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欲白這麼做一定有他這麼做的道理。現在這種程度還都在能容忍的範圍裡。
雖然這話一聽起來就像在自欺欺人。但還能怎樣呢。逼他說?到時候把人又給逼跑了你就開心了?
給他點時間慢慢來吧。反正日子不就是眼睛一睜一閉一天過去的事嗎。
楊燁嘆了一口氣,“他……狀態不怎麼對,也不說話也不動的,你知道他這是什麼情況嗎?”
對面這次居然沉默了一會,難得的安靜,“行,我知道了,你把地址給我發過來,我會叫人去接他。”
楊燁握緊了手機,“把他接去哪裡?”
“精神病院啊。這種程度就得回去治,聽你描述也差不多了,再不送進去後面更麻煩。”陸御錦的聲音聽著也挺煩,“我勸你現在就找條繩子把他綁起來,在我叫的人到之前,別讓他跑了。”
“對了。”陸御錦突然說,“你這通電話有避開他給我打吧?”
楊燁的心臟狠狠漏跳一拍。
雖然他搞不太清情況,但還是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把電話掐了。
他快步走過去開啟房門,站門口往裡看了一眼,人還好好在床上躺著。
他鬆了一口氣,這不沒事嗎。
想了想,真的很糾結。
私心裡,不想把梁欲白交到陸御錦手裡。但是吧,陸御錦的確比他更瞭解這個人,現在這個情況也的確是送醫院裡去更好。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糾結再三,他最終還是把地址給對方發過去了。
他又看向梁欲白。
要聽陸御錦的話,把他綁起來嗎。
綁吧。就是梁欲白真能乖乖躺著任人綁?
算了,掙扎就掙扎吧,都這麼久沒動了掙扎掙扎都還算鍛鍊了。
繩子。
他還真的有一根。
霍少凡給他下藥害他的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誰往他的口袋裡塞了一捆繩子。真搞笑,這下居然還真派上用場了。
他把東西找了出來,手裡拿著,走到了床前。
梁欲白抬眼,盯著他看。
楊燁摸了摸鼻子,相當心虛。
這個場景是怎麼一回事呢。就像一個六歲的小孩拿著一捆繩子,光明正大地走到獅子面前,齜著大牙說我要來綁你啦,你要乖乖躺好讓我來綁哦!
也許現在的梁欲白真的不會掙扎呢。
他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步,迎著對方的目光,往下拉開被子。
做完這一步,他又去看青年的眼神。
對視著,沒反應。
於是他拉過青年的左手,又拉起了右手,把兩隻手疊在了一起。他掏出繩子比劃了一下,思考怎麼用一根繩子捆全身。
梁欲白盯著他的動作,“哥哥,我只是不想動,不是死了。”
“……”
安靜得嚇人。
我操我操我操。
楊燁一下子慌了,心裡居然胡亂想著先捆個手也是好的啊。他手忙腳亂地把繩子摁上去就想把人綁起來。梁欲白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笑著說,“哥哥幹嘛要綁我啊。”
手腕上傳來極大的力氣,把他整個人都拽到了床上。青年就像一隻熱情的大型犬,一下子就翻身跨坐在他的身上,雙腿禁錮住他的身體,單手扣住對方的手腕,俯下身用臉頰蹭他的耳朵,撒嬌著說,“哥哥這樣我好害怕。”
你這樣我更害怕!
楊燁擠出一個禮貌又尷尬的微笑,盡力不再去刺激這個人,“既然你沒事了,我們出去吃點東西?”
“這是什麼話啊,我本來就沒事。”青年摩挲著親了親他的唇角,笑眯眯地,“我在逗你玩呢。我就是喜歡看你緊張我的樣子。”
“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好愛我啊。我好高興。”
“我就是喜歡哥哥這種眼裡都是我的樣子,超級喜歡,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啊,還給我送花。我好愛你啊。”梁欲白的語速很快,眼神卻黑得嚇人,偏偏眼尾又彎著像在笑,就像是獵豹在玩弄自已的食物,想看對方一點點被自已折磨致死,“你對我這麼好,我要怎麼報答你啊。”
“嗯?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你想要從我身上拿走什麼東西呢?”
他拉起楊燁的手,貼上了自已的臉頰,往下低了點頭蹭過去,嘴唇印在他的掌心,就像對方主動托起了自已的臉,“我以身相許好不好?哥哥把我娶回家好不好?”
“……”
救命。
楊燁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他甚至有點分不清這人現在到底是有病還是沒病,感覺梁欲白平時好像也是這副死出。
“啊。哥哥不願意娶我。”梁欲白的語調降了下去,像是在委屈惋惜,“怎麼就不願意呢,是我還不夠好嗎。我還以為我已經做得很好了。”
“到底怎樣才會被喜歡啊。”他歪了點腦袋,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不,應該是,到底怎麼做,才能被長久地喜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