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池自責地低下頭,聲音喃喃:“以紀奈他年紀輕,虛榮心強……非要,帶著同學來驚鴻館開什麼派對,我、我沒攔住他,也沒……提前跟你知會,實在……抱歉,給你惹麻煩了。”
“為什麼要提前跟我知會?”項言禮問,“驚鴻館不是你的家嗎?”
“……可按理說,”以池越說聲音越小,“是項家的房子。”
“不需要按什麼理,我的就是你的。”項言禮的唇很好看,一張一合的時候總讓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要跟我分那麼清嗎?以池。”
以池愣了一秒,搖搖頭。
“還有別的話要說嗎?”項言禮又問。
以池想了一會,小心翼翼道:“以紀奈好像受傷了,傷得怕是不輕……能找醫生,給他包紮一下…嗎?”
“……”項言禮不語,看了會以池的鼻尖,沒有說‘好’或是‘不好’,反而丟擲去一個問題:“只有這個要跟我說嗎?沒有別的了?”
以池想都沒想地搖搖頭,“如果……不符合紀律的話,就算了。”
“徐溢之會解決的。”說完這句,項言禮的氣息重了很多,對比起剛剛,似乎有點生氣了,以池也不確定。
“……哦。”以池道,“那……謝謝。”
“……”
太疏離了。
把他倆的對話放出去,誰敢信他倆是領了證結了婚的夫妻。
簡直像兩個陌生人的對話。
以池跟項言禮說的每一句話都貼著‘不熟’、‘禮貌’、‘拘謹’的標籤。
“我上樓洗漱了。”
項言禮繃著嘴角轉身,跨過腳下亂七八糟的玻璃酒瓶。
以池僵坐在桌子上,不安地呼吸著。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來項言禮生氣了,何況以池不傻。
他就是不太清楚項言禮生氣的點在哪。
是氣家裡被弄得一團糟,還是氣他喝酒了?還是氣劉雲差點把他……
以池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等、等等。”
項言禮似乎就在等著這個‘等等’,很快轉過了身,“還有什麼要補充的?”
“以紀奈在跟同學玩鬧的時候,我……一直在樓上,”以池說,“但他……喝大了,非要拽著我下去跟他的同學喝一杯,我酒量還不錯,非常肯定自已不會喝懵,也噴了阻隔劑,還帶了頸環,才下了樓。”
項言禮聽得很認真,眉頭似乎舒展了些,“然後呢?”
以池知道自已說話的方向對了,接著道:“然後……那個劉雲,非要玩什麼、脫衣服的遊戲,以紀奈就、跟他打了起來。”
項言禮凝眉,一個很不爽的表情。
以池接著說:“我是……被資訊素攪得有些沒力氣,不然…一定能掙脫開的。”
說完,他抿了抿唇,安靜地等待項言禮的回應。
“看來不是跟我無話可說。”項言禮折回,踩到那堆廢墟上,把以池從桌子上抱起。
以池想說什麼,唇剛張開,項言禮親了上來。
“!”
兩人其實親過很多次了,但第一次是在沒有喝酒,沒有發-情的情況下,並且親的是嘴,不是額頭。
夫妻之間……偶爾親一下倒也正常,以池很快說服了自已,正要回應,項言禮就跟他分開了。
親了很短的一下,舌頭都沒伸。
“噓。”項言禮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放你下來,是吧。”
“……”
“不放。”
項言禮自問自答,把以池抱到了二樓臥室。
大燈開啟,臥室格外的亮堂。
就是因為太亮堂,讓項言禮看清了以池臉上不太明顯的巴掌印。
這個不太明顯並不是指施暴者打得輕,而是印子經過時間的流逝變淺了。
項言禮眼睛定住,問:“臉怎麼了?他們打的?”
“不是。”以池很快反駁。
“那是誰?”項言禮盯著以池的眼睛,一副要問到底的樣子。
以池斂目,問:“能不……說嗎?”
“抱歉。”項言禮的語氣有些嚴肅,“這個不能。”
“……”
以池斟酌了一會,問道:“很重要嗎?”
片刻靜默後,項言禮像是在轉移話題,問了個與兩人對話中,很不相干的問題:“你今天出門了嗎?”
以池不明所以地搖搖頭。
“我的omega在家閉門不出被不知名人士打了一巴掌。”項言禮很會拐彎抹角,“其嚴重程度可以報警了。你問我,很重要嗎?”
“……”
這下真是不說不行了。
以池咬了咬下唇,說:“是李……是我父親打的。”
項言禮的大腦閃過李適河清秀溫柔的臉,臉更沉了,“岳父?他為什麼要打你?”
以池不語。
項言禮眯起眼睛,“因為蜜月提前結束?”
項言禮自已說出來都覺得可笑,怎麼會有一位父親因為孩子度蜜月提前回來而打孩子。但他還記得以池在飛機上對他的叮囑,所以不得不多想。
直覺告訴他,李適河這個人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和善。
“不是。”以池不想提,“別再問了,沒事的。”
項言禮果然沒再問了。
他沉默不語,悶著臉進了浴室,再出來的時候以池正在用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敲鍵盤。
“什麼工作那麼急。”
項言禮擦著頭髮靠近,他上半身赤裸,溼潤的前胸貼上了以池的後背。
“沒、沒什麼。”一顆還有溫度的水珠掉到以池的脖頸,隨後一直往下墜,剛好就墜在他的腺體上,搞得他很癢。
以池關了電腦,逃一般地從椅子上起身,“我、我去洗澡。”
“手被紗布包著,怎麼洗?”項言禮挽上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以池。
“……”
以池後知後覺地抬起自已的雙手,嘆了口氣,“罷了,那……先不洗了。”
項言禮沒聽到想聽到的答案,眉毛微微揚了揚。
以池會錯了意,“上校要是嫌我髒……我就去隔壁,睡……”
“剛結婚就要跟我分房?”
項言禮的聲音有些委屈,不是,是以池聽錯了。
上校不可能會有委屈這個情緒。
以池眼睛飄忽,往下一掃,竟一眼看到項言禮腰腹上的人魚線,再往下掃,是項言禮精瘦有力的兩條長腿。
太那個了。
以池忙把眼睛往上抬,又看到項言禮結實的腹肌以及……那張帥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臉。
這麼一系列動作做下來……
在項言禮眼中就變成了以池把他打量了一遍。
他大步往前,讓以池看個夠,“我伺候以總洗澡,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