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厭惡地別開了眼睛。
“那是之前,這幾年梁敬城還好吧,你也別這麼妖魔化他。”
“您可以再好好想想。”齊牧雲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早一點找到他也對他更好不是嗎?這裡畢竟是國內,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幹的,您那麼喜歡他,應該也不希望他出什麼事吧?”
頭還是疼得厲害。楊燁皺眉搖頭,“我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說過。”
“行。那既然這樣,後續的事情您也別關注了。”齊牧雲禮貌地往後退了一步,微微頜首,“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而且陸老闆馬上就要回來了,再加上今天這事,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天了。到時候等梁敬城出來了,還是要跟著老闆走的,也不會留在這裡。您還是早點……”
他想了想措辭,露出了一個虛假的歉意微笑,“祝您能早日找到真的適合自已的人。別在沒希望的人身上白費功夫了。”
兩個人就這麼走了。宋譯離開前還嘴欠地又把腦袋探進來喊了一句,“兄弟!當戀愛腦舔狗是沒有出路的!相信兄弟我說的話啊!有錢!有錢哪裡會缺人喜歡啊!”
門“哐當”一聲被關上。
“……”
這事怪誰?
這下四周是徹底安靜下來了。楊燁捂著自已的臉,腦子還是有些發昏。
難搞。梁欲白這人是真難搞。
原本他以為陸御錦完全不在意梁欲白,但人家走前最後那幾句話擺明了陸御錦也急。甚至急到要為了梁欲白提前回國了。
嘖。真是情比金堅。感人得要命啊。那之前裝什麼裝呢。
梁欲白跑什麼啊。是真怕我把他送醫院裡去?
我的錯。不該嚇他的。不。這事怎麼能是我的錯,不是陸御錦提出來的嗎?
他不是最愛他那陸御錦了嗎?怎麼,人家提出來要把他送醫院裡去,他怎麼就急眼了呢?還扯上什麼恨不恨的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啊。
昏迷前梁欲白語速極快地說了太多的話,楊燁沒法快速捕獲全部資訊,只能感受到對方那種,灼熱的,瘋狂的情感,和滿嘴什麼愛啊恨啊的。
這人太奇怪了。都二十三歲了,而且看樣子閱歷也不少,怎麼還會這麼在意什麼愛恨,和箇中二病一樣。
所以為什麼不去醫院啊?哪怕是陸御錦提出來的也不行?
還以為他的話對他來說真是聖旨呢。
楊燁只能想著,也許精神病院的治療和普通的醫院不一樣?才會讓梁欲白這麼反感?
之前被送過,送怕了?
【回國後,我在一個地方待了五年。】
……等等。
我操。
我操。
梁欲白不會真沒騙他吧?他先前說的地方就是精神病院嗎?
天台。護工。一棟樓。
我喜歡上了一個神經病。
【所以哥哥,你愛上了一個神經病,這該怎麼辦啊。】
我操。原來這句話不是誇張,不是中二病非主流,是真他媽有病啊。
其實這件事,怎麼說呢,多少就是自欺欺人。梁欲白是不是個正常人?剛見面剛認識的時候,心裡也該有點數吧。
明知故犯。但是就是不願意承認。
畢竟這件事對楊燁衝擊性挺大的。怎麼會喜歡上一個神經病呢,因為我的精神也不正常?
但怎麼就不能喜歡呢。得了病就要被歧視嗎。
大冷天的,他穿那麼點跑出去會不會冷啊。應該有自已多穿幾件吧他現在只是瘋但是又不傻?帶手機帶錢了嗎,他能去哪啊。
他怎麼走的?徒步能走多遠?開車走的?這裡是我家,車庫裡只有我的車啊。
車。
車鑰匙!
他快速拉開抽屜一看,車鑰匙真的沒了。
開車跑的。可車上有定位啊。他難道不知道嗎。
啊。他知道。
楊燁一下子冷靜下來了。呼吸驟然加速,他拿起手機解鎖,點開了車輛定位,一個小紅點在移動和閃爍。
沒拆掉定位啊。
為什麼不拆掉定位啊。
楊燁把手機熄屏,在手上拿著轉了幾圈。眼角的餘光是床頭櫃上陸御錦的名片。他拿起來,看了看,對摺撕成兩瓣扔進垃圾桶裡,抄起了另一把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