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醫生看以池額頭冒著細汗,善意地詢問,“是不敢看嗎?”
以池搖搖頭,說了句‘不是’,卻仍沒有要開啟的意思。
“不用害怕,”醫生笑道,“你的身體很健康,沒有大問題。”
以池聽罷,遲鈍地眨了眨眼,低頭掀開被他捏得已經皺巴的報告單。
報告單分為兩個部分,上半部分是黑白影像,下半部分是檢查所見和檢查結論,以池忽略那些,只看檢查結論下的一行小字。
‘未在SZQ發現PT’
以池久久沒有回神,看著那九個字發愣。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心有點堵。
他抬起頭,有些不死心地問:“檢查報告會不會出錯?我的確有嘔吐的症狀,而且有過沒有做措施的性-行為,按理說……”
以池沒再繼續說下去,醫生懂了他的意思,“昨天是項上校陪您過來的,那您是……項上校的omega?”
以池點了下頭。
“哦,這樣。”醫生道,“項上校結婚這事我們科室都略有耳聞,這才幾個月,你們倆都還年輕,遲早會有的,不用著急。”
“……”
“還有,昨天我給你檢查的時候嗅到了一點點你的資訊素,你應該沒被永標吧?”
以池抿了下唇,“是。”
“永標後的機率會大些。”
醫生很會拿捏分寸,沒有問為什麼結婚了卻沒被永標,點到為止,好像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
以池道了謝,拿著報告單離開了。
永久標記……
之前為了不讓李適河發現端倪,他卑微地求過項言禮要永標。
現在想想,項言禮沒有永久標記他可能是上天在幫他。
畢竟他倆遲早要斷掉,即使永標了在離婚後也會被洗掉。
現在正好,不用再受洗標記的痛苦。
以池摸了摸小腹。
決定再留一晚。
晚上,項言禮收隊,匆匆忙忙地走了。
這冒失的行為恰好被巡查的陳斌看見,他沒叫住項言禮,抓了個隊裡的alpha問,“你們上校平日都是這樣?日報不寫就走?”
“哎呀大校,您就體諒體諒我們上校吧,他平時都是待到最後一個才走,這兩天不是特殊情況嘛,日報他回宿舍會寫的。”不幸被抓的alpha為項言禮辯解道。
陳斌皺眉,“什麼特殊情況?大姨媽來了?”
“……”alpha嘴角抽搐,“大姨媽沒來,嫂子來了。”
陳斌呼吸停頓了下,確認道:“以家的大少爺,以池?”
alpha點頭。
“哼。”陳斌冷哼,揹著手走了。
項言禮把鑰匙插進鎖孔,門從裡面開了。
以池剛洗完澡,穿著昨晚那件寬大的內襯,頭髮還沒幹,晶瑩的水珠順著鎖骨往下落,在胸口處殷出一片溼痕。
項言禮拔掉鑰匙進屋,換了鞋,徑直往窗邊走,“風大,別吹感冒了。”
以池嗯了一聲,將項言禮隨手摘下的軍帽掛在了門後的掛鉤上。
項言禮關完窗戶轉身,在沙發前的茶几上看到一張突兀的白紙。
在意識到那是什麼後,項言禮坐了過去。
“報告單,拿回來了?”他問。
以池的兩條長腿晃得項言禮的眼睛有些赤紅,他恍惚地看著以池坐到身側,拿起桌上疊著的白紙,“就是這個,你看看。”
項言禮接過來,相比以池的猶豫,他開啟的倒是利索。
看完,他平靜地把紙疊好,放回到了桌上。
以池安靜地等待著項言禮的回應。
良久,項言禮問:“你很失望?”
以池沒說話,突然往項言禮身上湊了湊。
項言禮身子一僵,以池的下半身只穿了條內褲,雙腿光溜溜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以池一言不發,長臂勾住項言禮的脖子,然後偏頭,吻了上去。
“……”
項言禮喉結動了動,兩人的舌尖很快糾纏在了一起。
粘膩、混亂的水聲疊加在耳畔,相擁、吸吮。以池的腰往下蹭,蹭得項言禮悶哼了聲。
分開後,以池用發紅的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alpha,用氣聲說:“……沒什麼失望的,今晚可以…重一點。”
項言禮又呼吸了一個來回,把手塞進以池的衣服裡。
以池仰起頭,準備解項言禮腰帶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兩人的曖昧。
以池的指尖一頓,他支起身子起身,“我去開門。”
項言禮摁住他。
“我去。”
他把以池抱下來,走出兩步,又拐回來把外套蓋在了以池的腿上。
門開啟,項言禮跟門外站得有點久的陳斌大眼瞪小眼了一會。
陳斌不滿道:“怎麼這麼慢?”
“……”項言禮含著一口氣,“大校?您怎麼來了?”
“怎麼了?”陳斌提起手中的水果,說,“來看看你,不歡迎啊?”
來的挺是時候。
項言禮面無表情道:“當然歡迎。”
“那還不趕緊讓我進去,堵著門幹什麼?”
項言禮身子一擋,把門口的縫隙攔得更嚴實,“大校,今天實在不方便,我老婆在,下次吧,我拜訪您。”
“你真以為我是來看你的啊?”陳斌壓低聲音道,“天天在作戰部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必要大晚上的還拎著水果過來?”
項言禮:“……那您是?”
“我總得見識見識……”陳斌說,“讓你魂牽夢繞,為他屢次犯禁的以家大少爺到底是何方神聖吧?”
項言禮:“……”
“言禮。”在項言禮左右為難的時候,以池的聲音從身後傳了出來,“誰來了?”
項言禮心裡一咯噔,打算以下犯上捂陳斌的眼睛,還沒來得及行動,以池已經站在了他身側。
他低頭一看,鬆了口氣。
穿著褲子呢。
陳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以池,三秒後,在腦海裡清晰了對以池的印象——確實長得挺牛逼。
項言禮結婚倒是邀請了他,但不巧,那天他正在距離滿城一百多公里外帶隊,實在是趕不回來,就沒到現場,是後來聽參加婚禮的下屬們說,項上校好福氣,老婆長得太牛逼了。
那是陳斌第一次知道‘牛逼’這個詞還能用來形容人的長相。
好奇心促使他找到了以池的照片,看完只覺得是個挺漂亮的omega,沒覺得牛逼到哪去。
而此刻,人就在自已的面前。
消瘦卻並不骨感的下顎,纖長的眉眼,高而挺的鼻子,弧度朝下的唇線,每一個五官都像是凝著一層冰,冷得讓人想打哆嗦。
冷,但確實牛逼。
牛逼的以池衝他笑了笑,“言禮,不介紹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