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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姚廣孝:我特麼的怎麼躺槍了?

老朱踱了幾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就在京城眼皮子底下,智聰竟然勾結了那麼多人!

那個來複,口口聲聲佛法,原來是個佛口蛇心!

這個小團伙,到底有多大的勢力?

他們勾結到了何種程度?

這些恐怕都要先搞清楚。

“吳風……”

“臣在。”

吳風又從殿後飄然而至。

“你去北平,偷偷去,看看慶壽寺有什麼,那個道衍,到底跟他們有多少關係……”

“遵旨。”

吳風退去後,

老朱才對蔣獻說:

“蔣獻,所有人全都要抓,你不用去,你就去詔獄盯著來複、智聰師徒倆,讓他們說清楚……到底跟北元餘黨有什麼關係……”

“遵旨。”

……

次日一大早,

蘇塵剛到了中書省上班,就收到了奪舍錦衣衛的密報:

【回稟主人:錦衣衛在詔獄嚴刑訊問來複、智聰,到底跟北元餘黨有沒有關係?】

好啊!

蘇塵一下子來勁了——

老朱你果然疑心病太重了!

我都擔心你包庇燕王,到時候還不好辦,結果你先起疑心了……

那就太好了!

這一次,

蘇塵感覺自已是在跟老朱鬥法了,不覺有點緊張。

畢竟,老朱是千古雄猜之主,殺人如麻,只要被他看出一點點蛛絲馬跡,他就是寧可錯殺、不會放過。跟這種人鬥法,絕對是高危作業,一絲差錯都不能出。

呼……

他長長呼了口氣,仔細想了好一會兒,決定試一試——

關鍵的關鍵,還是那個智聰和尚!

這個人那麼髒,又勾結了好幾個前元降臣,比如郭允道這種人,那就說明他跟前元勢力是很熟的。只要從這裡入手,老朱一定是寧可信其有!

於是,

他做了一個來到大明之後最大膽的決定——

跟老朱鬥上一鬥!

與此同時,耳邊一響,

【叮!】

【反殺任務進行中,請宿主繼續努力!】

……

兩日後,

奉天殿上,

蔣獻跪在地上,以頭觸地,渾身都在哆嗦。

因為,

智聰已經招供了,但人同時也死了,死前留下一封血書。上面寫了一個叫做八禮臺的番僧,是從北平下來的。所有的歡喜佛像、圖譜都是這個人提供的。這就非常可怕,因為明擺著私通北元啊!

可離奇的事,

這個番僧根本查不到人,也沒有任何線索。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在京城有什麼痕跡,全都查不到!

整個事情也非常詭異——

詔獄裡竟然出了意外?!

錦衣衛嚴密看守的地方,人犯竟然在欄杆上用褲帶把自已勒死了,臨死前還用血書寫了供狀?!

蔣獻作為多年的錦衣衛指揮,也感到事情十分詭異。而一旦遇到這種事情,唯一的辦法就只有硬著頭皮上報。

這時,

老朱拿著智聰的那張供狀,看了不下十遍,在殿內踱了幾十圈,終於陰惻惻地問了一句:

“來複就真的不知道嗎?”

“臣把供狀給來複看了,他矢口否認,說智聰修習密宗,他是知道的,也勸他不要再修,別的一概不知……”

蔣獻的聲音也有點打顫。

哼……

老朱嘴裡喃喃自語:

“八禮臺、八禮臺……”

以他的經驗,這個名字是對的,一股子韃子味,供狀上說所有的圖譜、歡喜佛像都是他帶來的,也非常合理。

畢竟,

自洪武三年開始,他就徹底查禁了一切喇嘛教,所有歡喜佛像、秘戲圖譜全都毀了,連內府都沒有收藏。智聰僧房裡的這些東西,當然是別人給他的。

只是他沒想到——

北元竟然透過密宗來滲透朝廷!

思考良久,

老朱終於下令:

“蔣獻,那個來複繼續審……”

“現在,你去辦一件大事——”

“京城所有的寺院,全部徹查,一切密宗喇嘛相關的東西,全都搜出來!任何人,只要有這些東西的,全抓了!一個北元細作也不能放過!”

啊?

蔣獻不禁後背發涼——

太狠了吧?

好像沒多大的事啊?

怎麼搞那麼大?

智聰的那個遺書,也不一定是真的啊……

但他也素來知道老朱的性格,那是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現在既然已經有了北元細作的線索,他又怎麼可能放過呢?

如今的北元,雖然早就退到了塞外,但多年來也不斷襲擾九邊,內地細作也經常被抓到。

所以,

這道聖旨也不能說沒道理。

蔣獻走後,

老朱又看了幾遍,感覺這東西半真半假,但問題是——

這是詔獄裡的東西!

誰的手能伸到詔獄裡?

智聰受刑不過,但求一死,這種事也很平常。畢竟,詔獄絕不是人待的地方……

所以,

這一切雖然不是那麼牢靠,但既然有了北元細作的名字,又沒有明顯錯訛,那就只能這樣幹了。

……

當夜,

全城錦衣衛和五軍都督府的兵馬,整夜都在奔走。

蘇塵在銅柳巷子裡,隔著門縫都看到了軍兵手持火把,在滿城查抄寺院。

一大早,

蘇塵趕去上班,街市上到處都在議論。

“走了一夜的兵馬!嚇死人啦!”

“是啊!聽說是抓姦細?”

“都在抓和尚呢!”

“抓和尚?抓和尚幹嘛?”

“北元細作!”

“滿城的寺院都查了!和尚抓了好幾百!”

“那到底有多少細作啊?”

“……”

如今的京城百姓,對老朱的大手筆行動早就不陌生了,但對其中的緣由,又感到絲絲的可怕。

而中書省裡也一下子安靜下來,往日裡聚在一起聊天扯皮的,全都老老實實在自已位子上待著。

蘇塵卻感覺自已賭對了——

老朱那麼大張旗鼓的行動,就說明他相信智聰和尚的那封供狀!

這個供狀是他命令血滴子在半夜裡搞出來的,逼著智聰照樣子寫,然後又讓智聰在牢門欄杆上,用衣服帶子把自已勒死。

這件事是在後半夜乾的,執行者是兩個奪舍錦衣衛的血滴子,人是在刑房裡逼供的,所以根本沒有人察覺。

“那就快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一箭非得射中姚廣孝不可!”

……

數日後,

深夜,

奉天殿上,老朱的臉色越來越陰鬱,所有最不願意接受的猜測,全都成了現實。

吳風已經回報——

北平慶壽寺查獲了一批歡喜佛像和秘戲圖譜,還有一些番僧經書,全都是在道衍的住持院庫房裡找到的。

老朱是懂行的,一看吳風帶回來的這些骯髒東西,一下就能認出來,的確是原汁原味的異端邪祟!

此時,

再對比智聰跟道衍的書信,事情已經非常明白了——

北元細作正是透過道衍、智聰,滲透過來了!

不僅有王府,還有勳貴,甚至到了京城天界寺!

天界寺,

那可是大明的僧錄司所在,是統領全國佛教的。智聰本身也是個僧官,對全國和尚有著直接的影響力。

如果不嚴懲,北元就要透過佛教顛覆大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