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曉兒別哭了,爹爹還有事。”蕭炎輕撫著蕭曉的秀髮,細語輕聲的說道。
他知道時間不多了,必須抓緊時間。
“嗯!”蕭曉默許,然後左右各擺了一下腦袋,把眼淚和鼻涕都蹭在了蕭炎的身上。
“你這丫頭!”蕭炎見自己的女兒又調皮起來,也頓感欣慰。
“阮凡,你聽好了。”蕭曉一離開蕭炎的懷抱,蕭炎立馬嚴肅起來。
阮凡很不喜歡這種態度,在人間他很少被人這樣訓斥。
“你要在三天內學會所有控制噬魂獸的技能。這不是要求,這是命令。你明白?”蕭炎尖唳道。
阮凡不明白,你誰啊?老子莫名其妙的死了,算老子倒黴,但又莫名其妙的“活”了,就是拜這老頭所賜。也沒有問過我任何意見,我願意死嗎,我願意重生嗎?
什麼天庭地府,天魂地魂,噬魂捍魂,他都不懂,也沒有人跟他做一下科普。一整天都像木偶一樣被人扯來扯去,我明白,我明白個屁啊。
阮凡心裡暗暗不爽。
阮凡今天積壓的所有不爽就在此刻如點火的炸藥一般,就要把擁塞的不得了的胸膛炸裂。
“我不明白!”阮凡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不明白也得明白!”蕭炎火冒三丈,容不得阮凡半點反抗的情緒。
阮凡沒有言語。蕭炎尖唳的咆哮是多麼有力量地竄入他的腦袋 。但阮凡聽出來了,這不是憤怒的咆哮。
這咆哮裡面有期許也有悲傷,還有些許的失望與絕望。
阮凡沒有頭緒的煩悶在這混亂的情緒中動搖了。
他沒有看向蕭炎,他知道蕭炎正在盯著他。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了他那麼快就屈服。
他看著遠處熠熠發光的噬魂獸,正在悠閒的尋找著什麼,這讓他想起小時候幫家裡放羊的那段日子。那片掛著的雲,不知道被誰收走了,刺辣的陽光就這樣傾洩下來,空寂草地上的黑暗沒有了可逃之處。
正當一人一仙僵持,誰也不願拉下顏面之時。
剛剛拾起心情的蕭曉對著阮凡溫柔地說道:“你放心,我保證,我爹爹絕無壞心。”
阮凡收起遠眺的目光,向著自己身側的蕭曉望去。只見蕭曉兩塊醉人的紅色的面頰,還掛著兩條淺淺的淚痕,一種讓人不可捉摸的神秘的傷感此刻正浮現在她臉上。
阮凡見不得女人可憐楚楚的樣子,沒死之前是這樣沒想到死了之後也這樣。
阮凡見蕭曉楚楚可憐的樣子,他受不了了,決定不再執拗。拉下臉皮對蕭炎說道:“要我做什麼?”
“你總算還有點骨氣。”蕭炎接話道。
阮凡不知道蕭炎這話是在誇他,還是在他。
“你過去,抓一隻噬魂獸過來。”蕭炎繼續道。
阮凡傻眼,這不是你們口中五百年前集三界之力量才能消滅的怪獸嗎?我一具沒有肉體沒有七魄的靈魂,怎麼去抓?
“不要像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牠們傷害不了你的。”蕭炎催促道。
“總得給我點什麼東西吧!”阮凡攤開兩隻空無一物的手,無奈的說道。
“困獸籠和套獸索你還不會用,而且它們見了可能會發怒。”為了打消阮凡的疑慮,蕭炎開始耐心的解釋起來。
“那我空手?”阮凡不解的說道。
“嗯!”蕭炎重重的喏來一句。
“放心,有我們在,它們沒有機會傷害你的。”一旁的蕭曉見阮凡畏畏縮縮的,開始給阮凡打定心劑。
“死就死吧!反正爛命一條。”阮凡已經無所謂了,決定豁出去。反正按現在處處被人牽著走的活法,也沒有什麼盼頭。
“死了倒好。”阮凡本來想把話說出來,以表心中不滿的,但轉念一想這句話太過於賭氣了,不是他的風格。
阮凡見推脫不了,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仰首挺胸,一副“英勇就義”的姿態,往未知的命運走去。
“爹爹,這能行嗎?”蕭曉看著阮凡遠去的背影,對蕭炎問道。
“你放心,我對我這五百年的研究很有信心。”蕭炎篤定的說道。
“可即使再溫順,那傢伙也制服不了一頭比他大十來倍的成年噬魂獸啊。”蕭曉不知道父親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她隱隱覺得,這樣有些不妥。
“曉兒,你放心,為父自有量度。”蕭炎不自覺的捋著鬍子說道。他心裡也明白,對於一個弱不禁風的凡人要制服有著可以與三界抗衡力量的噬魂獸這是異想天開的事,他只是想試一下這具幾千年未見過的靈魂,是不是有什麼巨大的能量在他身上。
阮凡邊走邊思考應付的辦法。雖然他不是很瞭解噬魂獸,但從今天的道聽途說中可以判斷,這個東西絕不是善類。加上幾個小時前自己的親眼所見,更加確信此物絕不好對付。
可有什麼辦法呢?在沒死之前,阮凡見過最兇殘的動物,也就是幾年前村口那隻不知從何而來的喪家之犬了。但那狗再兇殘,也就是見人狂吠,見雞狂咬而已,只要你手中有棍棒,它自然不敢去傷害你。
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甚至連驅趕的叫喊聲,都因為虛弱而發不出太大的分貝。他就這樣獨自一人,去面對一群一腳就可以把他碾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