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比賽終於完了。
後面的兩天蘇安遙都沒有去。
雲閔澤每天都是深呼吸深呼吸打足了精神去擂臺,每天都是陰沉著臉回著府。
他見到蘇安遙吹掉面紗的那一刻起,心裡就好像停止了呼吸,以前他想著蘇安遙是高高在上的賞賜般的想念,從那一刻起,從她帶著齊莫二人瀟灑離場起,她蒼白的面孔就在他前面不停的晃動,那是他曾經的未婚妻啊。
沐嘉泰每天都是糾結的,每天晚上都會想一段話在鏡子中練習,每天晚上都是沮喪著回了家,誰會原諒一個處處針對自己的人呢。
要是當時,她在所有人都針對的時候,她在最困難的時候他伸一把手,或者只是簡單的替她說過幾句好話,他自己也不會這麼難過吧。
有什麼資格開口?有什麼資格喜歡或者討厭?
沒有資格。
一個懊悔萬分,一個後悔終身。
而主人公蘇安遙卻在房間中畫著一張又一張的畫,二皇子府的暗道,蘇府後面的湖,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勳貴們都住得不遠,為了早朝儘量快一點,都差不多集中在一片,二皇子府後面的那座屋子經過一條街道,再一條街道,就拐到了蘇府後院中的湖中。
湖中有水怪,水怪的湖連著二皇子府。
這是陰謀,還是巧合?
蘇安遙提著毛筆慢慢的將所有的畫全部用墨汁整張塗成黑色。
十幾張黑乎乎的紙。
一個大膽的決定。
今天她將在紅衣閣繼續招待兩位即將回去的齊莫二老。
二老有些事需要回去處理一下,承諾她會盡快回來。
她瀟灑的笑笑,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該分別的時候就會分別的。
齊老頭在屋內要教她一些保命的招式,並且送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莫老頭將自己的腰牌送給蘇安遙,腰牌一出,天下學子將竭盡全力窮其一切手段相助。
蘇安遙給兩個老頭然後給倆老頭裝了滿滿兩大車自己酒店的特等桃花釀給他們拿回去送人情。
並且每人送了5瓶笑天下,5瓶曲中意。承諾下次見面會喝天涯念,至於什麼是天涯念見面再說,現在絕對不說。
蘇安遙笑著收了兩位的心意,變戲法似的又拿出三個桃子,告訴兩個老頭,多活幾年,這個世界這麼孤單,她還想他們多陪陪她呢。
兩個老頭喝著上頭的酒,說著瘋瘋癲癲的話,最後果不其然還是打在了一起,你扯我鬍子,我揪你頭髮,你踩我腳,我朝你呸,果然最頂尖的打法就是最原始的過癮。
打累了,繼續過來吃飯喝酒,和蘇安遙胡吹海聊。
聊著聊著,都說對方吹牛,說著說著,又扯打在一起,從凳子上翻滾在地上,凳子翻的噼裡啪啦,一桌子好菜都被他們倆打翻在地,噼噼啪啪的破碎聲,蘇安遙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最後無奈的使出功力扯開了他倆,再不扯開一個人的嘴要扯爛了,一個人鼻孔就要扯成洞了。
誰能想到世上讓他們頂級膜拜的倆個大人物私底下竟然是這樣子的!
蘇安遙將分開,兩個老頭卻吃驚無比的望向她。
這個世界上能扯開這兩個老怪物的人還有嗎?
尤其是剛又吃了一個桃子,本來就深厚噴薄的內力相當深厚的情況下厚積薄發一下子又晉升了的時候?!
他們不信邪。
又迅速扯到一起。
蘇安遙再分開。
兩人再扯在一起。
分開。
一起。
分。
起。
蘇安遙終於忍不住使勁翻了個白眼,一把扯開兩人,一手拉著一個出門了。
一出了門,兩個老怪物立即安靜下來,也不罵架了也不打架了。
蘇安遙將他們拉到大街上,在鬧市中慢慢走過。
他們倆立即作出多少年來人前表現出的那個人們期待的樣子來,慢慢跟在蘇安遙後面。
一個跟每一個跟他打招呼的人風度翩翩儒雅沉穩的回禮。
一個氣宇軒昂氣度超然的跟向他們打招呼的人致意。
只是人們的眼神在極度尊重的同時也是極度震驚中。
所有經過的地方,後面的人都張著嘴矗立在那裡看著他們的背影。
他們回過頭,看到那些人依舊“敬仰”的望著自己,於是又是儒雅作揖又是瀟灑抱拳或者點頭致意,回過頭還有些飄飄然的看著蘇安遙。
蘇安遙不忍直視的看看他們。
這兩個人,一個頂著雞窩一樣的頭髮個,一個頂著狂草一樣腦袋,臉上紅一道黑一道,卻努力經營著平時風度翩翩和器宇軒昂的形象。
許是沒有鏡子的緣故。
她慢慢走啊走,慢慢踱進了一個賣銅鏡的店鋪。
滿臉同情的看著掌櫃的。
掌櫃的那天沒見過蘇安遙,看見一個氣質非凡貌若天仙的美女帶著兩隻野獸進店,啊呸呸,兩個老者進店,趕忙迎上去。
掌櫃一眼看見蘇安遙頗為同情的眼神,上上下下認真打量一番自己後正覺得並無不妥,感覺有點奇怪時,只聽見一個老頭說,“師父啊,你要銅鏡麼,我全部買了送給你。”
另一個說,“粗鄙,鏡子的作用是什麼,是買上一屋子鏡子喝嗎。掌櫃的,找最精緻的給我師父挑幾個。”
“你,丫。哈哈,哈哈,幸會幸會。”有人進店經過驚訝的打著招呼,擼起袖子要罵人的齊魯園立即停下來器宇軒昂的給別人抱拳行禮。
一轉頭就看見一個牆面上放著一個大大的穿衣鏡,走上前說,“師父,這個可以。”
齊魯園突然看見裡面有一個人跟著走來,頭髮猶如雞窩,明顯歪著的嘴,臉上被摸的黑乎乎的不知道是玩意兒,他對著鏡子中的人抱個拳說,“貴臺,煩請稍移腳步,我給我家師父看看這面鏡子。”
鏡子中的人也有點搖晃的跟他抱拳,卻不走開,齊魯園說,“咦,你這人灌點黃尿,卻跑我跟前杵著幹嘛,走開走開。”
莫汝城看著齊魯園看著鏡子自言自語的說著什麼,趕緊走過來,“齊老怪,你幹嘛呢自己跟自己說話。咦,老頭,你跟前站著的這人是誰,衣衫凌亂,頭若狂草,好像喝醉了有點癲癲狂狂的。”
齊魯園呆住了,看著鏡子,然後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臉,鏡子中的人也戳戳自己的臉。
莫汝城哈哈大笑起來。
鏡子中齊魯園跟前的那個癲狂的人也大笑起來,他驚了一跳,捂住了嘴。
鏡子哈哈大笑中的人也驚恐的捂住了嘴。
齊魯園拿指頭又輕輕戳了一下莫汝城的臉,鏡子中的人也戳著對方的臉。
實打實的觸感,實打實的鏡中畫面。
兩個老頭驚得面面相覷,許久才緩過來,鏡子中那個好笑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兩人看看對方,從對方眼中又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光輝”形象。
大爺,我跟你拼了。
我這麼多年努力樹立的形象啊!
兩個武力值蓋世的人,開演了一場盛世狂鬥。
剎那間,風雷大作,飛沙走石。
比這六天中擂臺比賽中的哪一場都精彩紛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