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猜吧啦吧啦,就把原委說了,江晨這也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一單奇怪的委託出現。
江晨把帕猜所有說的連起來想了好一會,也沒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臨時轉變送其他地方,江晨沒遇上過,但其他快遞員是常遇上的事,只要客戶跟公司說清楚後加錢,公司分析評定沒問題後,就可以轉送,畢竟公司的宗旨就是有錢必達。
一般這樣的轉送單,轉送哪,就由當地的快遞員負責,原則上公司是不會拒轉,因為拒收了那就是證明你公司不行,那還叫什麼有錢必達?
看來這次是真的公司給帕猜和自己發福利了,想著兩人關係好,又一年多沒見,江晨又正好差這一分,於是才會弄了這麼個委託給兩人——公司果然夠人性化。
江晨想道。
雖然是這樣,江晨還是非常謹慎,想了想道:“那件工藝品呢?放哪了?”
帕猜用手裡的瓶子底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就在裡面……你要看看?”
江晨走過去,行李箱上有密碼鎖著,江晨沒一點猶豫地輸入密碼開啟,幾件破衣服纏著在一角,然後是用泡沫纏著的一件東西也放在裡面。
江晨拿起來看了下奇道:“這是一般包裝,不是公司包裝的啊?”
一般包裝就是隨意包著,想不想看快遞員自行決定,公司包裝就是特殊包裝,快遞員沒法開啟的。
帕猜點點頭:“我包的。”
江晨哦了聲,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劃開膠帶,再撕開那些泡沫,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把那東西放在了桌上。
這是個木製的的佛像,坐於蓮花座上,邊上像是有葉子似的紋彩,蓮花座上鑲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裝飾,看著就很T國風味。
佛像整高有三十來公分,什麼木雕的已看不出來,望上去確實有些年頭。以江晨的水平,自是看不出是什麼明堂,不過倒是知道依照文玩界的說法,這佛像包漿非常好。
江晨拿著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好半天還是沒點頭緒,他斜眼問帕猜:“你一T國人,覺得這是啥?會不會是什麼貴重文物?”
他們快遞的東西,多數都是見不得光的,各地的真假文物也常送,如果只是一般工藝品,實在想不出誰會出十多萬軟妹幣來送這東西。
帕猜搖搖頭:“不知道,公司也在T國找了人問過,都說是有些年頭,但都說不上是什麼文物,來歷不清。”
江晨咂巴了下嘴:“公司的短板就在鑑定這一塊上,一臺颶風什麼的馬上能知道價格,但像藝術品和有些文物,如果不清楚價值,快遞費都不知道如何收。”
帕猜笑道:“公司快遞的東西五花八門,從油畫到檔案,從軍火到汽車,甚至還包括了活人和動物標本,涵蓋了這世界上除了D品和制D裝置外的所有東西,哪可能什麼都能鑑定都懂的?如果都懂,那還得了?”
江晨點頭承認了這點,如果什麼都懂得其價值,那這公司就不是一般的可怕了。
世上沒有這樣全面的公司這樣全面的人。
再看了半天那座佛像,江晨只能承認自己孤陋寡聞,說是工藝品牽強些,但是說是貴重文物,又覺得不像,畢竟像東南亞T國周邊,好多國都信佛教,像這樣的佛像多了去了。
想不明白也就懶得再想,他又把那些泡沫胡亂纏了上去,有一角撕爛了不夠纏,江晨順手扯過帕猜的衣服包在了上面,再用膠帶纏了扔在了沙發一角。
帕猜嚷嚷著說江晨不愛惜,那些衣服可是T國的名牌,一件隨便就是幾百刀,還不能講價。
嚷得江晨聽不下去,回屋在衣櫃中翻出幾件網上買的新T恤扔給帕猜,他馬上就閉上了嘴,也沒覺得那幾百刀有多貴重了。
兩人邊吃邊聊,說著送快遞時的一些心得體會和小插曲,不經意間就喝了兩箱啤酒,連那瓶二鍋頭也被帕猜灌進了肚裡。
五十六度的紅星,混上青島,帕猜就算再好的酒量也被灌得暈呼呼的,後面直接倒在沙發上就睡了過去,江晨稍好,二鍋頭只喝了兩口,但他酒量一般,一箱啤酒下肚,還是有些頭暈。
看著帕猜躺倒沙發上,江晨也懶得把他弄進自己客房,去弄了床毛毯出來給他蓋上。
這天氣,不開空調熱得像蒸籠,開了空調,不蓋點什麼,那第二天打點滴去吧,帕猜這剛來,水土不服,別搞得病倒,那還送個屁的快遞。
把帕猜弄好,江晨也困得不行,平時都睡得早,今天與帕猜這一聊,已過了睡眠時間,江晨回到自己屋內,門都沒關,倒床上就睡死過去。
江晨半夜做夢,感覺自己又回到了Y國培訓基地的船上,一直起伏不定地飄浮著,再後面,感覺到一點涼意,江晨迷糊中想找空調遙控,摸了半天,感覺摸到的只是冰冷的水,他更是迷糊,怎麼這麼久了夢還沒醒?
有些不對,他一下睜開眼,沒看到房間內的小夜燈的燈光,眼前一片黑暗。
他慢慢回醒過來,眼前的景象一點點呈現出原貌,一個圓弧形的穹頂,這肯定不是自己的三室兩廳。
眼睛再適應了下,看出了,是那種地下水道的頂,鼻子裡也聞到了下水道獨有的臭味。
他一動也沒動,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現在沒人來理他,那現在自己最需要的就是保持住現在的姿勢不動,弄清楚目前的情勢才最重要。
靜等了一會,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傳來,江晨聽著,應該是有人在交流,有三個人的聲音,說的是T國語。
江晨跟帕猜在一起,肯定沒事的時候,江晨教帕猜中文,帕猜會教江晨T語,一年多的時間,從零基礎想學到非常熟悉不可能,但是大致聽到一些詞語能猜出,至少現在說到那個T國人該醒來這樣的話,肯定能猜到說的是帕猜。
不用說,帕猜和他都是被人弄到了下水道里了。
他不敢歪頭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現在只是聽到三個人的聲音,不代表就只有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