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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入盛世

朱家堡,一個朱姓族人建立的城池。

街道上商戶林立,百業興旺。街面上人頭攢動,販夫走卒穿梭其間。

柳如豐三人來到這兒已經是六天以後的事了。從進城門開始,王希鳳就嘰嘰喳喳個不停,對所有看見的事物都驚奇不已。拉著柳如豐看看這,摸摸那,從地攤到商戶,幾乎是一家一家走過來的。

相公,你看這個好好看!相公,你看這個好好玩。這樣的話語就從來沒有停歇過。柳如豐也不厭其煩,始終微笑著陪伴在其身側,看著那張因興奮而微微漲紅的臉,柳如豐心滿意足。

相公,你看那邊有家賣衣服,我們過去看看。王希鳳晃了晃牽著的手,提醒柳如豐朝自己指著的方向看去。

嫵媚!柳如豐讀了一遍店名,但見匾額高懸,廊柱高大,裝修氣派。柳如豐也沒猶豫,任由王希鳳拖著進去店內。

呀呀呀!快出去。還沒等三人進去,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甚至拉起了高音,生怕來人弄髒了自己鋪子似的,去別家要去!

啥?柳如豐算是聽出來了,敢情把我們當要飯的了,侮辱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你偏偏選擇最直接的。看著老闆裝模作樣拿著雞毛撣子在門框不斷擦拭的樣子,柳如豐沉聲道,我們買衣服。

啊?老闆也抬起頭來認真瞟了一眼,除了說話這人穿著還算順溜,那倆明顯就是鄉下來的,買衣服?開玩笑呢。這裡一件衣服就能把那倆一輩子的費用都包了。

老闆冷冷的哼了一聲,開口道,三位還是去別處看看吧。我們這裡的東西,你們一樣都買不起。

狗眼看人低!柳如豐壓了壓心底的火氣,翻手掏出一枚銀子。

不夠!老闆瞥了一眼,仍舊攔在門口。

哦?不夠嗎?那就再來!柳如豐冷冷的看著老闆,隨即掏出一堆銀子扔在了老闆腳下。既然你如此勢利,那就用實力打你的臉。

銀子在飛舞,老闆人都傻了。直到扔了足足一百枚,老闆才連連喊道,夠了夠了!那可是一萬兩白銀,這爺再不停,地板都要砸穿了。

雖然進城後柳如豐也兌換了些銀票,可對待這些目中無人的傢伙,必須要從視覺上打壓他們。

銀子都快把大門堵住了,老闆樂呵呵的彎腰往櫃檯上撿,嘴裡忙不迭的喊到,貴客裡面請!

有錢就行,管他誰來。看這情形估計是哪家少爺才收的僕人,來換換裝束充充門面。怎麼花錢是你的事,我只管收銀子。老闆心裡都樂開了花,又是一個傻大戶。

自始至終,柳如豐都沒正眼看過老闆一眼,牽著王希鳳的手走了進去。隨著進城,柳如豐也算明白了,以前王希鳳算是一朵山花,主打一個純真。進城一路多少有些鄙夷的眼神,至少自己心裡是不舒服的。剛好就有這麼一家服飾店,也該換換打扮了。貴怕啥?不貴咱還不買了呢!

王希鳳摩挲著那些衣服,眼裡全是小星星。不光這款式,就是這料子,長這麼大都沒見過,更別說穿了。

柳如豐一直盯著王希鳳,那些她駐足時間長的都一一記下了。伸手一招,還在一旁數著銀子的老闆立即會意,屁顛屁顛的就跑過來了,貴客有啥吩咐?

你們這兒有試衣服務嗎?柳如豐目不斜視,淡淡的問道。

有的有的。老闆一臉諂媚。

這,這,這……柳如豐一連指了十幾件,全是王希鳳喜歡的。老闆在一旁都笑開了花,隨著柳如豐的手指,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慢著!就在老闆正要起身去取那些衣服的時候,門外一聲清呵讓老闆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朱二小姐,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老闆轉身看見來人,更加熱情的迎了上去,這腰弓的要多彎有多彎。

嗯?柳如豐也不由得轉過頭去,倒不是有啥獵奇心態,只不過想看看到底何方神聖能讓老闆如此卑微。

目光所及,只見來人肌膚勝雪,雙目似一汪碧泓,頭頂珠釵,琅環玉佩,步履間有清脆之聲。全身透露一股高貴氣質,而眼神中卻有冷傲之意。身後則是侍女護衛,步步緊跟。

吳老闆這店,啥人都能來了嗎?朱二小姐目光睥睨,盡顯傲嬌之氣。顯然,她是看到了還在挑選衣服的王希鳳了,頭也不回,冷聲道,轟出去!

朱二小姐,不可啊!吳老闆連忙求饒,這開門做生意,自然是求個財源廣進,雖然這朱家小姐也經常光臨,可誰又會嫌賺的錢多,更何況今天這位出手那可不是一般的大方。

吳老闆雖然這麼說,可朱二小姐身後那幾個家丁護衛可不管這些,既然小姐發話,他們沒有停止的道理,直接繞過店老闆,快速奔向那個鄉下丫頭。

等等!柳如豐直接出現在幾人前進路上,只一個動作,封死了幾人前進的路,這位小姐好生霸道!我的妻子怎麼得罪你了?

此時店內並無其他來客,柳如豐也意識到朱二小姐明顯就是針對他們幾個,當下並未猶豫,及時擋下了幾個家丁護衛的去路,以防他們傷害到自己的妻子。而這邊的動靜顯然打擾到了王希鳳,瞅著這邊不明所以。

而柳如豐的話一出,這老闆和朱二也愣住了,什麼?妻子?這貨穿著好歹也算正常,至少算個富家子弟,這麼自甘墮落找個鄉野村姑?咋滴?野味吃著香?

不過愣神也就一會兒,誰去管這破事。你要不服氣,小白臉照樣打。眼見朱二小姐沒有表示,那幾個家丁護衛也不敢停頓,直接揮拳招呼了過去。

砰砰~砰砰~不是單方面的一邊倒。也不對,就是單方面的一邊倒,來的窮兇極惡,去的瀟瀟灑灑。都沒屁大的功夫,四人倒飛著直衝朱二小姐而去,嚇得她不由後退幾步,直接退到了店外。

丟臉是其次,朱二小姐也是見多識廣,漂亮的眼睛微眯,喲,還是個練家子!認出來歸認出來,可她半點不擔心,又不是沒見過。玉手一揮,去,把劉教頭請來。說完,雙手抱胸,也不言語,就這麼冷冷的看著柳如豐他們。那眼神彷彿就再說,等著吧,你們死定了。

吳老闆原本是兩面都不想得罪,可結果是兩面都討不了好,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柳如豐的話語卻又響起,老闆,還不找人帶我妻子去試衣服?

吳老闆暗暗瞥了一眼朱二小姐,見對方也沒什麼動作,無奈嘆了口氣,招呼人給王希鳳試衣服去了。

柳如豐根本沒有搭理那門外能吃人的眼神,所有的柔情都在自己妻子身上。直到那道身影都消失在視線了,還久久不願回頭。

行了,別杵著了,給我這兄弟找兩身合身的衣服。柳如豐回過頭看見吳老闆也未移動,一指王二牛,趕緊吩咐道。

就這樣,柳如豐百無聊賴的等著,而門口那位也沒有啥動作,似乎就這樣僵持著。他不出,她不進。

相公,小姐!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柳如豐心無旁騖,第一眼就朝王希鳳出現的地方看去,就這一眼,心都漏跳了半節,美!令人窒息的美!無可挑剔的美!

不似紅塵凡煙客,恰如仙子九天來!

店家安排的換裝,竟然周到的給梳了個適合服裝的髮型,配上一些簡單的頭飾,連鞋子都搭配上適合的款式。此刻的王希鳳真如一個出塵的仙子,搭配上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哪還有之前的半分影子。

柳如豐只剩下原地傻呵呵了,一個字值!被村長老頭騙了值,這錢花的更值。原來,貴真有貴的道理。

這邊花痴氾濫,那邊可沒停頓。朱二小姐沒有言語,旁邊的侍女跟著趕來的劉教頭一通解釋,算是說明白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劉教頭此人也知道這位二小姐嬌縱蠻橫,但捧人飯碗就得聽人使喚,錯與對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這也就是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廢了他!朱二小姐不帶任何感情,冷冽的吩咐道。天知道她這會兒是多麼憤怒了,一個鄉下丫頭也敢違背自己的意思,更可惡是這白衣小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還打傷了自己的護衛。護衛事小,自己哪次上街不是天鵝起舞,豬哥滿地的。

褻瀆本小姐!劉教頭,挖了他雙眼。朱二小姐又惡狠狠的補了一句。

劉教頭不由蹙了蹙眉,並未言語,徑直朝柳如豐走了過去,十分客氣的抱了抱拳,兄臺見諒,我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得罪了!

柳如豐不由暗自好笑,裝什麼大尾巴狼,都特麼一丘之貉。也不回禮,就這麼冷冷的看著來人下一步動作。

劉教頭這就尷尬了,江湖規矩不懂嗎?最終只能自己尷尬的把手放了下來,小姐有命,不敢不從。唰的一聲,抽出佩劍,做出攻擊姿勢。

這就對了嘛!玩啥虛的呢?你又不是來和我談感情的,非的羅裡吧嗦說那麼一大通,最後還不是要手下見真章。

柳如豐一臉戲謔,揮手一劈,功法催動著靈氣,瞬間從手掌噴湧而出。濃郁的靈氣沿著手掌逐漸匯聚成如刀似劍的模樣,直喇喇的透著幽異的寒光。

劉教頭一臉沉重,對方竟然也是個修真之人,當下不敢託大,咱們出去一戰。說完轉身跳到屋外。

柳如豐也不廢話,提刀趕上。縱越間,揮刀劈砍,一招蒼鷹撲兔,直取天靈。

對方後覺先發,一個格擋,順勢一劍斗轉星移,直取柳如豐中路。柳如豐一招他山之石,將對方攻擊轟向別處,順勢轉身,持刀相向。

僅僅一交手,柳如豐已經明顯感覺到對方也是個修真之人。情況大體和自己相同,也就地煞境內。剛才神識感觸之內,對方肯定使用了一種戰鬥技法,和自己這種沒有任何技巧,全憑靈氣硬打硬撞的高明瞭許多。

如果全憑現在這種不入流的真氣凝聚之法,就算加上自己以前學過的各種劍法刀法,怕是現在的靈氣儲備支撐不到擊敗對方。

想到此處,柳如豐計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那就速戰速決。隨即加大靈氣輸出,靈氣形成的刀鋒厚實了兩倍有餘,一聲暴喝,直取前方。

對方也不猶豫,挽起一道劍花,連射三道劍氣,呼嘯而出,直搗黃龍。

柳如豐揮舞靈氣之刀,來犯之敵,一力破之。三道劍花僅僅飛馳片刻,就在刀芒下煙消雲散。柳如豐去勢不減,一個箭步,直接靠近劉教頭身前。

我砍!砍!砍!一頓爆砍,劉教頭儘管已經做出防備,奈何柳如豐狂風暴雨,靈氣重錘,劉教頭竟然步步倒退,最後一擊,竟然逼得他半步下跪,口吐鮮血。

太殘暴了!

簡單的靈氣碾壓,壓到他技能反噬。原本以為精彩無比的對決,三兩分鐘就搞定了。

王希鳳和王二牛趴在櫥窗觀戰的眼神,從擔憂變成了驚喜,王希鳳更是激動的跳了起來,耶!卡哇伊~

柳如豐可不管那個什麼劉教頭能不能爬起來,自己娘子還沒欣賞夠呢,跟你扯啥犢子。別惹我,再敢惹,還揍你。

柳如豐吊著嘴角,一路奔回店裡,直接就衝著那個可愛人兒去了。那個什麼朱二小姐能塞下雞蛋的驚嚇,都自動被忽略了。

哇~相公你好厲害!王希鳳拉著柳如豐看了一圈又一圈,像極了恰恰。

哇~妹夫你好厲害!換了一身勁裝的王二牛也跟著來了一遍,換來的是柳如豐的白眼和一句,滾犢子!

吳老闆也是無語,這都什麼一家子?怎麼腦袋都不怎麼靈光的樣子?阿彌陀佛,開門營生,傻子錢不賺白不賺。

這位少爺,可還滿意?吳老闆堆滿笑容,一副看財神的表情。朱二小姐是常客不錯,又不是自己得罪她的,這年頭冤有頭債有主,要找也是找眼前這幾位,跟自己可沒半毛錢關係。實在不行,下回朱二小姐來的時候給她打點折,哄她開心開心,這事兒不就過去了嘛。眼下,可得把這幾位銀子掏出來先。

行了。全要了。柳如豐大手一揮,有錢難買紅顏一笑。更何況,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衣服一換,賊拉好看。何止是出水芙蓉,閉月羞花那麼簡單。

嘿嘿,好嘞!承惠,一萬八千兩!吳老闆已經提溜著算盤送到了柳如豐跟前。

啥?王希鳳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這一輩子都掙不來那麼多錢,就買了這幾身衣服?雖然相公那兒還有幾錠金子,可估計這也就是他全部家當了,買個衣服就花光了,以後還活不活了。想到這兒趕忙就要脫衣服,壓根兒沒想到這是店鋪大廳,實在是老闆報出的價格把她嚇到了。

柳如豐趕忙上去阻止了王希鳳的動作,我的個乖乖,這要讓她整下去,自己還不帶點色彩了。待她稍許冷靜,這才開口安慰道,鳳兒,這些粗製濫造怎能配上你的獨一無二,以後相公還會給你尋更好的。現在,咱先湊合著穿,相信相公好不?

嗯,你說的都對。吳老闆眉毛一挑,你是大款你有理,咱不跟你爭。當然,這些話只敢心裡想想,然後笑眯眯的接下了柳如豐支付的餘款。

嗯,大爺,你是我大爺!吳老闆看著柳如豐如此輕描淡寫就付了這麼多錢,不由感慨,錢大爺!

看著柳如豐眼也不眨就扔出去那麼多銀子,王希鳳心都在滴血,她的確拒絕了很多次,柳如豐又把她拒絕了很多次。她哪知道,就這,在柳如豐的錢堆那連那一層山皮都不到。

就這樣,三人又在城裡轉了大半天。可王希鳳實在不敢再對任何東西表露出興趣了。只是柳如豐卻總能悄悄的買來,恰如其分的送出,惹得王希鳳激動不已。

眼看天色漸晚,幾人來到一個名為客來居的客棧,準備祭下五臟廟,順便在此住宿。

可能因為靠近西城門的原因,此刻西行的旅人商販都選擇在此落腳,客棧里人滿為患,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三人入的店來,也吸引了一眾目光,這男的俊朗,女的漂亮,後面那個,自動忽略。感情是鏢師護送的一對小夫妻吧?嗯,應該就是,好事者如此想到。

沒多久,就有小二過來招呼,把他們三人引到了牆角的最後一個空桌,安排他們坐了下來。柳如豐也沒過多詢問,丟出一錠銀子,讓小二安排點店內特色菜,上壺酒,順便把客房訂好,餘下的就沒計較。

就在小二屁顛屁顛的按照柳如豐的吩咐去安排的時候,店門口突然出現一陣騷動。大批城衛軍邁著鏗鏘的步伐,把客來居圍的水洩不通。後面還有一隊人繼續前行,直到聽見轟隆一聲,知道這是把城門也關上了。

怎麼這麼大陣仗,難道抓啥重要逃犯?眾食客議論紛紛。甚至有人在人群掃視著,看看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惹得城主府如此大動干戈。

正在眾人議論之際,城衛軍中間讓開一條通道,兩人並肩穿過人群,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和柳如豐他們有過過節的朱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