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以池提前一個小時到公司處理待批閱的合同。
小召一臉睏意地打完卡,如往常一樣拿著清潔工具進到辦公室,眼一眯,看見以總在辦公桌前魂都快嚇出來了。
遲到了!?
不可能啊!打卡機沒提示遲到啊!
他忙看向牆上的掛鐘,確定自已沒遲到,鬆了口氣。
以池注意到動靜,看了小召一眼,“不用打掃了,出去吧,我中午有事,要早走一會。”
“好的好的。”小召點頭哈腰地關門走了。
臨近中午下班,李適河來了。
他進以池的辦公室就跟回家一樣,從不打招呼或是敲門,心情好時會讓小召提前通知一聲,心情不好就直接推門進。
“我聽小召說你要提前下班,幹什麼去?”
以池說:“私事。”
“私事也得說。”李適河陰陽道,“免得再被綁架了。”
“……”以池垂下眼睛,沒接話。
李適河拎著一袋東西,徑直走到以池辦公桌前,尖酸刻簿地說:“以池,我把你養大,將你培養的如此完美,在你身上花費的錢、精力,你還一輩子都還不完。”
“你為什麼就不能乖點,安分守已,順著我的心去做?我調查過了,你交的那個不三不四的朋友,開酒吧,天天混跡在劣質alpha中,跟他互訴心腸,你不覺得掉價?”
“我說你怎麼遲遲沒有動靜,喝酒熬夜,將那些劣質資訊素吸入身體裡,再被你‘好朋友’的父親恐嚇、威脅、敲詐,這種環境下,你能有那就是老天眷顧你。”
以池上一秒還在為以家工作,下一秒就被以熙的夫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他有些懵。
“從今天開始,你給我好好調理身體。”李適河拆開他帶來的袋子,一股令人反胃的藥味飄了上來,以池險些吐出來,定眼一看,袋子裡裝的是數不清多少袋的中藥。
“一天兩袋,現在拆開喝。”
“……”
以池頭有些痛,無力道:“我的私人醫生給我開了備*藥,我在吃了。”
“西方的藥不行。”李適河扔給以池一袋,強硬地說,“喝。”
以池喉結滾動,不敢不從,只能在李適河惡狠狠的目光下接過藥包。
剛撕開了個小口,惡臭味瞬間縈繞在鼻尖,以池屏住呼吸,試探地抿了一口。
苦。
非常苦。
苦到無法言說的地步,舌尖只沾上了一點,整個口腔都是苦的。
縱使以池再能吃苦都受不了這個味道,幼時恐怖的記憶衝進腦海,他可憐地問:“……能不喝嗎?”
李適河才不跟以池廢話,他繞過辦公桌,直接掐上以池的下巴,將那滾燙、黢黑的液體往以池的嘴裡灌。
“嘔……”
以池雙眼通紅,苦澀的藥汁順著他的嘴角往下淌,滑著他的喉結往衣領裡進。
“唔!”
“這就嫌苦?要紀奈的時候,我喝過比這更苦的。”
將袋子裡最後一滴藥擠進以池的嘴裡,李適河把空袋子丟進垃圾桶,“說吧,中午要去哪?”
以池全臉通紅,掐住自已的脖子,忍著反胃的噁心,說:“……見上校,給他送午飯。”
“倒是有點眼力見,允許你去。”李適河手上沾了些粘膩的中藥,他略嫌棄地搓了搓手,挽上胳膊走了。
辦公室的門剛關上,以池‘撲通——’一聲跪地,抱著垃圾桶狂吐。
他喘不上氣,摳著嗓子眼把李適河硬灌進去的藥全部嘔了出來。
汗漬淚漬溼噠噠的在以池的臉頰上貼著,他胡亂擦乾淨,淚水止不住地往下墜。
以池喘著粗氣抬頭,看著裝飾精美的天花板,覺得一眼望到了頭。
他閉上眼睛,眼眶中積攢的眼淚全部擠了出來。
回到家,以池瘋狂地刷牙漱口,牙刷將口腔內部都刷出了血,嘴裡的苦澀才被刷乾淨。
他洗了個澡,換了件休閒的衣服,用冰塊敷著紅腫的眼睛,等待訂的餐上門。
到達軍區,以池在打誰的電話中糾結了一會。
手指在‘已有老婆’和‘徐徐升起’中徘徊。
……萬一上校在忙或者在開會,給他打電話會打擾到他吧。
以池果斷選擇‘打擾’徐中尉。
眨眼間,電話通了。
“喂?嫂子!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以池直言:“言禮在忙嗎?我……”
“不忙。”以池話都還沒說完,熟悉的聲音就這麼透過手機揚聲器傳了出來。
項眼禮的聲音很好聽,這句“不忙”像是趴在耳邊說的,以池心口一顫,抿了下唇,“上校,我在聯盟門口。”
“……”項言禮停頓片刻,說,“我馬上過來。”
說是馬上,還真的是馬上,電話結束通話了不到三分鐘,項言禮就出現了。
以池趕忙拎上東西下了車。
項言禮領他進去,眼角的驚喜很顯眼,“怎麼突然過來?”
以池舉起手中包裝精美的盒飯,說:“上校昨晚吃的東西好像不太有食慾。”
項言禮笑了笑,接過以池手裡的袋子,“大老遠跑過來就只是為了給我送午飯?……就不怕把我的胃養刁?”
“養刁最好,”以池說,“養刁你就不會再吃泡麵了。”
空氣彷彿都充盈著甜膩,項言禮沒忍住,偷偷在以池的耳垂上親了一下,順勢問道:“為什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以池的耳朵變成了肉粉色,他小聲呢喃:“……怕打擾到你。”
“不要怕。”項言禮說,“只要是你的電話,再艱苦的環境我都會接。”
兩人一起吃完了午飯,項言禮收拾桌子的時候以池的手機響了。
徐徐升起:【嫂子!你倆和好了!?】
:【我說上校這兩天怎麼溫柔了許多,槍被收了都還能沉得住氣,原來是感情順了。】
以池看著這兩條訊息蹙眉,有意去瞄項言禮平時裝槍的地方,空空如也。
“上校,”以池問,“你的配槍呢?”
“暫時被大校收了。”
“……是因為,綁架的事嗎?”
“不是,”項言禮洗乾淨了手,輕輕捏了捏以池消瘦的臉頰,“軍區紀律,別瞎想。”
以池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因為綁架的事,他垂下眼睛,十分愧疚。
“別胡思亂想,乖。”項言禮湊過去,親了親以池的嘴角,兩人膩歪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