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依舊,白雲就如同一朵朵的棉花糖,在空中飄飛著。
林子裡面,獸吼不斷,鳥叫蟲鳴,此起彼伏。
此時的王不二,羽化飛仙,羽化紋靈,流蘇,錢甜甜,維特六人站在一艘木舟之上。
木舟漂浮在空中,空氣就如同流動的水,木舟隨波而流。
抱著無憂的王不二看著一個方向。
“那邊,全速前進。”
於是,這木舟便化作一道流光,飛向了前方。
……
……
李一航站在一堆的獸屍只間,嫣紅的鮮血從*的血槽中淌出,他的臉上也佔滿了血漬,猙獰的看著身前身受重傷,跪在地上的一代妖王。
“求我,求我饒了你,求我。”
妖王用不屈的眼神看著他,咬牙切齒。
“皇說,妖永立於天地。”
“額啊!”李一航猙獰的大吼一聲,抬腳一踹,鮮血四濺。
身影一閃,再次欺身而上,重重的一腳踏在了妖王的身上,鮮血噴灑。
“求我,我叫你求我——啊——”
他狀若癲狂,瘋狂的嘶吼著,將妖王踢來踢去。
口中噴湧著血泡,眼神雖然暗淡,但依舊寫滿了不屈。
“皇,皇說,妖,妖永立於,立於天地……”
它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你永散於天地吧!”
他溫和的一笑,抬腳,踩向了它的腦袋。
遠處的山峰上,十娘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看著李一航殺光了所有的妖將,看著李一航將妖王活活踩死,她無喜無悲的轉身,然後離去。
殺死了妖王的李一航殘忍的笑著,他看著天空,右手腕上的手鐲散發著迷濛的青光。
遮蔽了外界所有人的視聽,只為了殺死她,她死了,他便是族裡唯一的繼承人,就算以後老祖出關了,又能如何,他不比她差,絕對不會比她差。
看著天空的他,留下了兩滴清淚。
淡淡的星光從他的身上升起,那原本並不算太英俊的面容變得無比的精緻,那原本普通的衣袍也變成了宛如星空一般,綴滿繁星的華袍,眉心處的北斗七星印跡,將他的襯托得無比的神秘。
手中的*也變成了七星劍。
他站在原地,眼前不斷地浮現著那樣的畫面。
滿地的屍體,鮮血將地板也染成了紅色,狂風夾雜著暴雨,血水在溝壑間汨汨的流淌,地上躺著的,是的叔叔和嬸嬸的屍體,還有那個小女孩兒,無助的眼神,那是他的堂妹,最親的堂妹。
而殺他們的,就是自己的父親,至親的父親。
他很不解,直到他父親將七星劍交付到他的手上,轉過身去。
在場唯一還活著的,除了父親和自己,便只有她了,他明白父親的意思,他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去,手中的七星劍不停的顫抖著。
他看著暴雨淋溼了她的全身,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溼潤了,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他看著她搖頭,看著無助的她退後,她依舊拉著她父親和母親的衣裳,尋求最後的幫助,可是,他們已經永遠的倒下,永遠的死去。
在雨中,他無助的看向自己的父親,有的,只是父親冷漠的背影。
於是,他木訥的抬起了手中的七星劍,刺進了她的身體……
在雨中,他如同野獸,發了瘋一般的狂奔……
在雨中,他無助的蜷縮著,瑟瑟發抖,他剛剛動手,殺死了自己的親人,他無法理解父親的心,就如同他無法理解父親為什麼將他拋棄。
他說,她還沒有死,你什麼時候真正的殺死了她,那麼你什麼時候才能迴歸,就這樣,他被父親驅逐,他在世間顛沛,他明白了人世的險惡,他明白了父親的手段……
想要改變,就要擁有能改這一切的實力……
雙腳跺地,他如同一發炮彈一般射出,地上的泥坑和屍體,顯示著這裡曾經是修羅場。
鎖音這個笨蛋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她依舊騎在兔兔的背上,在找王不二所說的神葬。
雖然他並不是很在乎神葬,既然王不二不能修仙,沒準兒神葬會對他有些作用,當然了,她才不是為了王不二才這麼賣力的,她是為了,為了,對了,她是為了兔兔才這麼賣力的。
“兔兔,我是為了你才這樣賣力的喲。”於是,她就這樣說。
兔兔點了點頭,“我知道,鎖音姐姐是為了兔兔才這麼賣力的。”
鎖音滿意的點了點頭。
時間從早晨跑到了正午,王不二站在船頭,抱著無憂,不停的指著方向,雖然有人懷疑他是在亂指,但是王不二卻沒有理她。
這裡的有人和她,便是指的羽化紋靈。
……
“兔兔,還有多久啊?”鎖音實在有些無聊了。
“快了,馬上就到了。”兔兔一邊跑一邊說,“看見前面那個被烏雲遮住的地方了嗎?”
鎖音直起身子,舉目望去。
“啊,看見了,就是那兒嗎?”
“嗯,哪兒可嚇人了,你不知道,上次兔兔一個人去,可兔兔我嚇慘了。”
鎖音摸了摸兔兔順滑的白毛。
“兔兔不怕,我很強大的。”
這話說出來幾乎沒人信,一個一宮境的對三宮境的說我很強大,誰信啊,可是,這個兔兔它就信了。
……
騎在兔兔柔軟的背上,鎖音有些緊張的抓著兔兔的白毛,咕嚕咕嚕的嚥了咽口水,
“兔兔,這就是你說的葬地嗎?”
兔兔趴在地上,點了點頭。
“這麼多棺材板兒,當然是葬地啦!”
鎖音徹底無語了。
看著面前的那一片荒原,地面上的泥土漆黑一片,一塊又一塊腐朽的木板橫七豎八的插在地上,破爛骯髒的白綾掛在斷掉的銅戈鉄矛之上,隨風飄揚。
一絲絲墨色的煞氣從泥土中逸散出來,然後在天空中積聚,陰森,寒冷的死氣籠罩著這一方天地。
鎖音從兔兔的背上跳了下來。
看著前方墨色的土地,她有些舉棋不定了,一看就是大凶之地,如果進去的話,保不準就再也出來不了了。
身邊的兔兔也看著這片墨色的土地,紅彤彤的眼睛中佈滿了恐懼。
於是,身邊白光一閃,一個十歲出頭,長著一對兔子耳朵,兩半兔牙的小女孩兒悄悄地躲在了鎖音的身後,“姐姐,我怕!”
想到之前自己來的時候所說的豪言壯語,鎖音挺了挺還沒有怎麼發育的小胸脯,
“兔兔不怕,姐姐走前面,兔兔你走後面。”
說著,鎖音就準備踏入其中,而兔兔跟在鎖音的身後,也準備出發了。
可就在這時,鎖音停下了動作,兔兔也跟著停下了動作。
“姐姐怎麼了?”
鎖音想了想又,伸手從王不二的袋子裡摸出了一個白色綢布抱著的盒子,兔兔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鎖音將白綢布一層一層的開啟。
一個很古老的青銅盒子,盒子上雕刻著許許多多的神秘畫卷,遠古仙葬圖,先民狩獵圖,等等等等。
看著這個青銅古盒,兔兔眼中更好奇了。
“姐姐,這個是什麼啊!”
鎖音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將青銅古盒抱在胸前,然後拉著兔兔,踏進了這墨色大地的範圍。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聽王不二說是從地獄帶回來的,想來應該有些用吧!”
“王不二?”兔兔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王不二很兇嗎?”
鎖音哈哈一笑。
“一點都不兇,我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他都不敢和我頂嘴。”
“姐姐好厲害。”
鎖音小小的得意了一把,驕傲的撅著小嘴人,“那是。”
一路上,除了翹起的棺材板,就是斷掉的戰戈長矛,絲絲的墨色煞氣依舊永不停歇的冒著。
鎖音帶著兔兔行走在著無垠的葬地之中,看不見其他的景物。
兔兔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遠處有一根白色的東西插在地上,在這灰色的天空和黑色的大地上,突然出現一根白色的東西,確實讓人有些意外。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鎖音牽著兔兔,向著那白色的地方走去。
走進了,兩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鎖音懷中緊緊的抱著青銅古盒,手指骨節發白,小臉兒也是慘白慘白的。
兔兔就更不要說了,她躲在鎖音的身後,連頭都不敢冒。
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深坑,深坑裡面全是累累的白骨,有人形的,也有獸形的,不出意外,這裡應該是一個萬人坑。
“這,這,這得要多少生命才能填滿呀?”
鎖音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這些一無所知。
“姐姐,我們還是走吧!”
兔兔有些打退堂鼓了,鎖音也覺得很害怕了,於是,她也開始打退堂鼓了,
“嗯,我們回去吧,這裡應該沒什麼好東西。”
兔兔趕緊點頭,“就是就是,還沒有兔兔家裡面的靈藥好呢。”
鎖音也點頭,“就是,兔兔,我們回去。”
“嗯!”
然後,兔兔拉著鎖音的裙襬,兩人準備打道回府了。
……
……
就在鎖音和兔兔進入葬地的瞬間,王不二猛地睜開了眼睛,他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惡意襲來,切斷了一切的聯絡。
他看著鎖音所在的方向,彷彿有一隻巨大的頭顱在遠方凝望著他,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於是,王不二手指著哪個方向。
“全速前進。”
羽化紋靈不為所動,流蘇和羽化飛仙都走到了維特和錢甜甜的身邊,將自己的靈力全力輸出,木舟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向著葬地的方向飛去。
“喂,你們怎麼都聽他的呀!”
空中,還飄蕩著羽化紋靈不滿的聲音……
……
在王不二全速前進的路途中,李一航,或者說是星奕煌也走到了葬地的外面。
星奕煌看著充滿了死氣的葬地,彷彿那裡有一隻惡魔,正張大了嘴巴,等待著星奕煌主動的把自己送上。
手持七星劍的星奕煌無所畏懼,直接踏入了葬地之中,剎時間,天空煞氣翻騰,似乎是在歡迎星奕煌的到來。
……
外界,仙靈書院的一眾大佬們都坐在椅子上,看著載著王不二的那艘船飛向了葬地。
“他們是……”
“噓……”
老院長將手指發到了嘴前,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示意大家,只管看就是,不必出聲。
……
羽化仙族的靈界之中,人皇恭敬的站立在一個白袍老者的身邊。
“紋靈和飛仙終究是太小了啊,而且,哪裡會不會太危險了……”
老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賭一把吧,贏了,是我們羽化仙族撅起的契機,輸了,便讓我們歸於塵土,沒有不敗的神話,沒有永恆的王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