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使商瀾被人追殺,恰巧躲進老翁酒家碰到李莫言,看到商瀾胳膊有傷,李莫言好心幫她處理傷口。
“沒想到,你還活著。”
“你為什麼會來柳縣,還被人追殺,是在執行什麼任務?”
“少知道點,對你有好處。”
李莫言還不知道,暗夜使也對他下達過追殺令,只是商瀾沒想現在動手。
“我明白!你們跟康國本就是敵對關係,我也不喜歡參與這些紛爭,今天幫你純屬是看在你之前救過我。”
李莫言也不知道,暗夜使也對卓清雲下達了追殺。
包紮好傷口,商瀾跳窗離開,臨走前還警告李莫言。
“你最好在柳縣待著,別往煙雨跑。”
商瀾不打算殺他,可如果被角婉知道他還活著,肯定以任務為主,絕對饒不了他。
轉過天一早,柳縣令和許多衙役,準備好馬車轎子,整裝速列,大張旗鼓的不知道要幹嘛。
“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今天來的這位可是當今朝廷重官,戶部尚書的親兒子,要是伺候不好了有你們好果子吃!”
這是上頭領導來視察了,縣太爺努力給人留個好印象。
旁邊師爺一點也不著急:“大人,也不用這麼著急,咱們先去十里亭候著,蔡大人今天能不能到還不一定呢。”
以前交通也不方便,說是今天能到,也指不定路上耽誤一會。再者說,領導哪有準時的時候,不得讓你們等一會,才顯得自已有存在感。
結果迎接的隊伍路過老翁酒家,就停了下來。
因為大街上迎面走來一位年輕男子,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七八,他就是柳縣令口中的蔡大人。
李莫言剛好在店裡看到,可蔡大人旁邊跟的隨從,穿著打扮,正是昨夜追殺商瀾的那群人!
“怎麼回事?咋停下來了!”
柳縣令坐在馬車裡還不知情。
“大人,前面那位好像是蔡大人。”
柳縣令一聽,趕緊撩開轎簾,下車恭迎。
“蔡大人!我盼天盼地的準備去接您,您怎麼提前到了。”
這位蔡大人氣宇軒昂,渾身散發著一股正道的清流。
“柳縣令,晚輩的人先到一步,沒叨擾到您吧。”
柳縣令尬笑道:“可不敢,蔡大人今年能到柳縣,那才是蓬蓽生輝啊。下官早已準備好住所,快快快,馬車上請!”
“多謝柳縣令操勞,晚輩執行公務喜歡安靜一點,提前找好了住處,浪費了您的一片苦心。”
“無妨!蔡大人到了柳縣,就當自已家,想住哪就住哪。需要什麼儘管開口,下官覺得義不容辭。”
官場話一套一套的,客氣完兩波人馬就一開離開,臨走時,蔡大人還刻意看了眼老翁酒家,剛好跟李莫言打了個對視。
“劉叔,剛才那個人是誰呀?年紀也不大官威挺高。”
“哦,那位好像是當今戶部尚書蔡川的大兒子——蔡書冕。”
這個蔡書冕品性還算不錯,年幼時各項能力都十分出眾,很快就升官從政,是一位受人期待的後起之輩。
“他來柳縣應該是為了稅收一事,這不馬上到了七月,各地都開始豐收。朝廷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派些官員下來,統計各地收成情況,方便之後交稅,以免他們中飽私囊。”
“怪不得那位縣太爺跟見到親爹似的,搖頭晃尾的,原來是領導下來視察!”
劉翁笑道:“你呀,說話口無遮攔的。”
“本來就是,這些人也就走個過場。全都是狼狽為奸,哪有真心為百姓著想的。”
“你這話怎麼敢亂講,關起門說說就算了,要是被人嚼了舌根,那可不得了。”
李莫言這一路走來,看到太多受苦受難的百姓,如果這些人官辦事靠譜的話,也不至於老百姓流離失所。
“你們聊什麼呀,笑的這麼開心。”
鯉魚現在才起,剛從樓上下來,語氣輕柔歡快,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劉叔,我出趟門,店裡麻煩你們了。”
今天鯉魚刻意打扮了一下,可還沒等跟莫言說上話,他就著急忙慌的出門,心裡有些失落。
“哎~這孩子,怎麼說跑就跑,我還沒同意呢!”劉翁開玩笑道。
李莫言倒也不是為了躲她,而是心中有很多困惑,一直在左右他的想法,感覺失去了自我,想要找人開導一下,於是提了兩壺酒去往何大哥家中。
之前何大哥講過他家的位置,李莫言尋路找來,問了問左鄰右舍就是前面那家,走到門口剛準備敲門,就聽到裡面吵架的聲音。
“那你還回來幹嘛!每月就靠你那點月錢開銷,辭了差事你讓我們娘倆怎麼辦啊。”
“娘子娘子,你別激動,當心動了胎氣。”
聽聲音是何大哥和他夫人在吵。
“你給我出去!”
“好好,我走,你別生氣,我這就出去找活!肯定不會餓著你們娘倆。”
何正剛一開門就看到莫言站在門口。
“何大哥…早啊!”
何大哥整理下儀容,輕咳兩聲淡定從容的說道。
“噢…莫言兄弟怎麼來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來的好像不是時候,要不改日再…”
看李莫言提著兩壺酒,何正攔道。
“唉~沒什麼不合適,改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一起喝兩杯!”
何大哥的聲音還故意朝著屋裡喊,等了會看屋裡那位沒動靜。
“可以了嗎?”
“這話問的,家裡頭我當家。”後邊這句聲音很小的說道。
“走吧,街對面就有家不錯的飯店,咱們到那坐會。”
話音剛落,就聽到屋裡頭‘啪’的一聲,杯子摔碎的聲音。
“我突然想起店裡還有些事,改天再來找你!”看來今天不合時宜,莫言想給何大哥一個臺階,藉機離開,可何正不接受,倒吸一口氣然後揚言道。
“無妨,我都說了,家裡頭我說了算,就今天喝!”
轉過眼,何大哥搬來兩塊石頭,家門口的牆角剛好有塊石板,把石頭往石板邊一放,然後招手示意李莫言過來坐下。
“其實,換一種方式來喝,會更有一番風味。你看看,青石配柳葉,小風再一吹。這種氛圍下喝酒,多有世外仙境的感覺!”
“何大哥好有…詩情雅趣。”
街對面店家門口的小二都樂得不行了。
“何大人這嘴比城牆還硬啊!”
“少在那貧嘴,這個月房稅交了沒!趕緊端兩盤花生過來。”
說了半天還是隻敢在門口候著,擔心老婆生氣,不過看得出何大哥挺愛他老婆的。
“剛剛聽到嫂子說你辭職不幹仵作了?”
“是啊,一件事情做乏了,就想換個行當乾乾。”
能看出何大哥說這話時眼中有些失落,辭去仵作一職肯定另有原因。
“這麼突然,前兩天碰見你還在為馬老鬼的案子忙前忙後的,今天怎麼就辭工了。”
“你過來找我,不會就是為了數落我吧。”
何正不想聊這個話題,莫言也看出來了。
“其實我最近也有些困惑。”
“說來聽聽。”
李莫言不知道怎麼開口,因為無法解釋自已的情況。
“何大哥,我其實來自另一個地方…你聽說過隱世谷嗎?”
李莫言袒露心扉,把自已之前的經歷跟何大哥描述了一遍,不過並沒提及關於卓清雲的方面,畢竟何正是站在康國的角度。
“莫言,你知道我為什麼突然辭去這份差事嗎?”
何正一直在調查這個案子,可查到的越多就越有人暗中阻攔,真相背後好像還埋藏著更大的陰謀,讓他不得不抽身而退。
就在馬老鬼出事的那天下午,何正收拾好東西準備下班,卻瞧見朱老大手底下倆人鬼鬼祟祟的,上去打個招呼,那倆人嚇得把手背在身後。
“別人都走了,你們倆還不回去。”
“何大人,我倆這就走了…”
倆人慌慌張張的轉身離開,何正隱約看到他們手裡提了兩壺酒。當時沒多想,以為這倆就是貪嘴,在衙門偷拿兩壺酒,何正也就沒往心裡去,結果當天晚上馬老鬼就出事了。
之前在馬老鬼家中看到那半碗酒,經過鑑定裡面含有砒霜,可在蘭花家裡發現的白色粉末,最多也就到了蒙汗藥的程度,不足以讓人致死。
根據劉鯉魚的描述,也就是說在她到馬老鬼家之前,馬老鬼就已經喝上酒,並且醉了。
“何大哥是說,那倆衙役提前給馬老鬼送了毒酒?”
“砒霜可是管控品,但凡有人從特殊渠道搞來,我這都能得到訊息。可如果是官府裡搞的,那就…”
“你的意思是柳縣令要殺馬老鬼?”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越是調查馬老鬼的案子,就越有人從側面阻攔,就連柳縣令的師爺,也暗示我此事到此為止。”
“馬老鬼跟柳縣令有什麼瓜葛嗎?”
“我懷疑馬老鬼是聽到不該聽的事,才被下毒殺害。”
“所以他們就藉著我們給馬老鬼送酒,鑽了空子,提前送了壺毒酒,然後讓我們成為替罪羊!”
“你本就是個外鄉人,他們知道送酒都是你的工作,替人頂罪死了也無傷大雅。”
“所以鯉魚入獄,其實是救了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