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餓壞了麼之後，李煥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當然，這只是在葉清婉的視角里，在她的眼裡，李煥之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成立起來的團隊，絞盡腦汁才想出來的外賣平臺，還沒開始卻被
其實他只是被熱懵了而已，至於今天趙牧這件事，他根本沒放在心上。
身旁的葉清婉嘟囔了下嘴，說：“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啊，我請你。”
李煥之動了下眼皮，回道：“行啊，去哪兒吃？”
“上次那家火鍋店怎麼樣？”
“嗯。”
來到火鍋店，李煥之仍舊沒什麼胃口，只是一直看著手機，時不時地跟幾個商家聊一下事宜。
葉清婉吧嗒著嘴，悄悄歪著腦袋偷看他的手機螢幕，但她又看不清，只能眯著眼睛緩緩靠近。
就算她這麼小心，卻還是被李煥之一下就發現了，但他卻沒拆穿，甚至把手機往她這邊遞了遞，讓她看的更清楚些。
葉清婉察覺到自己被發現了，有些尷尬，俏臉微微一紅，緩緩地挪動腦袋，想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結果抬頭就碰上了李煥之的眼神。
他問：“看到了什麼？”
葉清婉抿了下嘴唇：“沒，我啥也沒看到。”
李煥之關上手機，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覺得我是個好人還是壞人？”
葉清婉看了眼鍋底，發現沒青菜了，往李煥之碗裡一瞥，發現他碗裡的青菜動都沒動，用眼神向他徵求了一下意見，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才毫不客氣地夾到到自己碗裡。
她吃飯的時候，總是死命地往嘴裡塞菜，所以兩個腮幫子總是鼓鼓的，像個倉鼠，嘴裡吃著東西，說話也不清不楚。
“你是個好人哦，你看你不是招了很多的貧困生麼，還給他們開這麼高的工資，說明你很有善心呀。”
李煥之沒有表情：“是嗎。”
他垂著眉眼，看不出在想什麼。
剛才的問題好像只是個平常的問題，沒什麼特殊含義，就只是想問就問一般。
葉清婉也沒意識到什麼異常，只是按自己心中所想回答罷了。
“這個肉丸好好吃，你不吃嗎？”
她指了指李煥之碗裡的肉丸，李煥之只是無奈一笑，說：“你吃吧，我不餓。”
說完，李煥之直接將碗裡的丸子都夾到了她的碗裡。
“嘻嘻，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葉清婉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然後埋頭又幹起了飯。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葉清婉乾飯，忽然毫無徵兆地問道：“趙牧和你什麼關係？”
葉清婉還在乾飯的筷子滯了一下，只見她緩緩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躲閃，咬了下嘴唇，似乎不想回答。
可李煥之卻不能讓她再這樣對自己隱瞞下去了，他不信趙牧的話，也不信什麼學校方面不會干涉。
當然，他也無法信任眼前的人。
一個人就算是再傻，也不會無緣無故給你投資，給你錢。
況且還是這種毫無關係的人。
那麼這人必然是有所圖謀。
“我可以不說嗎？”
葉清婉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次李煥之並未答應，而是冷眼看著她，說道：“我無法讓我的團隊裡存在一個有異心的人，況且你還是股東，我雖然無法確定你是哪方的人，但是趙牧肯定和你有關係，開業近在眼前，你是個變數。”
“我不知道你在隱瞞著什麼，但若是對餓壞了麼會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踢出我的團隊，即使要支付你一筆不菲的錢財。”
他的語氣極其堅決，不容商量。
自己忙活了將近一個月，現在馬上就要開業了，卻發現自己身邊可能潛藏著一個臥底，這讓人怎麼能容忍？
此前的奶茶店只是李煥之一時興起開的，所以葉清婉的入股並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壞處。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這次的餓壞了麼平臺，李煥之賭上了很多東西。
葉清婉要是懷有異心，很有可能導致這場創業以失敗告終。
他無法信任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有點傻傻的富婆，人是會藏拙的，誰也不能保證她是不是裝的。
葉清婉也聽出了他是認真的，垂下眼簾，思慮片刻才開口：“我也沒想瞞著你，趙牧是我哥哥，親的，但是我跟學生會沒什麼關係。”
趙牧是她哥哥？
不會吧。
李煥之有些懵。
一個姓葉，一個姓趙啊。
八竿子打不著邊啊，你要是個表的我都沒什麼話說，但……是親的？
看到李煥之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葉清婉解釋道：“我母親是再婚後生了我，之前她跟那個叔叔生了個孩子，就是趙牧，之後又跟我爸生了我，你能懂吧？”
“慢著，我捋一捋，也就是說你們是同母不同父？”
“嗯。”
“我去……你家，挺亂哈……”
葉清婉歪著腦袋說：“其實也沒多亂，家裡一直是我媽當家，我的姓也是跟我媽姓的，所以我覺得也沒什麼。”
“我去？那趙牧……”
“他之前叫做葉牧，後來叔叔去世了，母親就讓他跟叔叔的姓了。”
好傢伙。
李煥之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葉清婉她媽是個女強人啊。
無論是趙牧他爹，還是葉清婉她爹，都是入贅進來的！
靠。
吾輩楷模啊！
我也想吃軟飯……
所以，在此告誡廣大男女生，你只要有錢，帥哥美女都是倒貼的啊。
“那公司……”
葉清婉直接答：“我母親開的。”
“哦……明白了。”
不對哈，咋感覺被帶偏了，自己不是在問她和趙牧之間有啥關係麼，怎麼問到人家的家庭情況去了。
葉清婉喝了口水，表情有些苦澀。
“其實從小我就沒怎麼見過父母，他們一直很忙，忙著全球跑，母親生下我還沒一個月就把我丟在淮都給保姆照顧……”
“第一次見到我母親的時候，是我六歲的時候，當時我剛上小學，有一天保姆阿姨把我帶到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人面前，指著她對我說，她是你媽媽……”
“可是……之前那六年的生活中，大家都說我是沒爸媽的孩子，沒人教我刷牙洗臉，沒人教我寫數學題，沒人給我開家長會，……”
葉清婉煽動著長長的睫毛，杏眼中似有淚花。
“不好意思，我不該和你說這些。”
有人一都在治癒童年，有人卻被童年治癒一生。
這話是對的。
李煥之心中這麼想，卻並未生出憐憫之意。
他的同情能力很差。
商戰中，容不得一絲憐憫和同情，要的就是快準狠。
不能因為對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就想著放他一馬，可是卻沒想過自己的處境的如何。
成功的路只有一條，唯有心狠之人才能在一條血路中找到方向。
總是擅長站在理智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去甄別謊言與虛偽，破除險惡和陰險，不斷地打磨，讓他的共情能力所剩無幾。
他能做的，就只有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去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