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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李善長:惟庸啊,你這碗水還淺著呢!

數日後,

奉天殿上,氣氛顯得壓抑至極。

吳風從來沒有見過老朱如此沮喪、憤怒,嚇得以頭觸地,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老朱杵在大殿中間,幾乎半個時辰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

吳風終於聽到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吳風,你說還有一些神秘人,是什麼意思?”

“稟皇上,我們查到,一共有兩夥神秘武士……我們夜裡到的太原城外,當晚兩夥人在晉王府大牢激戰,又起了大火,所有犯人都死了。”

哦……

老朱沉默好一會兒,又問:

“晉王呢?

“已經帶到了鳳陽高牆。”

“有沒有問過?有沒有那事啊……”

問到這裡,老朱的語氣已經有一點縹緲。

啊?

吳風心頭狂跳,只好如實回答:

“臣問過,晉王說他也不知道……”

哦,

不知道啊……

老朱這才緩了口氣,再看了一遍吳風的回報,突然又問:“耿亮呢,他身為副總兵,就什麼也不管嗎?既然不管,為什麼當晚又調動了兵馬?”

“回稟皇上,臣等也查了,也回報了,耿亮說當夜得到探報,說太原要出大事,總兵周龍又失蹤了,於是調動了兵馬……”

哦……

老朱嘴角泛起一絲獰笑。

“跪安吧……”

老朱等吳風走後,才喃喃自語:

“反了……都反啦……”

他看了吳風的回報,已經猜到太原的事情有好幾股勢力,一夥是殺人滅口,一夥是居心叵測,一夥是隔岸觀火……

憑藉絕頂的帝王天資,他已經猜到,胡惟庸、馮勝肯定參與其中,都想把藍玉一夥幹掉,接管了山西呢……

而這件事,又牽扯皇室極大的醜聞,他思來想去,只能用最輕微的方式來結案。

“李進,擬旨……”

“臣在。”

……

正午,

蘇塵正在中書省摸魚,忽然李進來傳旨。

這種事非常罕見,胡惟庸嚇了一跳,帶著大家全都跪在院中。

“詔曰:太原乃九邊重鎮,王府失火,軍政各方踟躇誤事,自總兵官、參將、巡撫、參政,降一級錄用,全員與陝西對調。著胡惟庸主持其事,不可敷衍。”

啊?

不可敷衍?

胡惟庸立刻臉色大變——

完了!

皇上知道了?

他乃是奸臣之最,一下就看出來:老朱已經察覺有人搞事,所以提前佈局,讓所有人無利可圖!不僅無利可圖,還要降一級錄用……而讓他來主持這麼一個地方上的事,顯然也是敲打自已:以後不要再幹預地方上的事了……同時也在暗示自已:他老朱什麼都明白!想要奪取山西兵權,休想!

“臣等遵旨!”

胡惟庸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而這時,

蘇塵耳邊傳來了清脆之聲:

【叮!】

【恭喜宿主及時殺了藍天鵬,讓藍玉逃脫滅頂之災,成功完成第17次老六任務。】

【完成情況:優秀】

【獲得獎勵:番薯種三萬斤】

啊?

又來這個啊?

蘇塵感覺系統好久沒有來農產品了。

不過也好,

番薯這玩意跟土豆搭配,絕對是人口繁衍的利器。

更何況,

烤番薯這類東西,老朱肯定愛吃。

此時此刻,

他偷偷打量胡惟庸,再聽聽詔書,已經明白了大概——

老朱的錦衣衛也不是吃素的,大體上還是搞清楚了事態,而且因為看到胡惟庸。馮勝這夥人的異動,所以及時止損。

這才讓藍玉僥倖逃脫了!

說到底,

要不是胡惟庸野心過大,藍天鵬這個事一定會讓藍玉掉一層皮的。

現在倒好了,

老朱顧忌各方勢力深度捲入,也不再追究了。

“但是,老朱不追究,不代表我不追究啊……”

蘇塵是當老六的,而且也很久沒有反殺了。

……

當晚,

李善長上,氣氛很是反常。

“惟庸!老夫的話你也不聽?叫你不要急,你怎麼敢這樣幹?”

李善長是何等人物?一聽詔書就明白了。於是才把胡惟庸一夥文官,還有付友德、馮勝他們全叫來了。

“老相國,藍玉的義子是真的!假不了……”

哼!

李善長用柺杖指指他,怒氣吹須地說:

“你還狡辯?老夫已經問了,淮西許多人都說,周龍並不是藍玉的義子,藍玉的義子裡,也沒有一個叫藍天鵬的!”

哎呀!

胡惟庸一下急了:

“老相國,他這是誑人呢!周龍又名藍天鵬,在太原誰不知道啊?這事還能有假?”

李善長冷哼一聲:

“惟庸啊,你沒明白,人家比你厲害……老夫問你,他們全都不認,誰還能證明啊?死無對證啊,他就是當面抵賴,你又有什麼辦法?”

啊?

嘶!

這一刻,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

對啊!

藍玉就是當面抵賴,那也是沒法咬死的啊!

畢竟,

認個義子義父這種事非常普遍,也不需要登記造冊,只要兩個人磕個頭就成了,那是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誰也沒辦法!

很顯然,

藍玉多半已經給所有部將、義子都說了絕不承認周龍,如此一來,誰也沒辦法證明周龍是藍玉的義子。

啊?

這?

胡惟庸這時才噎住,嘆息說:

“學生明白了……”

李善長踱了幾步,氣還是沒消,又說:

“惟庸啊,這種事,你難道不曉得厲害?怎麼能插手啊?惟庸!你這碗水還淺著呢!”

說到這裡,

李善長語氣變得很怪異,惡狠狠看著他。

“我,學生,學生明白了……”

唉!

“你啊!”

李善長終於坐下來,猶自氣喘吁吁。

這時,

馮勝再也憋不住了,終於問出來:

“胡相國,到底怎麼回事?耿亮也被罰了?他都沒幹什麼啊?還有,怎麼會有一夥人劫獄?耿亮說這批人厲害無比,到底是誰啊?藍玉派來的嗎?”

胡惟庸一臉便秘,囁喏說:

“公爺,我也不知道啊……不過很明顯,這夥人就是去殺人滅口的!不是藍玉,還能是誰啊?”

付友德搖搖頭:

“胡相國,我們都盯著呢,藍玉一直在家窩著,要麼就是去集賢樓喝酒聽曲,根本沒見什麼人……”

哼,

胡惟庸瞪了眾人一眼,

“我上回就說,藍玉一定有問題,你們不信啊……等著瞧吧,這個人啊,太厲害了!咱們不把他揪出來,早晚得死……”

這時,

李善長擺擺手,不耐煩地說:

“不提了、不提了,這事以後誰也不準再提!”

“是。”

眾人一起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