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言禮在眾多alpha羨煞的目光中進了包間。
以池優雅地翹著二郎腿坐在窗前,手裡端著一隻白色的瓷杯。
下午三點十五分,窗邊的植物散落成碎金般細膩的陽光,勾勒出以池優越、漂亮的側臉。
項言禮的心被一把抓住,在以池偏頭看過來的那一刻,心跳的頻率快到像鼓點。
以池衝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強,用放大鏡看都看不到笑容裡的開心。但項言禮必須承認,他被這個笑容迷到了,一瞬間愣住了,就這麼僵著不會動了。
“坐吧。”
以池放下杯子,杯底跟玻璃圓桌發生了碰撞,發出‘叮’的一聲。
項言禮覺得自已八成是被下了蠱,竟覺得這聲‘叮’都是好聽的。
他面色無異地坐到以池的對面,隨後,以池骨節修長的手提起茶壺,為項言禮斟了杯茶。
兩人都等著對方先開口,但誰都沒有開口。
站在以池身旁的alpha倒是先說話了,“你的簡歷呢?沒有簡歷別浪費以少的時間,直接下一個。”
馬毅,李適河的狗。
以池蹙眉,剛要開口訓,對面坐著的人疑惑道:“簡歷?”
兩人對視。
項言禮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他問以池:“我走錯了?這裡不是相親現場,是萬寧集團的招聘現場嗎?”
“你陰陽什麼呢?外面的alpha人手一份簡歷,你沒有就是你不夠重視!”馬毅指著項言禮道,“我完全可以把你請出去。”
“閉-嘴。”
這是項言禮聽到以池說的第二句話。
與第一句“坐吧”,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以池抬起下顎,發狠地盯著馬毅,淡淡的語氣中有種說不上來的嚴肅,“是你找alpha,還是我找alpha?”
“大少……”馬毅悻悻放下手,一瞬間變得唯唯諾諾,“是您父親讓我來……”
“我不管是誰讓你來的。”以池說,“我不需要你在旁指指點點,現在,請離開。順便,告訴外面排隊的人,我已經相到喜歡的alpha了。”
馬毅和項言禮皆是一愣。
“大少?這才第一個,你就……”
“是。”以池說,“一見鍾情。”
項言禮微僵,後知後覺感到興奮,心間像是炸開了朵煙花。
馬毅的臉色變得難堪,“大少,你如果不喜歡我在這裡我可以出去,但這次相親關乎到你的終身,你千萬別意氣用事。”
“我沒有意氣用事。”以池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能聽得清楚,“我就是要跟……”
他腦袋一轉,再次跟項言禮對視上,“你叫什麼?”
項言禮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說:“項言禮。”
以池點頭,把話補充完:“我就是要跟言禮結婚。”
馬毅的眉毛都要皺成一個‘川’字了,“大少!”
“出去。”以池的聲音冰冷,配合著他宛如寒霜的臉,很能唬住人。
馬毅在原地跺了下腳,開門出去了。
包間門關上後,外面嘈雜的聲音被隔絕。
“抱歉,”以池道,“讓你不舒服了。”
“沒有。”
項言禮人生中第一次和一個omega同在一間屋子。
雖都是男性,但alpha和omega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比如以池,很香。
資訊素濃,人卻淡。反差的碰撞,給以池蒙上了一層深不見底的薄紗,縱使項言禮將以池的雙眼望到底,也看不透、猜不透。
“自我介紹一下。”以池抿了下唇,說,“以池,二十四歲……”
突然戛然而止,項言禮睨著以池紅潤的雙唇,很輕地挑了下眉。
以池自嘲地笑了,“這些,報紙上都有吧。”
“是有。”項言禮說,“那換你瞭解我。”
以池洗耳恭聽。
“項言禮,二十九歲。”
“alpha,S+。”
“滿城軍部聯盟上校。”
二十九歲,這麼年輕,軍部上校。
聽到這裡,以池的眉眼動了動。
不用再聽下去了,李適河一定會很滿意他的。
項言禮還打算說他有幾輛車幾套房以及存款,以池攔住了,“這些都不重要,你的資訊素是什麼。”
只要他倆的契合度過了及格線,便可直接領證結婚。
項言禮如實道:“迷迭。”
花草系列。
以池的資訊素也在花草系列。
資訊素在同一系,契合度至少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項言禮簡直是他的天選結婚物件!
太陽逐漸西沉,光芒融進眼睛,暖風徐徐吹拂,吹過兩人的臉頰、髮梢。
氛圍正好之時,以池問:“項先生,你喜歡我嗎?”
“……”
項言禮瞳孔一縮,沒想到以池竟是個直接的。
他比較含蓄,說不出這些情情愛愛的話,只是道:“你覺得我為什麼來相親?”
言下之意,喜歡。
“被家中長輩逼迫。”以池一語道中。
項言禮笑道:“卻也屬實。”
那便沒有顧慮了。
天下可憐被催婚人,就這麼悲催、草率的在一起吧。
“選個時間。”以池道,“我們結婚。”
“……”
魔幻。
跟以池拍完紅底結婚照、看著工作人員蓋上紅章、拿到紅色小本,項言禮都還沒徹底反應過來。
他結婚了。從認識、相識、領證、訂婚、洞房。
這一串流程下來,耗時七天。
項言禮母胎單身到二十九歲,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孔雨晴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讓項言禮去相親只是想讓他熟悉熟悉相親的流程,因為以後他可能會相更多次。
但竟一次成功。
當項言禮攜以池走進孔氏公館,孔雨晴狠狠地掐了掐自已的臉。
然後落淚、痛哭流涕、上躥下跳地撥通項言禮爺爺的電話,“項老頭!!你孫子出息了!”
受刺激的不止孔雨晴一個,還有聯盟裡的下屬們。
第一個發現項言禮戴戒指的人是徐溢之,他吹著口哨,不屑道:“上校,什麼時候這麼騷,還戴上飾品了?戴個戒指槍能拿得更穩?話說,你請假這麼些天干什麼去了?你要是不說,我就開始造謠了啊。”
“婚戒。”項言禮用簡短的四個字回答了徐溢之兩個問題,“結婚。”
徐溢之:“?”
當天,徐溢之喝了個爛醉,聽說抱著同寢的alpha說了一晚上的:“為什麼我沒有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