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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拿捏

在蘇烈和老劉、王世虎等人的觀念裡,從來不講究什麼單打獨鬥。軍中行事,如何更快的砍死敵人才是正經。能用一刀絕不用兩刀,能三更砍死絕不拖到五更。

自有軍醫給石五鈞治傷,獄曹皮耀祖顛顛的來回了次話,說大人仁慈清正,一眾婦人感激流涕。又問後續如何安排審訊。

蘇烈本已表明了態度,又不放心。還是囑咐別用刑訊,好生照看。皮耀祖自然是遵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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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小了一些,綿綿密密地一直飄灑。蘇烈坐在堂上,等著張文秀他們的訊息。

恰好趙平派人追來南尉,問劉和,給侯爺和世子準備的書房傢俱做好了,問什麼時候送?尉衙這邊用不用再做一套?劉和想了想,沒敢作主,進來請示蘇烈。

蘇烈一聽,馬上就送呀,不是說了麼?尉衙這邊簡單些,二堂用一張書案,一套餐桌椅即可。

閒著也是閒著,逛街去。叫上王世虎,李慧。帶著老劉,劉和,大家都換了衣裳,幾個人溜達出了南尉衙門。

照壁上的告示被雨打溼,字跡還依稀可見。李慧見蘇烈注目,忙說天晴以後再貼上新的。

一行人沿著前巷往東溜達,沿途倒是有蓑衣巡卒在街上執勤。

街上行人稀少,買賣零落。

蘇烈自然是樂得享受雨巷的悠閒意趣。幾人便不拘大街小巷,隨便瞎轉。

轉著轉著,便轉入了一條窄弄。

無他,唯聽音辯位而已。或者說,天線的靈敏度高一些。

兩個十四五的小孩子都歪倒在了地上,看著倒是沒有大礙。四個短打扮的漢子站在他們面前。

其中一個漢子看向剛走入小巷的蘇烈幾人,戟指怒喝:“什麼人?六合會收賬,閒人閃開!”

蘇烈沒動,“你等是什麼人?須知南城尉巡卒就在街上,不怕驚動了衙門?”

漢子從後腰拽出截鐵棒,“快走!莫要自誤!”

李慧繃不住了,站了出來,“南城尉辦案,跪下!雙手抱頭!”

當日四海樓上,蘇烈的霸氣言語,已經變成南城尉的標準執法用語。

幾個無賴不知道深淺,還想反抗,窄巷不過五尺,李慧又胖,堵著巷道一個一個的,不一時全都放倒在地。隨後便叫兩名少年起來,開始問話。

兩個少年是兄弟倆,名叫官七五,官六十,相差兩歲。就住在這巷子裡。因雙親相繼去世,成了孤兒,只好相依為命,靠給人幫工為生。

建康府上徵官祿錢,每丁三百,因為人手不足,便委了六合會來徵,六合會加碼到了每丁四百!

這兄弟二人沒錢交,一直拖著。今日到了期限,還是沒湊齊,便被修理了一頓,若不是恰好碰上李慧諸人,說不得便被拉走了幹活去。

什麼六合會——不就是是臨時工嘛!!倒也經常見!

蘇烈安撫了兩個少年,告訴他們,以後碰上這種捐納催逼之事,一定先告訴巡卒。最起碼不捱打不是?

又琢磨了下,還是叫李慧把人綁成串,交給外面巡卒,帶回尉衙。

兩個少年捧著李慧給的銀角子連連磕頭。

回了衙門,才說喘口氣兒。劉和又來報,說同慶閣張慶,謝必言求見大人。

掙錢的事兒,總不好耽誤了。蘇烈便著李慧傳見。

兩人俱是長衫,入門後便深深一禮,口稱拜見都尉大人。

蘇烈笑著應答,“別拘禮,先坐,先坐。”有書手隨即奉上茶點。

兩人坐定沉吟了一下,張慶先拱手開口,“大人公務繁忙,小民冒昧攪擾,還請大人恕罪!”

蘇烈“欸”了一聲,“忙什麼忙,這不閒著沒事兒,喝水呢嘛!你既然來了,有啥事兒就說。不用老是拘禮。”

張慶便放下手說道:“蒙大人垂青,我同慶閣近日生意興隆,頗掙了幾個銀兩。上下俱感念大人恩情。今日斗膽,頭一回到大人衙內,特准備了些許薄禮,以報答大人提攜之恩。還請大人莫以為菲薄,笑納才是。”

蘇烈笑呵呵地說道:“你呀,以後這種事兒和劉和說就行。來就來,有事兒就有事兒,怎麼還這麼客氣?”

張慶一見蘇烈應下收禮,便放鬆下來,接著說:“敝店還準備了些銀兩,以答謝大人。因怕張揚,與大人清名有損,不好運至尉衙。故此還請劉管事得暇時移步為好。”

蘇烈本來掛著笑的面容瞬間拉了下來,身子也離開了側倚著的胡凳。

冷臉看向張慶:“張店主,你這是何意?”

張慶、謝必言不明白蘇烈為什麼變臉,茫然無措,啜囁著不吭氣。

蘇烈繼續冷著臉喝斥:“你等可知這是什麼所在?”

“這是南尉府二堂,乃是本都尉公務,待客之地。所思所行,俱為國事!本都尉才剛剛上任不久,你等便在此公然向本都尉行賄,居心何在?來人!轟出去!”

不由分說,兩人便被禮送出門。忐忑間被衙兵催著往外走。心裡犯嘀咕,這也沒做什麼呀,送錢還能送得罪了?

下了二堂臺階,劉和從後邊追了上來。“兩位慢行,兩位慢行。”

劉和勸退押送兩人的護衛兵卒,跟在兩人身後,撐著油傘往外走。

張慶一臉的驚恐迷茫,轉身彎腰一揖:“劉管事,我等實不知何處開罪了大人吶!還請劉管事轉圜!”謝必言也好不到哪去,跟著行禮。

劉和笑著還禮,“張店主客氣,咱們邊走邊說,我送你們。”

走了兩步,劉和才開口埋怨:“張店主好不曉事!世子不是都開了金口,這種事和我說就行嗎?你怎麼還在世子面前提起?”

張、謝二人似乎恍然大悟,支支吾吾地連連頓足,“哎呀,這、這,實在是小人愚鈍!劉管事!?大人不是真的生氣了吧?”

“怎麼不是真的生氣?大人為南城尉殫精竭慮,夙興夜寐。滿以為今日你等治下之民,是來簞食壺漿以勞王師。誰知道你兩句話沒說完,便要給大人送銀子……”

“啊,啊?這……劉管事,如今我等如何是好?”

“莫急,莫急。世子其實頗為念舊。要不是你們當初做事妥當,世子也不會把競價放在你們同慶閣,如今我更不敢和你說這話。你們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劉管事,如今我等如何行止?”

“你們呀!……真是!”說了這麼半天,這兩位還是沒聽明白。

劉和恨鐵不成鋼的垂了下眼皮,又接著說:“你們買賣好,是因為競價嗎?不是!那是因為世子英明,收了你們一個治安管理費,安排大批人手保證了那一帶的安寧!若非良治,焉有你同慶閣的好買賣?”

兩人明白了一大半,路也快走到了大門,劉和笑眯眯地說:“兩位慢走,我不再送了?如何行止,兩位郎君明白了吧?”

……

明白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