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至理難窺,怎知一花世界
楚天暮開著車行在去機場的路上,他的好兄弟江風寒馬上就要從美國回來了,他接到他的電話前去接他。
好長時間都沒有見過他了,說起來他這次回來好像是因為他失蹤了十五六年的妹妹江風暖剛剛找回來。楚家與江家原本就是世交,兩家的爺爺輩兒從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兩家在事業上也多有合作。十五年前,他們楚家也幫過江家尋找過失蹤過的江風暖,可惜一直沒有什麼訊息。他還依稀記得那快兩歲剛剛會走的小女娃跟在他後面口詞不清的喊過他哥哥。江風寒一直極其疼愛他的妹妹,在學校上學時便一直提他的妹妹是多麼乖巧可愛,自從他妹妹失蹤後,他幾乎一年都沒有高興過。後來與他相處,他便注意不提到妹妹之類的字眼。
這次他回來,想必十分的高興吧!
楚天暮看了看手錶,時間很充裕。
又是紅燈,楚天暮望著外面密密麻麻排列的車隊忍不住皺眉。忽地肋骨下面隱隱有些暗痛,那是前幾日晚上被一群混混留下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了,但幾日來還是隱隱作痛。
那個敢僱人傷他的宋一民現在已經在監獄吃牢飯了,如果沒算錯的話,他的下輩子都要在那裡度過。一個沒種的東西,在商場上贏不過他,竟然使用那種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他。
想到前幾天晚上,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神秘的女孩,伸手之間便擊倒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出手快若閃電、面容冷淡若冰,若不是他親眼看著那幾個混混被送進醫院,還以為那天晚上只不過是做了太真實的夢。
醫生對那幾個混混的調查結果很奇怪,他們的身體除了似乎被凍傷之外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損傷,按理說應該能夠活動才對,但就是無法動彈。這詭異的檢查結果,不得不讓他想起了那女子是否精通傳說中已經失傳的點穴秘技,至於那凍傷似乎是類似於玄冥神掌一般陰寒屬性的功夫。
他不耐煩的擺脫了醫生那猶如發現一個世界上從未發現過的病例的狂熱追問,離開醫院後他便立刻著人尋找那個神秘的女孩,但猶如那天女孩的杳然無蹤一樣,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那麼消失了,除了在他腦海中留下一個驚豔的身影,如同從未出現過。
“滴——”後面車的喇叭聲把他從思緒裡驚醒,他看了看已經變作綠燈的前方,重新打起精神來向機場開去。
人來人往的機場,楚天暮看著表又望向出口,果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拖著行李走出來。
“風寒,這裡!”楚天暮大聲叫道,江風寒抬頭看過來,一臉燦爛的笑意。他在美國呆了幾年,大約經常度假在海邊曬太陽,原本白皙的面板變作健康的小麥色,穿一身休閒服,說不出的輕鬆愜意。明明年紀比他還大一歲,偏偏比他還像個學生。
“好啊你,是不是被資本主義腐蝕,把咱們階級兄弟都給忘了,兩年都不回來!”楚天暮使勁拍了拍江風寒的肩膀,開玩笑道。
“哪兒敢那,真要忘了,我還不被□□死。”江風寒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陰霾,與往常就算高興但時常有一絲憂鬱的笑容絕不相同。楚天暮猜出他大約是因為妹妹終於找到了,才如此高興。
“怎麼樣,給你妹妹買了什麼好東西!這麼長時間不見,總不能空手見你妹妹吧?”楚天暮終於在他面前敢毫不顧忌的提起他的妹妹,而不怕他陰下臉來。
“那當然,”說罷,江風寒一臉陰笑道:“過一會兒你送我回家,不過,見著我妹妹總不能空著手吧,好歹她小時候還跟在你後頭喊過你哥哥呢!”
楚天暮裝作苦笑道:“好啊你,剛剛見到我就要算計我,果然是有了妹妹忘了哥們兒。”
“走吧你,別跟我哭窮!”江風寒一巴掌拍在楚天暮肩膀上,呵呵笑道。
江家。
江母正在廚房跟傭人一起研究著中午的食譜,兒子江風寒打電話說中午會和楚天暮一起過來,丈夫江雲峰迴公司處理這些天積壓的事情過會兒就回來,小女兒幾天前賭氣去了她姥姥家,大約今天不會回來。
想著全家的團聚,江母臉上不由得又露出笑意,十幾年了,全家終於能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可惜小女兒太驕縱,心思又狹隘,容不下她姐姐,要不然全家能高高興興和和美美的該多好。
想起暖暖這些年來受的苦,對她好一些補償一下難道不應該麼?大約是經歷的事情太多,又歷過一場生死,小小年紀就表現的穩重又內斂,懂事的讓她心疼。
樓上向陽的房間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簡潔乾淨的模樣了,現在是瑤光的臥房,被江母一手佈置成卡通可愛的樣子,滿屋子的粉紅色,牆上是時下這個年紀女孩子都喜歡看的雜誌和書籍、電影、音樂等,滿床的卡通毛絨玩具,滿櫃子各種牌子的衣服,梳妝檯上梳妝盒內是各類飾物和護膚品之類。
瑤光從來不知道世俗界一個女孩子要用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她當初在金丹派修行的時候使用的東西連這個房間裡的幾十分之一都沒有,出門後身上帶的也不過兩身換洗的衣服,其餘的都是丹藥、靈石、玉簡、符紙和三件法器而已。
然而她也不好打斷江母替她佈置的熱情,只好任由她發揮,使得原本簡潔的房間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但是瑤光為了不讓人發現她的身份,還是佈置了一番的。整個房間被她佈置成一個有示警防禦的幻陣,可以隨心所欲的幻化出她想要在別人面前呈現的景象。
此刻她真坐在視窗前的蒲團上,手持著那本與張耀祖交易來的書皺著眉頭思考著。那日拿到書後,她將已經集中起來的張家後代小輩兒們挨個兒用靈氣試了一遍,結果沒有一個擁有靈根的。不過這也算正常,如果天下到處都是有靈根的人,修真者也不會如此稀少了。然後她就丟下兌現的丹藥,隨即離開了張家。
這本書果然深奧異常,瑤光幾日來連夜通讀也不過才弄懂了三四分。這本書封面上的花紋就是那神秘石碑上的花藤狀花紋,裡面的註解也是用一種罕有的古字著成,如果不是金丹派典藏閣內有這種文字的書籍而瑤光恰好因為好奇而學過,那麼這本書她也別想看懂。
即便如此,有許多地方,她還是懵懵懂懂,不知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確。
從那本書上了解,這神秘的石碑名為混沌五行碑。
在書上其中一頁停留了許久,瑤光從須彌戒中隔空取出石碑,讓其懸浮在面前,隨後她捏動法訣使了個冰錐擊在石碑上,如往常一樣石碑上白光一閃而過,冰錐不見了。
瑤光不禁皺了皺眉頭,隨後她閉目調息了一會兒,等身體內的靈氣達到最好的狀態時,她又凝了個冰錐朝那石碑擊去,不過這次這個冰錐跟前些有些不同,這個冰錐與其說冰錐不如說是一條冰柱,前端剛進入石碑,後面便被凝出來,所以一直源源不斷的進入石碑,而上面的白色閃光一直在不停地閃爍,沒有恢復成石頭的樣子。
瑤光右手一邊凝結冰柱,一邊仔細的盯著上面的白光——應該說白光閃爍而出的符文,那符文神秘異常,一直在白光中變幻著,每當瑤光的靈氣有著微小的波動而凝出的冰柱也稍微不同時,那符文便變幻便大些。反之,如果瑤光手中的靈氣平均,凝出的冰柱大小粗細相同,那麼符文便變幻小些。
一個半個小時後,瑤光的臉色有些發白,她停了下來,拿出一個空白玉簡,將那看到的白光符文快速的複製進玉簡。隨後,拿出一瓶養精丹盡數倒入口中,又拿出一塊靈石吸收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並不是瑤光連小小的冰錐術都負擔不起,而是經過改良的冰錐術需要靈氣一直維持,並且靈氣輸出還需掌握平均,稍有不同那符文也就不同,另外瑤光還需要記住在一秒之內變化十幾次次甚至幾十次的符文,自然費力異常,能夠支援兩小時已是不錯的成果。
瑤光已經發現,不同系的法術攻擊石碑時,出現的白光符文不一樣,連同一種法術攻擊時靈氣的不同,也導致白光符文的異同。
瑤光將意識沉入玉簡仔細研讀,突然眉頭一跳,剋制住心中的驚喜與詫異,雙手左手施木刺術,右手施冰錐術繼續剛才的工作。這次足足兩個小時,直到臉色她蒼白、汗水淋漓才停下來,顧不得補充體力立刻將剛才看到的符文複製進空白玉簡。
這竟然是如何將這神秘石碑煉化進體內的符文,瑤光是水木雙靈根,剛剛從第一篇符文中隱約看出使用本命靈根法力催生出煉化石碑的符文,才實驗了一番,果然頗有成效。
她將第二篇符文簡單取名為“煉化經”,便開始仔細研讀揣摩,一邊用水屬性法術和木屬性法術同時對石碑施法,正在她心有所感之時,突然一陣強大的吸力彷佛黑洞一般把她吸入一處神秘空間,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覺有如實質的充沛靈氣向她湧過來將她包圍,她的身體瞬間感到極大的幸福,彷佛沙漠中飢渴已久的人遇到了綠洲,彷佛久逢乾旱的禾苗遇到了大雨,又好象一塊乾渴的海綿吸飽了水般快活,讓她舒服的想要喊出來。
好長時間她才清醒過來,看清了周圍的環境,饒是她少年老成、穩重內斂也忍不住目瞪口呆,口中無意識的喃喃道:“他奶奶的,我一定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