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秋季悶熱依舊,天空被濃雲遮蔽,整個城市彷彿被罩在蒸籠裡。
辦公樓內開著空調,十分涼爽。
一位身材窈窕,穿著職業裝的秘書拿著資料夾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美眸望了一眼沙發上熟睡的男人。
長睫在他白玉般溫和的面龐上投下一片陰影,挺鼻薄唇,劍眉入鬢,鼻肌膚細膩光滑,他睡著的儀態也十分優雅,翼輕扇下的呼吸弱不可聞。
安靜祥和的氣質,讓人心中的悶熱都驅散了些許。
舒雯依依不捨地將視線挪開,把手中的資料夾輕聲放在辦公桌上,隨後將茶几上已經涼掉的咖啡倒進垃圾桶裡。
正準備換一套杯盞,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林煜緩緩睜開眼,神色淡漠地坐起身子,拿起一旁的手機,沒有情緒的雙眸掃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
舒雯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她老闆醒著的時候,身上總是給人帶來一種疏離感,連聲音也冰冷得沒有溫度,他不會生氣,就連微笑也不走心,就像一個沒有溫度的機器。
還不如睡著的時候平易近人。
林煜站起身,垂感極好的T恤線條瞬間拉直,寬闊的肩膀將寬鬆的白色T恤完全撐起,藍色牛仔褲裹著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腿部肌肉結實,線條流暢。
“煜哥,我剛下飛機,有事兒跟你說,電話裡說不清,我去你家等你下班吧。”
電話那頭傳來清新溫和的少年音。
林煜踱步到辦公桌前,隨意掃了一眼舒雯送來的檔案,聲線慵懶地啟唇道:“可以,晚上出去吃飯還是在家吃?”
舒雯眼中綻出一抹八卦的光。
她老闆談戀愛了嗎?
“在家吃吧,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任池洵在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你昨天應該跟徐泠洋見過面了吧?”
聽見這個名字,林煜翻著檔案的手僵在半空,眼中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寒涼 他淡道:“沒有,他不是要訂婚了嗎?”
怎麼會在百忙之中抽空見我。
林煜只說了上半句。
“那我就不擔心會碰上他了,好了,不說了,我等你下班。”任池洵輕快地吹了個口哨,將電話掛了。
林煜把手機丟在辦公桌上,低頭認真看著手中的財務報表,但不是自家公司的財務報表。
隨意掃了幾眼,林煜對站在一旁的舒雯招了招手,“這些賬有點兒問題。”
舒雯走上前,站在他身旁,林煜身上的雪松香味聞得她有些心猿意馬,她儘量將注意力轉回檔案上,跟著林煜細長手指的指向,看出了報告上存在的問題。
“把報告原封不動退回去,順便告訴他們,如果打理不好公司,我不介意換人。”林煜把報告遞給舒雯。
這份財務報表來自深圳一家大型企業,林煜表面上是這個企業的小股東,背地裡是真正的掌權人,擁有企業的絕對控股權。
換一批管理層,對他而言輕而易舉。
“好的,”舒雯點點頭,“今天下午您和張總約定好要去工廠視察,現在準備啟程嗎?”
那工廠在另一個區,現在也下午了,一來一回,回來之後怎麼也得半夜了,說不定還有應酬。
“跟他重新約個時間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林煜拿著一把雨傘,離開了公司。
如果他沒能趕回去陪任池洵吃飯,這小子肯定會鬧起來,想到他撒潑打滾的無賴樣,林煜只覺得頭疼。
除了對這個從小寵到大的弟弟感到無奈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
就是他心情不好,不想去應酬。
在樓下停車場裡找到自己的小電驢,林煜把雨傘放進籃子裡,騎著小電驢離開了。
這片不算繁華的辦公區,位於深圳一處城中村附近,交通不算便捷,但基礎設施應有盡有,當初林煜把公司設立在此,考慮到的就是城中村的房租便宜,可以為南下打工的人減輕房租負擔。
雖然這輛小電驢和林煜身上那股莊重矜貴的氣質不搭,但他家離公司近,騎著小電驢五六分鐘就到了。
林煜平時很少做飯,昨天以為徐泠洋會來見他,特地買了一些徐泠洋愛吃的菜,誰知他沒來,那些菜還放在冰箱,剛好任池洵回來了。
晚上就把那些菜做了,省得浪費。
林煜把車停在樓下,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雲層異常厚重,但還沒有下雨的意思,老天這是憋了一場大雨啊。
他還沒上樓,就被物業大叔叫住,大叔擔憂地問:“小林啊,你家是不是進賊了?鄰居跟我反映,你家裡好像有人在打架。”
“啊?”林煜一臉茫然。
現在他家應該只有任池洵,以任池洵的本事,林煜家不可能進賊。
看來那個“賊”來頭不小。
“要不要我叫幾個保安我們一塊兒上去?”保安大叔十分貼心。
林煜連忙點頭。
結果眾人一塊兒簇擁著上樓後,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大門敞開,一位容貌昳麗的美少年捂著胸口倒在地上,他秀氣的眉毛擰緊,一雙嫵媚多情的狐狸眼正憤懣不平地看向屋內。
緊接著,一個白色的小行李箱被丟了出來,緊隨其後的還有一聲:“滾。”
聲線低醇性感,令人浮想聯翩。
這熟悉的聲音,饒是正主不露面,林煜也猜到了他是誰,平靜的臉龐罕見地浮現出一絲波瀾,他額上青筋跳了兩下,卻轉身溫和地對身後的物業和保安說道:“不好意思,我家沒有進賊,只是朋友之間鬧了點兒矛盾,辛苦大家跑一趟了,真是抱歉。”
物業大叔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美少年,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沒什麼大事就好,有什麼矛盾把話說開了就好,不要動手。”
“嗯,真是麻煩你們了。”林煜賠著笑將他們送走。
任池洵拍拍屁股站起來,委屈地垂著眼簾,在林煜身後弱弱地叫了一聲:“煜哥。”
林煜無奈地走過去,往屋裡看了一眼。
徐泠洋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看著林煜,屋內燈光暗沉,卻遮不住那驚為天人的容顏,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向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有型的劍眉微微蹙起,銳利如鷹的眼中閃爍著令人遍體生寒的光,極窄的眉眼間距給本就立體的五官增添了數不盡的成熟性感。
他雙手抱胸站得筆直,腰腹比例完美,寬肩窄腰、結實勁韌的身材連寬鬆的休閒裝都遮不住,白色闊腿褲將一雙長腿拉得筆直,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高不可攀上位者氣息。
明明是昨天該出現的人,偏偏晚了一天。
林煜先是愣了一秒,好似想起了什麼,連忙對任池洵說:“你先回去吧,我有空了給你回電話。”
林煜知道他倆不對付,徐泠洋從小就看任池洵不順眼,更何況倆人之間還有私仇,如果任池洵繼續留在這裡,估計等會兒要打起來。
以徐泠洋的身份地位,要是真打起來,明天就要上新聞了。
“憑什麼……”
任池洵剛委屈地反駁一聲,就被徐泠洋陰鷙的目光嚇得腿肚子抖了一下,方才被他踹了一腳的腹部也開始隱隱作痛,他的聲音立刻弱了下去。
“聽話,你先回去。”林煜不敢讓他繼續留在這裡。
任池洵噘著嘴,委屈地把自己的行李箱從地上扶起來。
臨走時還心疼地看了林煜一眼。
見他走了,徐泠洋這才轉身進屋。
林煜看了一眼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屋內湧出的空調冷風吹得他心寒,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悸的感覺,轉身進屋了。
“中午吃飯了嗎?”林煜思索半晌,才對他說出這句話。
“沒有。”徐泠洋語氣平穩,他坐在沙發裡,頭都不抬,手機微弱的燈光灑在他臉上,完美的側顏就像世界頂級畫師用凌厲蒼勁的筆鋒一路描畫,最後線條交匯在鼻尖與唇峰,勾勒出能刺傷人雙目的尖銳弧度。
這種具有侵略性的美貌讓人一見,便終生不忘。
林煜沒有多看他,而是轉身進了廚房,熟練地繫上圍裙,熟練地處理起從冰箱裡拿出的食材。
他已經三個月零一天沒見到徐泠洋了,可這些事卻猶如做了幾百遍一般熟練。
每隔三個月,徐泠洋才會來見他一面,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一切都是徐泠洋定好的,縱使他遲到了一天,林煜也不能問為什麼。
這種情況維持三年了,可能今天會結束吧。
廚房裡傳來一陣切菜聲,徐泠洋抬頭看去,隔著透明玻璃,林煜修長板正的身材清晰可見,圍裙的繩子勾勒出性感的腰線,線條向下,在挺翹飽滿的臀部拐了彎。
凹凸有致的曲線看得徐泠洋喉口一緊,眼底的寒芒逐步被慾望驅散,額前垂下幾縷黑髮,沒了盛氣凌人的架勢,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望著林煜的眼神也愈發痴迷。
終於,在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後,徐泠洋將手機丟進沙發裡,站起身走向林煜。
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林煜拿刀的手頓了一下。
腰部環上兩條結實的手臂,隔著衣料,脊背抵上溫暖寬闊的胸膛,急促溫熱的呼吸灑在耳畔,聞著近在咫尺的荷爾蒙氣味,林煜的心跳漏掉一拍。
看著眼前雪白細膩的脖頸,徐泠洋眸光一暗,大手握著林煜的窄腰,傾身貼近,張開嘴咬住那塊兒軟肉,尖銳的虎牙輕輕研磨。
薄薄的衣料都擋不住對方身體傳來的火熱,燙得林煜心臟輕顫,脖頸上傳來的瘙癢令他耳垂迅速充血,他敏銳地感受到了徐泠洋身體的異樣。
兩人三個月才見一次面,連他自己也沒辦法抵抗慾望帶來的身體變化。
可是地方不對。
“能不能等吃過飯了……”林煜低聲制止。
“你不會以為我來見你,就是為了跟你吃個飯吧?”徐泠洋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
心瞬間墜落谷底。
是啊,徐泠洋每次來見他,不都是做那事嗎?
林煜認命地將手繞到身後,去解圍裙,誰料徐泠洋卻一把將他的手握住,戲謔地笑道:“就這樣挺好的,看著特別賢惠。”
大約是心臟麻木了,林煜一點兒都感覺不到疼。
徐泠洋鬆開他的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趴在冰冷的大理石臺面上。
無論他做什麼,林煜都不會反抗。
徐泠洋無視他認命的樣子,纖細的手指撩開林煜的上衣,略帶薄繭的手放肆地撫摸著光滑細膩的肌膚,身下男人的窄腰在冷空氣中輕輕顫抖著。
要不說林煜是個性感的男人呢,他身上的肌肉都緊貼著骨骼生長,腰腹比例完美,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光是一個背影,就足夠讓人血脈僨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