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蘇安遙日日前往地下暗道,“水鬼”依舊不適應現在這裡的生活,她等了這麼多年,也不著急於這兩天,只是每日抽空去陪著“水鬼”,和她慢慢的說著話。
當她說起安宜萍的時候,“水鬼”就會癲狂發瘋。當她說蘇安遙的時候,“水鬼”就會作出茫然狀,努力的回憶著這個名字,陰喋喋含混不清的聲音不停的念著起,“蘇安遙,安遙,安遙。哈哈哈。”
蘇安遙示意小桃小果找一些能使人恢復記憶的藥草,慢慢治療“水鬼”,小桃小果他們正在尋找中,白猿也在和血鳳在小屋中的書架中翻著藥書,希望能找出使人恢復記憶的藥方。
蘇安遙再也沒有去那個曾經練過武的山坡,她在臥室中窗前的那一束紅色的乾花,默默的看著窗外的風景,葡萄莊園整個在窗戶跟前一覽無餘,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那麼她一個人寧願生活在這裡,釀釀酒,吹吹風,看看書,安安靜靜過完一輩子。
這是她兩輩子一生渴盼卻達不到的高度。
這一天,她正在葡萄莊園中招工,這次招工由她親自監督,紅蓮負責詢問登記,杏子負責發牌。
因為葡萄莊園工錢合理,且主家並不苛刻,如果幹的好待遇還豐厚,附近的村民們一傳十十傳百的,這天呼啦啦來了一大片人。
蘇安遙讓紅蓮他們詳細的詢問個人的情況,依據個人的長處發牌子去個領班跟前領工,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夥子低著頭過來登記。
“姓名?”
“虎子。”
紅蓮的筆抖了一下,停了下來,她慢慢抬起頭,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夥子就出現在紅蓮面前,可不正是“死去”的蔡護衛!
紅蓮迅速轉頭看了一下蘇安遙,蘇安遙淡淡一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工作。
紅蓮壓制住內心的喜悅,按部就班的一一詢問後,蘇安遙懶洋洋的看似很隨意的說,“這小子,看著虎頭虎腦的名字聽著也喜慶,就留我身邊做個隨從小廝吧,幫我的幾位婢女提提重東西什麼的。”虎子答應後退到蘇安遙身邊站下。
蘇丞相這天夜裡靜靜的站在蘇府後院的小湖邊想著心事,每月的十五他都會站在這裡,幾乎站大半夜,多少年來雷打不動。
他的小廝早已習慣了自家的主子這樣,感嘆著主子對安宜萍的深情厚誼,拿著厚厚的披風給他繫上,默默的站的遠遠的等待主子的召喚。
蘇丞相今天有點心神不寧,他思前想後終於找到了心神不寧的原因。
每月月圓之際,湖面會無風自動,有時候是輕輕擺動,有時候似是暗流湧動,有時則是湖水猶如煮開了一樣上下翻滾,如果仔細的聽,功力相當深厚的人可以聽見湖底傳來的隱約的凌厲悽慘的喊叫聲。
今日,一切靜悄悄的。
靜的讓人心神難安。
蘇丞相眼神瞬間凌厲,一個飛躍消失不見。
只見他瞬間就飛到自己臥室前,推門進去,走到床榻前,掀開被褥,只見朝牆那邊的床板底下有個按鈕,使勁一按,床跟前的牆慢慢的朝兩邊移動,他走進去,只見有個暗道裡面照著火把,整整齊齊的方磚砌成的牆面上反射著黃暈的光,他走到暗道鏡頭,轉動了一下牆上的凸出來的鐵環,只聽見鐵鏈的聲音咯吱咯吱的響起來,一道石門開啟,有個鐵質的大籃子升到了蘇丞相面前。
他輕飄飄跳上去,一拉垂著的鐵鏈,鐵籃子就迅速像地底下沉去,到了地面上,牆面上又有一個機擴,他左轉五下,右轉四下,前面的石門又緩緩開啟,傳來湖水嘩嘩流動的聲音,他直接衝進去,此間正是關著“水鬼”水洞。
水洞空無一人,被切的整整齊齊的大粗鐵鏈就垂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撿起切斷鐵鏈子的切口,細細的端詳了一會兒,沒有相當的功力是斬不斷鐵鏈子的。
是誰,帶走了“水鬼”?
他看著洞口流過的水,一個縱躍直接穿水而出,穿到了另一個暗道。
要不是有著大膽的逆向思維和絕對高超的武藝,誰會想到兩個暗道竟然是由湖水連線的呢?
他順著暗道慢慢的走著,好像在散步似的。
走到了暗道盡頭,他輕輕按了一下按鈕,牆面兩邊慢慢開啟。
二皇子府僻靜院落的房屋就出現在眼前,一桌一椅,一磚一瓦都是曾經熟悉的場景。
他默默的環視了一圈後,仔細看了看二皇子床榻上的被褥,走進床後面的暗道,緩緩關上了牆門。
此人從二皇子府的暗道劫走了“水鬼”。不管是明亮的機廓也好,還是床榻上被褥疊放的位置也好,蛛絲馬跡中都顯示出了一個武力值超強的人劫走了“水鬼”。
這個世界上,武力值超強的就那麼幾個人。
會是誰?
最近大批的能人異士自擂臺比武起就齊聚金陽,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誰會關注一個十幾年前的故人?雲翔還是榮無揚?
此時,蘇安遙葡萄莊園內,梨子匆忙來報,附耳稟報蘇安遙“水鬼”的異常。
蘇安遙站起來,讓其他人站好崗,自己直奔暗道而去。
“水鬼”在鐵欄裡慘聲厲叫,用牙咬鐵,用頭撞牆, 將屋內所有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她扣著自己的胸膛,扣的鮮血淋漓,眼睛血紅血紅的就像一頭母獅子。
當她對上蘇安遙的眼睛的時候,她直接暴跳如雷,一伸手一陣凌厲的掌風就吸附過來,貌似蘇安遙就是那條魚,她現在要把蘇安遙捏在手裡,咔嚓咔嚓的咬著脖子吸血吃肉。
蘇安遙一揮衣袖將掌風擋過去,直接拍的“水鬼”一個翻滾,看著“水鬼”極其痛苦的模樣,蘇安遙想到了那個羊鬍子老怪物大夫,她一掌過去直接拍暈了水鬼。
金陽城的大街上靜悄悄的空無一人,老怪物羊鬍子正在自己的府裡不睡覺在神神叨叨的搗鼓著什麼藥材,看起來黑乎乎的,藍唧唧的,很噁心的樣子。
他正在全神貫注的搗藥,不時手舞足蹈的仰天長笑幾番,冷不丁後面有人說,“老怪物,好久不見。”
啊,凌厲的響聲直衝雲霄,驚得外面的幾隻烏鴉撲稜稜撲稜稜的呱呱叫著飛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