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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心如槁木的三夫人

女兒突然變得如此受歡迎,當爹的當然十分自豪,可是終究只能擇一個女婿,那人必當對米家的發展有幫助。

眼下趙家就是千載難逢的好親家啊!有皇家親戚的倚靠,有多年累積的鉅額財富,有寬廣的人脈。單憑這一點就已讓趙家在眾多的“候選人”中脫穎而出了。

再說了,趙家公子也是儀表堂堂,跟豔陽十分登對。雖說他之前在外的名聲並不好,但成親後定能收心養性。

米老爺看著不遠處一個跟自己作了個作揖的掌櫃,估摸著又是店鋪有事,就連忙跟葉老爺說:“葉兄,我有急事需走開片刻,你自便,待會我使人來陪你繼續。”

“米兄,你有事就先忙去。我稍待片刻即回廳堂。”米老爺很不好意思地說。

待米老爺走遠時,葉老爺獨自踱步走到湖心亭處,米家的環境也著實不錯,心裡想著回到葉府後也應該命人把花園好好打理打理。

待米老爺離開後,葉老爺在心裡嘀咕著,這米善鵬像是沒有什麼城府,先不說辦了個有聲有色的米學堂,這宅院的花園也是井井有條,她在這裡生活應該也不會太難吧?

葉老爺站在涼亭處,突然聽到一個震驚的聲音:“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葉老爺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聲音啊……

有的分別,也許就一輩子。跟相識、相知之人每次的“再見”都應該心存感恩。

讓葉季成魂牽夢繞的人是他的青梅竹馬黃雪瑩,也就是米豔陽的親孃。葉老爺年少時在黃家當硯盒學徒,並與黃雪瑩認識。

黃雪瑩雖為妾室所出,但容顏甜美、心地善良,而且在硯臺和硯盒等製作工藝上有著深刻的認識。她每日在黃家裡兢兢業業地打雜,早讓年少的葉季成怦然心動、日思夜想。

兩年時間相處下來之後,葉季成答應黃雪瑩等他學有所成之時立刻向黃家提親。

然而,天意弄人,就在葉季成獲得硯臺大賽甲等獎前一天,米善鵬和他家人上門提親了。

當年只是個學有所成卻身無分文的葉季成在黃府老爺的眼裡就是個“三無人物”——無房、無財、無權,所以他保持沉默,兩人的戀情就不疾而終。

可是,在黃雪瑩出閣前一天,兩人相約,各自成親,若有所出,同性就結為義兄弟或金蘭姐妹,異性的話則結為夫婦。

葉季成時常想起那段往事都會輕嘆,嘆息人生有太多的無奈、太多的無情。他時常妄想著哪天能再見到黃雪瑩。

直到在硯臺大賽那天,葉旭陽興高采烈地跟他說,偶遇了米家那貌若天仙、出塵脫俗的五小姐米豔陽。

是緣啊!

旭陽隨兒子去遠遠地看了一眼,就那麼的一眼就已經可以斷定她便是黃雪瑩的女兒。

在四處打聽後,葉季成才鼓起勇氣帶著兒子來米家來看看。老天垂憐,終於見到日思夜想了幾十年的初戀。

葉季成正面對黃雪瑩,心裡積了多年的話,卻一下子不知道從哪句開始。沉默,在米家再度上演。

面對黃雪瑩的那句“你怎麼在這裡?”葉季成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長話短說。

他只好試著解釋說:“雪瑩,好久不見。我本打算來替我家犬兒跟你的親閨女五小姐說媒的,但好像又晚來一步。我當年晚了,沒有爭取。我希望他能好好爭取一次。”

黃雪瑩依舊目無表情地站在涼亭邊上,不吭聲。

葉季成看著她,心裡陣陣地疼:“瑩兒,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黃雪瑩忽然冷笑一下並對他說:“很好啊,有個孝順的閨女,一起過著安穩的日子。”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才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看,相視的時候,她的臉依舊毫無表情,興許是因為心裡毫無漣漪。

“葉老爺還是稱呼我為米三夫人吧。”

葉季成看著眼前這曾讓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熱情開朗之女子,如今卻已變了個樣似的,死氣沉沉、心如槁木。

哀大莫過於心死,心死莫過於一笑。

當年自己對她的傷害是有多大啊?當年的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當時就該有點勇氣,既許了她諾言,卻又沒勇氣去履行!那是懦夫!

“瑩兒……三夫人,你能否說服米老爺考慮一下把豔陽許配給我兒子旭陽呢?”葉老爺想給兒子爭取一下。

“他在硯臺設計和製作上已經取得很多的成績,而且家裡的生意也逐漸接手下來了,一定不負未來娘子。”葉季成打心底就希望昔日黃雪瑩的約定能兌現。

“兒女婚配都是由孩子她爹決定的。目前來看,豔陽是將要跟趙家的趙公子成親,只要她自己不反對,我就隨她。”黃雪瑩說完後正欲離開。

然而,葉季成突然變得難過了,他左右踱步,終於激動得跺著腳說:“瑩兒啊,是我對不起你,當年我對不起你,我應該爭取,不該退縮的!”

黃雪瑩聽到這晚到的“對不起”後,心裡卻沒任何的變化,也許自己早就釋然了:“一切隨緣吧。你沒錯,我也沒錯,我們只是在錯的時間裡相識。”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葉季成嘴裡還唸叨著。

米三夫人最受不了別人跟自己說對不起,看著他一臉歉意,過去的都過去了,時間已經讓一切愛恨情仇隨風而逝。

“當年的事早已為往事,葉老爺就無須再提。我早已原諒你了,都是命運,我無怨。”

正在此時,從廳堂方向跑過來一個僕人,驚慌失措地說:“不好了,不好了,三夫人,五小姐受傷了!趙公子和葉公子突然打起來,誤傷了五小姐。”

三夫人黃雪瑩一聽差點就暈過去了,心裡惦記著豔陽,走路差點都走不穩啊。

“怎麼……怎麼會這樣啊?”黃雪瑩用顫抖的聲音問。

那僕人喘著氣說:“趙公子,趙公子,看到葉公子來學堂了,原來還謙謙有禮地過去打個招呼,然後他跟葉公子不知道低聲聊了兩句什麼,就動手打了起來。”

葉季成也急了起來,這應該是旭陽第一次打架,這小子從未這般有失分寸的呀。

“那五小姐怎麼受傷啊?傷哪了?傷得嚴重嗎?”三夫人眼眶裡泛著淚光。

“五小姐的手臂傷了,額頭左側也磕傷了。她是去勸架的,兩位公子不知道,然後就在混亂中把她弄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