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城一片忙碌,蘇丞相更是忙的夜不歸宿。
蘇安遙在夜黑風高的時候又去了蘇府,她站在高高的樓簷尖上,俯視著蘇府大院。
蘇家的主母是個有能力的,寬嚴並濟,蘇府的夜晚是安靜而祥和的,蘇挽遙在母親房間內,不時的撒撒嬌就是不願意好好刺繡,母親溫柔又耐心的以蘇清遙為榜樣教導著她的小女兒。
蘇安遙覺得這一幕無比熟悉,那個夢中的貓就是這樣,懶洋洋的躺在最高處,吹著風靜靜聽著人們的夜晚私語,不時的伸個懶腰。蘇安遙伸伸懶腰,一個縱身直接飛到了後院小湖旁的涼亭上。
湖面安靜異常。
蘇安遙故意搞出一點動靜,那天湖邊的那個神秘人也沒有出現。
她一個縱躍跳進了水中。
她的水性並不好,幾次淹水的經歷讓她對水很有牴觸感。但是一探究竟的心情還是讓她佔據了恐懼,她憑著紮實的內功朝記憶的方向游去。
湖底深處,有一處通道。通道狹窄,以她現在長大的身材來看,完全可以進的去,但是未必能夠出的來。她現在經歷懸崖之變和黑衣人去除禁制之變後變得惜命了。不再像剛從齊魯學院回來那麼莽莽撞撞了,她自嘲,是不是功力提升了,腦子也會隨著靈活一些?
她探出頭來。湖底深處的通道必定是人工通道挖出來的,既然是挖出來的,那麼肯定有機關可以下去,要不是那麼狹窄的通道中人是怎樣進去的。
她站在岸邊,發散內力,將渾身溼淋淋的衣服瞬間烘乾,然後慢慢的踱步走向蘇丞相的房間。
蘇府很奇怪。奇怪什麼呢。這麼一個有暗道湖底的跟前從來沒有放過護衛。這是蘇安遙今天站在高簷上想到的。
蘇丞相的書房這裡是全府警衛最嚴的地方。
說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也不為過。
蘇安遙悄無聲息的進了書房。
父親大人的書房,蘇安遙活了十四年,這是第一次踏入。
蘇丞相的書房和別人的書房沒有什麼兩樣,一排排的書顯示著這家主人的博學,一個碩大的辦公桌顯示著這個房子的主人勤勞充實。
牆面上簡單掛著幾幅字畫,上面的字型鐵鉤銀劃,看的人心情激盪。想不到蘇丞相這麼圓滑的人竟然會欣賞這種字型。
蘇安遙仔細在房中尋找暗道,蘇府的上上下下她心裡一一排除,就覺得暗道只有可能在蘇明正的書房內。
她仔細翻找著,角角落落翻完了什麼也沒有找見。她想起二皇子府上的那個暗道的機關好像就在房樑上,於是一躍到房樑上,將房梁摸了個遍,卻什麼也沒有摸見。
她正在思索機構應該在哪裡的時候,看到了蘇丞相書房中一個角落裡的一幅畫。
她飄下來,飄到畫像跟前,就如她所料,畫像就是蘇安遙的母親,飄飄欲仙的白色裙帶飛揚,她笑的燦爛嫵媚,看的蘇安遙心中一陣暖流流過。
這麼多年,母親才是她心底最溫柔的唯一一個人,看到母親的畫像就像觸控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樣溫暖傷感。十三四歲的年齡對應著三四十歲的心理感應,饒你是幾世輪迴,身體年齡總是佔著絕對主導權。
蘇安遙輕輕撫摸了一下母親的臉,用心記下母親的模樣,如果有手機就好了,能拍下母親的容顏,思念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看慰藉一下自己。
可惜沒有,能回到現代就好了,她需要擄一堆東西回來。
她笑笑,搖搖頭,自己永遠喜歡異想天開。而且就算能回去,她難道還能選擇回來?肯定不會。
翻了一圈,蘇丞相府內什麼也沒有找見,正當她準備掀起父親大人的床板看看時,蘇丞相竟然回來了。
蘇安遙立即跳上房梁,房梁很寬,她很瘦小,再加上夜行衣,不跳上房梁根本看不出來有人在這裡。
蘇丞相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在書桌上拿了點東西,又在水櫃裡尋了一本書,交代了小廝幾句就走了。
蘇安遙悄悄的跟上蘇丞相,看著他又風塵僕僕的辦公去了才作罷。
一無所獲的她在金陽城的屋簷上飄蕩,飄著飄著,飄到了一座府邸,這個府邸卻正是二皇子的府邸。
二皇子也應忙最近比武大賽的文壇論道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半夜回府後自己一個人在書房睡去了。
蘇安遙輕車熟路的飄在二皇子府的府邸上,屋簷上的護衛今日沒有那天多,想是那天皇上皇后一眾貴賓,護衛規格異常高所以護衛多的原因。
蘇安遙就從護衛眼前飄過,護衛都覺得自己眼花了,什麼東西從眼前一晃而過,他們揉揉眼睛繼續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那天的那個偏僻小屋依舊那麼靜謐,裡面的幾個灑掃丫鬟早已在偏房酣睡。蘇安遙跳上房梁尋找機闊。誰知尋了半天沒有找見。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天的情形,慢慢伏在潘世林摔倒的地方一寸寸探尋。
在潘世林倒下的跟前的桌子底下,朝著桌腿裡面的靠牆的地面上有一塊微微凸起的地方,蘇安遙輕輕一按,沒有動靜,她使勁一按,床後面的牆慢慢像兩邊移動。
蘇安遙嗖的一聲進去之後,迎面有掌風就凌厲襲來。
暗道內有三個人,全是夜行人面部蒙的嚴嚴實實。本來暗道內是二打一正都的難捨難分,現在又進來一人,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分不清究竟誰是敵誰是友。
唯有先發制人而已。
前面互打的三個人統一到了一個戰線上,全面朝著蘇安遙招呼過來。蘇安遙輕輕一瓢盪開,一個螳螂腿連環像三人踢去。個子最小的那個武力值最強,其他兩人勉強支撐,這個人卻顯得比他們遊刃有餘的多。
蘇安遙清嘯一聲,形如鬼魅,迅速衝到三人跟前,一把揭開三個人的蒙面,小一點個子的蒙面人急速後退未能揭掉,其他兩人只覺得面部一涼,蒙面的布早已抓在對方的手裡。
蘇安遙定睛一看,這兩人竟然是榮公子的黑白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