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公事公辦的語氣……
以池不會真的是以家做出來的AI吧。
項言禮看著他。
以池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妥,“怎麼了?”
項言禮看了眼腕錶,不死心地說:“還有不到十分鐘聯盟的人就會來接我,以總沒什麼別的話要跟我說?”
“還有不到十分鐘?”以池好似沒聽到項言禮的後半句話,走近了些,“那上校儘快。”
“……”
在伴侶身上留資訊素震懾別的alpha在項言禮看來跟佔有慾無關,這就是像是把愛人的名字紋在身上一樣,一般只有年輕的小情侶會去做,是一件很非主流的事。
但以池主動要求了,他其實是有些欣喜的,可惜,以池並不是發自內心地想去這樣做,而是擔心流言蜚語。
項言禮無奈地嘆出一口氣,把後頸的阻隔貼撕下,濃郁的迷迭有目標的往以池身上纏,很快裹挾了他的全身。
‘滴滴滴——’
樓下響起幾聲喇叭,像是一種催促。
項言禮貼好阻隔貼,提著行李下了樓。
開戶門前,給以池留下了四個字:“好好吃飯。”
以池站在二樓,目送丈夫離開。
等吉普車徹底消失在視線裡,以池突然覺得心空落落的。
很奇妙的一種感覺,以池第一次感受到。
他沒惆悵太久,畢竟還要上班。
到集團,以池很刻意地去樓層巡視,透過觀察每個人的表情來辨認他們是否嗅到了項言禮的資訊素。
得到肯定的答案,以池回到了自已的辦公室。
下午,以池剛吃過午飯,小召一臉心虛地進來告訴他李適河來了。
以池讓他出去,疲憊地揉了會太陽穴。
‘該來的總會來’這句話以池一直當座右銘銘記在心,早就預料到的事真到來了也不會有太多意外,他只是手心抖了抖,很快調整好心態去迎。
走到門口,以池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但推門進來的不是李適河,而是本應該在拘留的以紀奈。
“我操,這什麼味啊。”以紀奈毫無規矩地往以池身上嗅了嗅,“以池你他媽有病吧,是不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跟項上校上過床啊?”
“……”
以紀奈這話說完了李適河才慢悠悠地進來,他關上辦公室的門,不解地問:“什麼味啊?”
“項上校的頂A資訊素,”以紀奈捂著鼻子道,“嗆死了。”
李適河看起來心情不錯,難得站在了以池這邊,“你說的什麼話,萬一是項上校主動留的資訊素,防止別的alpha接近你哥呢?”
“不可能。”以紀奈到窗邊開啟窗戶,猛吸了幾口空氣,“以我對項哥的瞭解,他才不會幹這麼幼稚的事,肯定是以池騷騷地纏著項哥要的,跟項上校結婚美死你了吧。”
婚禮現場和驚鴻館混亂的那一夜,是以紀奈跟項言禮接觸過的所有場景,只見了兩面,就叫上哥了,還大言不慚地說‘瞭解’。
以池充耳不聞,安靜地坐在茶几前燒水、泡茶。
“紀奈,別沒大沒小。”
聽見這話,以池纖長的睫毛抖了抖,不敢信這是李適河說出來的話。
“你忘了你是怎麼出來的了?”
“我出來是靠項哥,跟以池有什麼關係,”以紀奈哼道,“他巴不得我一輩子被關著吧。”
以池斟茶的手頓住。
“不管怎麼說,你哥跟項上校是一家人。”李適河說,“給你哥道個謝。”
今天太陽準是從西邊升起了,以池把茶杯往前一推,說:“不用了,我沒幫上什麼忙。”
以紀奈的道謝跟他的辱罵沒有什麼兩樣,都不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什麼好處或者造成什麼影響,聽不聽都無所謂。
以紀奈露出一副‘看吧,我說什麼來著’的表情。
李適河沒再強迫以紀奈,他向來只會把強迫用在以池身上,“過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是紀奈沒留案底被放出來,我知道項言禮是看在你是他老婆的份上才開的天窗,所以帶紀奈來給你道個謝,你不想聽就算了,轉告給項上校,讓他知道我們來過就行。”
“……”以池抿了口茶,“嗯。”
“第二件事,集團的賬對不上,財務說是你划走了一百萬。”
“……”
對萬寧這麼大的集團來說,一百萬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以池本以為能多瞞一段時間,結果這麼快李適河就知道了。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身邊有臥底。
小召。
他用了兩年的小召。
以池閉了閉眼睛,“是我劃的。”
“你很缺錢?”李適河陰惻惻地看著以池,“你的衣食住行都有我一手安排,按理說你沒有用到一百萬的機會,划走的錢,你到底用到哪了?”
以池還沒開口,站在窗邊的以紀奈迫不及待地切了一聲,插嘴:“該不會是拿去包養小白臉了吧,怎麼著,頂級alpha都滿足不了你?哦,我忘了項哥忙,以池你就那麼飢渴?”
“以紀奈。”李適河看他一眼,“不是嫌嗆?出去等我。”
以紀奈不屑地衝以池翻了個白眼,輕輕罵了句“假正經”,吊兒郎當地出去了。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李適河開口:“說吧,用哪了?”
以池不能透露出艾淵,不然以他對李適河的瞭解,他會剝奪自已唯一的朋友。
以池道:“不方便說。”
“不方便說?”李適河笑了聲,“真是翅膀長硬了。”
他抬起手,以池一激靈,肩膀下意識地縮了縮。
在以池以為李適河會打上來的時候,李適河拿起了茶几上的杯子。
“……”
“以池,”李適河露出勝利者的微笑,“你是我養大的,你心裡在想什麼,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很早就預謀著要跑吧?”
以池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氣息堵在了喉嚨。
“你來萬寧兩年了,沒有給你發過工資,你就利用以家的人脈,偷偷接私活。”李適河緩慢地說,一字一頓的語氣讓以池喘不過氣,“攢了應該有……十幾萬?”
“讓我猜猜,你是準備拿著這筆錢逃跑?”
以池抓著衣袖,不安的胸膛一起一伏,是項言禮留在他身上的味道讓他保持鎮定,沒至於沉不住氣。
李適河直言:“說吧,你準備什麼時候逃,怎麼逃。”
以池喉結滾了滾,破罐子破摔,“留下個孩子,趁你歡喜不防時,脫下你為我精心打造的虛華人設,改身份。”他抬起因為害怕而溼潤的眼睛,直視自已最憎惡的人,“拿上這筆錢,飛到你永遠、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何必那麼麻煩。”李適河優雅地喝掉半杯茶,“我教你一個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