比見親爹還高興。

自從慧眼識珠，和李明洋接觸，並一力促成屌絲男士製作完成，喬經理這快一年時間，已經升到副總裁了。

“好久不見，聽說你又升職了。”

“什麼升職，只不過部門被細化了，搞了一個副總裁而已。”喬經理謙虛的說。

“主要負責什麼？”

“影片內容。”

“這可是最重要的部門啊……我最近有個想法，想搞和六間房一樣的影片網站，找一堆妹子跳跳舞，賺賺錢。”

“哈哈，李導你開玩笑吧，你還差那點錢，那玩意看著流水高，去掉運營成本，一個月其實也就賺幾十萬而已。”

“誰還能嫌錢多，等老古睡醒了，你打電話跟他提一下，我準備開個公司專門搞直播秀，到時候和優酷戰略合作一下，開個釋出會啥的。”

喬經理眼睛一轉，這倒是不錯，能借勢。

兩人又聊了一會細節，聊得差不多了，李明洋問：“喬經理，老古怎麼好好的放棄跑男了？”

喬經理唏噓道：“眼下我們日子不好過啊！上面下了大決心，以後盜版沒法做了，搜狐那個張總搞什麼反盜版聯盟，實際上就是想搞古總。真是……百度願意幫忙，我們就資源互換了一下。”

李明洋點了點頭，和他想的差不多，這個時候的百度可比未來的企鵝，阿里還牛逼。

畢竟沒有競爭對手……

“等上市就好了，對了，過陣子我的綜藝就要開拍了，我想跟優酷借幾個人。”

“沒問題。我們公司剛成立了製片組，現在也沒啥事做，你要用，儘管拿去。”

李明洋笑道：“我想借張薇，張製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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