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2章 紅衣殺手2

一個從來與白天無緣的人。

一個永遠在黑夜裡出現的人。

她冷血無情,長髮在各種絕望神情的目光中隨著揚起的血泊飛揚。

她從小就是被培養的殺手。

殺手的培養不需要對同類有絲毫感情,她從小就在和同齡甚至非同齡的殺手排行榜中度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她傷痕累累,她艱難的在人吃人的殺手組織中生存。

每月比拼,都會有很多孩子被淘汰。

淘汰的意思就是死亡。

她漠然的看著死亡的小夥伴被拉牲畜一樣拉出去扔到亂葬崗,那些死亡的同伴有可能昨天還和她有說有笑,有可能早晨出門的時候還會和她一起分享剩下的饅頭。

那裡面有不少是她刀下的亡魂,他們不死她就得死。

所以遲早得死,誰先死後死都是一樣的,只是她看見亂葬崗上烏鴉在啄食同伴的屍體的時候,更想後面死一點而已。

她逐漸長大,一雙眼神又深又冷,只要和她對上眼神的人都會心如掉進冰窟,瞬間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死人。

她喜歡穿一身紅衣,張揚明豔,火紅的衣服刺激著她渾身的感官和細胞,讓她在這黑暗的世界中能夠得到瞬間的喘息。

她高高束著頭髮,頭上永遠帶著紅絲帶,絲帶垂的很長,與及腰的長髮並齊,她永遠素面朝天,一雙斜衝鬢邊的劍眉又黑又濃,長長睫毛覆蓋的大眼睛永遠微微眯著看對面的獵物,帶點鷹鉤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顯示著她無邊的冷血和無情。

一個一個的暗殺物件死在她的眼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直到有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出現,她纖纖玉手緊緊的護著肚子,溼漉漉的大眼睛驚恐的望著她,望著倒在地上的一片人,沒有哀求,沒有嚎叫,驚恐而絕望。

她第一次失手了。

回去之後,她被沾著鹽的皮鞭抽的皮開肉綻,她的指甲因疼痛而扣的鮮血淋漓,她被當成狗一樣扔在柴房中。

炎熱的天氣,傷口發膿,她破敗的血紅色衣服上結著黃色的膿痂,蒼蠅圍繞著她,她在這裡等死。

許是組織還需要她,三天後終於派來鬼醫治療她。

鬼醫堪稱冷漠的巔峰,將她剝光,找了四個粗壯的臂力驚人的婦人,將她按進酒桶。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痛醒疼暈痛死疼暈中不斷反覆,痛醒的時候,尖厲的吼叫穿刺著組織每一個人的耳朵深處,猶如厲鬼悽吼,而疼暈後整個組織落針無聲,靜的像全部都死了。

有新運來的小孩嚇得戰慄,地下一攤疑似什麼的水,緊緊的捂著嘴巴,聽著猶如煉獄的嚎叫。

幾天後,她醒了。

醒來後的她眼神黝黑髮亮,寒冰乍現,就像地獄中的厲鬼轉世。

這次她的暗殺物件是一個頂尖高手。

這個頂尖高手叫尚無缺。

這個高手行蹤不定,詭異多端,派了無數個殺手,都前赴後繼的變成了屍體被送了回來。

這次組織派出她是最後的底牌。且允許她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能工作,尋找此人,帶回首級,否則,無論她是生是死,都會受到懲罰,生的時候讓她生不如死,死了鞭屍三千、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蘇安遙悠悠醒轉,發現自己依舊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抓著那條項鍊。

這次的夢竟然沒有做完。

在夢中,她一陣是這個一陣是那個,這次的她是暗夜的殺手,沒有名字,只有代號,叫夜十九。

地獄中的夜十九

......

她習慣一個人睡一個房間,所以紅蓮她們都在旁邊的耳房裡休息,天已經快亮了,她聽見紅蓮輕輕推著桃子她們起床,桃子還在香甜的夢裡呢呢喃喃的說著爆炒什麼,紅燒什麼的,越推越說的起勁,杏子風風火火起床,旋風一樣上廁所去了,梨子慢吞吞穿衣服,果子嘟嘟囔囔的抗拒起床。

她聽見外面管家已安排打掃的人輕輕的收拾著院落,招呼著廚房的人給齊莫二老準備點酒後想吃的酸湯什麼的。

她努力回憶著夢中的一切,看著現實中的一切,努力想起來自己現在是蘇安遙。

原來只是做了一場夢......

懵懵懂懂坐了良久才想起來,自己竟是將齊莫二人帶來了府中。

她把項鍊放入袖中,站起來拉開門,紅蓮已經等候在門外了。

齊莫二人依舊酣睡,蘇安遙推搡一下,都第一時間睜開精光四射的眼,一看是蘇安遙,直接轉身撅個屁股睡覺去了。

蘇安遙說,擂臺比賽還沒完呢,兩人掏掏耳朵,扯過被子蒙到耳朵上扯呼嚕去了。

蘇安遙再去搡,倆人一模一樣在空中手揮腳踢,蘇安遙只得敗下陣來,深深的懷疑自己收的不是兩個老徒弟,而是兩個管不住的娃娃。

皇帝坐在高高的閣棚中,安到梁過來說安陽公主派人來給齊莫二人請假,二人昨日喝醉到現在還未醒來,還有安陽公主昨日偶感風寒,今日身體不適,望皇帝恩准。

皇帝點點頭。

這倆老頭不來還好。

來了要麼在蘇安遙身邊,要麼三足鼎立般的各自坐在弟子中間,就算和自己偶爾同處一閣,自己壓力也比較大,這些個人精,混成這把地位這把年紀,每一步都不是白走的,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真實想法被這兩個堪稱怪物級的老傢伙看出來。

眾人一看三人都不在,也覺得異常的輕鬆,這三個在一個場面上咋看咋怪異,兩個頂尖老頭天天笑眯眯的追著一個黃毛丫頭喊師父,對蘇安遙全城的人都覺得自己可以欺負一下下的,可是現在別說欺負,多看一眼都怕被這兩個老頭不是口誅筆伐就是拳打腳踢,畫面一想象就覺得自己戰慄的不行。

尤其是蘇安遙一下子又貌美如花了,楚楚可憐弱不禁風,一時間以前恨不得見了都要打她一頓的人都不知道突然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了。

有人喜就有人悲,沐嘉泰今日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來到了擂臺下的觀眾席上就坐,他的位置就在蘇安遙的側下方,他鼓出了全身的勇氣朝蘇安遙的方向望去,卻是空蕩蕩的只有簾帷在隨風擺動,那裡那個受驚的小姑娘,美的仙子一樣的小姑娘,那個在紅衣閣捧著一卷書慵懶看著的小姑娘,今天卻是在他鼓足了一輩子的勇氣後發現不在、不在

......

他昨天一夜未睡,滿腦子都是仙子般美好的小姑娘和瘋子般存在的蘇安遙,一個是他最愛的人,一個是他最煩的人,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面逼的他快瘋了。

他頂著兩隻黑眼圈呆滯的坐在臺中。

和他一樣頂著黑眼圈坐在觀眾席中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