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閒逛聊天,很快到了晚上,夢璃終於累了想回去睡個午覺。
和嘉德哥哥告別之後,她自已慢慢步行回去,路上經過一處廣場時,忽地聽到一聲聲壓抑不住的低泣,夢璃奇怪地轉頭,頓時瞳孔震動,震驚出聲:“她怎麼會在這裡?!”
嬌嬌弱弱猶如小白花一般的少女被人渾身捆綁,吊在一根杆子之上。
此時她衣衫凌亂,狼狽不堪,偶有黑月國士兵路過都會偷偷摸上幾把,做盡猥瑣下流之事。
“長得確實好看,不愧是曜日·逸塵的未婚妻。”
“也不知道能不能……”
“閉嘴吧,她還不是軍妓,今山帶來的人,至少要他先發話了才行吧……若是擅自自作主張,有你好果子吃的!”
“但偷偷的,也不會怎麼樣吧?今山也不見得會管這種小事啊?”
今山?竟然是黑月·墨岑將她抓來的嗎?
眼看著一名士兵撩開她單薄的衣,俯身就要用醜陋的大嘴湊近,夢璃嘴巴比腦子先快一步,揚聲怒喊道:“住手!”
她快步疾奔上前,猛地推開圍著星羽的幾個士兵,憤怒道:“住手,住手!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算怎麼回事呀?”
她眸光微移,落在星羽身上,心中糾結心酸難過憐憫百味雜陳。
那個在戰神王府中被若嘉王妃視若珍寶的掌上明珠,那個面色蒼白身嬌體弱走幾步都要喘幾下的病弱少女,那個因為曜日·逸塵,不辭辛勞奔波而追隨抵達邊境的少爺未婚妻……
如今,竟然被人捆綁著吊在了這裡,受如此難堪的屈辱和折磨……
她心中該有多痛苦啊……
黑月·墨岑!黑月·墨岑!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呀!
“夢璃小姐……”被推開計程車兵剛要發怒,一看是她,眼中的怒火瞬間轉變為笑容,看著十分滑稽,他磕磕巴巴地道,“您,您怎麼來這裡了?”
士兵解釋著說道:“這人是曜日·逸塵未婚妻,哦您大概不知道吧,曜日·逸塵可是我們的敵人!前些天殺死了我們好多士兵呢!”
“如今逮住了他未婚妻,我們自然是想要好好發洩發洩……”
夢璃驚痛交加,看著他們不敢置信,她不理解為什麼這幫人能夠將傷害一位女子的事情說得這麼理所應當!
黑瞳中有火光迸出,她攥緊拳頭吸氣怒斥道:“兩軍交戰有傷亡在所難免,戰場上的一切仇恨,你們理應在戰場上親手解決!何苦要為難一位什麼也不懂的女人?她何其無辜吶?難道你們的仇恨和憤怒,只能在這樣一個無助的生命面前找到宣洩的出口嗎?”
幾個士兵被她說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紅,但礙於她是今山的女人而不敢還口。
“夢璃,你又何必說這些假惺惺的話,你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你滾!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星羽佈滿血絲的眸中滿是怒意,她勉力高高揚起了下巴,用下巴對著她,聲音竟是不同於以往的狠絕,“我星羽,戰神王府二少爺曜日·逸塵的未婚妻,不需要你這樣與敵人勾結、忘恩負義的人來憐憫!”
她髮絲凌亂,渾身狼狽,但此刻卻是背脊挺直,不肯彎下半分,她一字一句響亮地說道:“逸塵哥哥對你多好啊,他心心念念想著你要和你在一起,哪怕是那天你被人指責辱罵,他也始終相信你,從未懷疑你!可是你竟然勾結外人數次打傷他!你就是個賤人,根本配不上我的逸塵哥哥!”
“此刻你又來做什麼呢?看我笑話?可憐我嗎?哈哈哈……那恭喜你啊,你成功噁心到我了!”
從前那個溫柔似水,楚楚可憐,嬌軟柔弱的星羽似乎在短短一天內消失了,不復存在了,如今她的面貌令夢璃有些陌生。
夢璃心中痛極,悲傷痛楚愧疚思念在心頭百轉千回,昨日發生的一切都還歷歷在目,離開時候曜日·逸塵眼中的驚痛她刻骨銘心。
她並不是神人,沒辦法做到完全斷情絕欲,今日她雖打起精神來了解這裡,可實際上心底依舊是難過的,只是強自按捺在心底不表現出來罷了。
曜日·逸塵對她的疼惜愛護令她動容難以忘懷,可是她終究是要離開曜日國的啊,她能承諾什麼呢?她能做什麼呢?
不管她想不想願不願意,她終究還是拋棄了曜日·逸塵來到了黑月國了,哪怕她並沒有想傷害他,他卻也不可避免地被她所累,因她而傷!
如今受到星羽這般的嘲諷質問,她嘴唇翕動,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星羽見她這樣更是恨極,只覺得一切事情都被她給說中,這個女人一開始就早已和黑月國的那人勾結在一起了!
“夢璃,你在這裡做什麼?”清冷淡漠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又流淚了啊。”黑月·墨岑垂眸凝視著她,緩緩俯身,卻被夢璃側身避開。
男人眉頭微蹙,眸中冷意漸漸泛起,卻聽少女哽咽著開口:“今山,你放過她好嗎?”
眸中悽楚,她揪著他的衣襬,不忍地祈求道:“她不過是一個沒什麼用處的女人。在這場戰爭中,她只是個弱女子,是無辜的啊……”
曜日·逸塵,是我對不起你,如果可以,我希望為你救下你的青梅竹馬,你的未婚妻……
她心中酸澀難當,她本以為她走後,曜日·逸塵至少還有星羽,卻沒想到世事無常……
若是星羽出事,他會難過嗎?至少要盡力幫他保住星羽吧……
“無辜?”黑月·墨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是被誰冤枉的嗎?哦,還有那個周烈副將是誰害死的,你應該也很好奇吧?”
夢璃心中大震,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
“怎麼會……”她震驚地望向星羽,身子顫動,不可置信急問道,“你的意思那些事情是星羽做的嗎?是她害死周烈副將和難民的……?”
星羽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嘲諷地看向夢璃:“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咳咳咳……”
她猛地咳了幾聲,竟是咳出了血來,鮮血濺灑,觸目驚心,可她卻渾不在意這些了,被人凌辱被人踐踏尊嚴,她的身子早已經髒了,哪怕苟活著又如何去面對逸塵哥哥呢?
她有些自暴自棄,悲涼悽楚地說道:“反正落在你們手中都是要死的……”
她看向夢璃,轉而聲音又變得狠毒:“不過到底是上天有眼,讓你離開了逸塵哥哥,我是做不了他的妻子,但你這輩子也休想得到他!你的名聲在曜日國早就臭了!你根本就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