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點了嗎？”

“一直都很好。”

“好。”楊燁站了起來，“小時候我家裡很窮。”

梁欲白盤著腿，坐在地上，往後仰了點靠在了沙發腿上，“這套房子不便宜吧。”

楊燁這回沒再順著梁欲白的思路走。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所以每當我憤怒到想砸東西發洩情緒的時候，我都得考慮，這東西砸下去我還有沒有錢再買一個新的？砸完後是不是我還得去收拾不然我也沒別的地方可住？久而久之我只能一次次地忍過去，因為這是價效比最高的選擇。”

“窮的人沒有選擇。”楊燁笑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小白，這間屋子裡的所有東西你都可以隨便砸，砸成什麼樣都行，只要別把自已的手劃傷了就好。然後你喜歡什麼樣的傢俱？我再給你換就行了。”

“操。”梁欲白沒忍住低低地笑了出來。他低頭，下意識地咬著自已的指節，“你真是神經病。”

他玩著自已的手指，有點走神，“我有錢沒錢的日子也是一半一半吧？不過我也不喜歡砸東西發洩情緒，太吵了，而且沒必要，我喜歡更實在的東西。”

楊燁以為他是想要些別的東西，“你想要什麼嗎，我可以去給你買。”

梁欲白嗤笑，懶散地抬眼，踢了踢楊燁的小腿，語調勾人，“哥哥，你以為我是什麼意思？”

“……哈。”

楊燁往後捋了一把頭髮，手還扶在額頭上，控制不住地笑。笑了有一會，他才把手放下，扯鬆了自已的領帶，“給上嗎？”

他居高臨下，眼中含著嘲諷的笑，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別有用心的歹毒，“當然可以做啊，但是我想上你。怎麼辦啊，小白。”

他蹲了下來，握住梁欲白的手，盯著對方的眼睛吻在了手背上，“我想要你。”

“……”

梁欲白又開始走神。

楊燁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對方將注意力放在自已身上，“不願意啊？為什麼不行？”

梁欲白抬手覆蓋住了楊燁的手背，笑著，“都見過陸御錦了，我以為你是知道原因的？既然知道，還這麼問我，不就是在逼我表態嗎。”

“希望我說，能讓你上？希望我為了你破了這個戒，沒法在這段關係中全身而退？”梁欲白垂下目光，“我這樣……就是你想要的嗎。”

“那你來吧。”他抬眼，“其實我也無所謂，你也不用擔心那麼多。雖然我不知道陸御錦和你具體說了什麼，但無非就那幾種可能，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楊燁沉默了一會，冷笑，“你們兩個這種心有靈犀的默契也挺噁心人的。”

梁欲白只是笑著開始解自已的襯衫釦子，“這裡沒藥，哥哥輕點，我其實挺怕疼。”

楊燁看著他的動作，纖長的手指下，白皙的胸膛逐漸展露出來，隨著呼吸起伏著。

喉結滾動。

手指解開了腰帶卡扣，卻被楊燁一把握住了。

“又不忍心了？”梁欲白摸著楊燁的手指，不安分的那種，“你說你何必呢，我都這麼對你了，你就真的不想報復回來？”

楊燁只是湊上去吻他。

梁欲白愣了一下，沒反抗，順從著對方的掠奪。

一開始只是輕描淡寫，但後邊卻越演越烈。梁欲白有些呼吸不上來了，他困惑地去看楊燁的眼睛，對方鬆開了他。

隔著很近的距離，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鼻息交錯著，全是淡奶油殘留的甜膩。楊燁直勾勾地看他，“你不會傷害自已的，對吧？”

“哈。你居然還在想這個。”梁欲白這回是真的有些錯愕了。他笑著攬過楊燁的後頸，拉得更近了，“所以你還是在可憐我，把我當成一個病人來對待啊。”

楊燁認真地看著他，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看的時間久了，沉悶的氣氛在蔓延，梁欲白也收起了臉上的嘻嘻哈哈，“我不會。”

他鬆開手，“活著的人都有自已需要去承擔的責任。我看不起每一個拿抑鬱症或者其它七七八八精神科疾病當藉口來逃避責任的人，這種人又懦弱又無能，就該去死。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而且，死多容易啊，難過的只有活著的人。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我在意的人需要我，我就不會去死。”

他笑，“這下哥哥滿意了麼。”

“……難說。但我現在不想再和你計較這個了。”楊燁蹬掉自已的拖鞋，“來吧。”

“說實話我真的有點怕。”梁欲白嘆了一口氣，苦笑，“所以拜託你輕點……”

楊燁堵住了他的嘴，跨坐到他的腿上，“不，是你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