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的男人辦事效率就是高，天還沒完全黑的時候，趙東亮就找上門了，確定房間裡沒有人，鬼鬼祟祟地往左右瞅了瞅，才進來，然後把門反鎖。
柳青青正在喝麥乳精，輕輕抬了下眸子：“你這樣子，說咱倆沒貓膩都沒人信。”
趙東亮遞給她一個譏諷的眼神：“要不是因為你，我能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嗎？”
把一個剛入伍的軍人送進虎口，他心裡也是很不捨。
“你看你這話說得，我可沒逼你，這都是你主動的。”
趙東亮看見她就煩，才不願意跟她多廢話：“時間和人我都安排好了，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我讓他戴上眼罩，全程都戴著，他不會知道你是誰，只知道你懷著孕。”
對於這一點柳青青倒是沒意見，不過她好奇的是趙東亮是怎麼把一個積極向上的軍人給收買的。
“那男人不會反抗吧，我一個女人力氣有限，他要是反抗，傷到了我和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她嬌滴滴地問了一句。
趙東亮嗤之以鼻，要是真的害怕，她能做出來背夫偷漢的事情。
“他老家是大涼山的，是個孤兒，奶奶病重，急需用錢，那孩子忠厚老實還聽話。”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她柳眉一緊：“你哪來的錢？你每個月的津貼和獎金不是全交給王翠花了嗎？”
反正現在兩個人已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趙東亮也不瞞著了：“我有個朋友開了一家棉紡織廠，我在裡面有股份，每個月有分紅。”
這是最近半年的事情，別說柳青青了，就算是周景行都不知道。
要不是棉紡織廠的分紅，還真的啃不下劉亞偉這塊硬骨頭。
他是各種威逼利誘，然後還許諾一次三十塊的酬勞，才算搞定。
趙東亮想著自己也是倒了八輩子黴，柳青青要當嫖蟲，他還要跟在後面屁顛屁顛地付嫖資。
“一次我給三十塊錢呢，你可要悠著點，小心把人家小兄弟嚇壞了，萬一人家下次再不接就麻煩了。”
“還有下次？”柳青青隨口問了一句。
“當然了，你以為年輕男人是像蘿蔔白菜，你看中哪個就要把哪個送到你手裡，那我這個指導員還要不要當了？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一個男人。”
他給柳青青選男人是經過綜合考量，除了臉和性格，最重要的就是功能性的考核。
功能性說白了就是性功能，他看過劉亞偉的體檢報告，還暗訪了劉亞偉的舍友，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男人。
“我辦事，你放心，保準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男人不論是說話的口氣，還是動作，都特別像一個招攬生意的媽媽桑。
為了證明自己辦事得力，趙東亮還從褲兜裡掏出來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五官俊朗，笑得時候時候還有小酒窩，真是應了趙東亮那句話，嫩地能掐出來水。
“滿意嗎？”
“一般般，還湊合。”柳青青抿著唇，捋了捋耳邊的碎髮，露出了精巧的銀耳墜。
“你要是喜歡，就和他建立長期合作的關係，你不能像以前一樣頻繁換男人，遲早會被發現，這個男人你先用著。”
要是他整天都幫柳青青找野男人，炮兵團估計要改名了。
也不用大改，前面加一個修飾限定的詞語就行：柳青青的約炮兵團。
“長期不長期的以後再說，我總得先驗驗貨，萬一中看不中用怎麼辦？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才行。”
對於她的反應，趙東亮倒是半點不意外。
反正他看人的眼光很準，絕對不會出錯。
兩天的時間，彈指一揮間。
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趙東亮早就替劉亞偉請了一天假，還給他準備了兩身體面的衣服。
劉亞偉前兩天才過完十八歲的生日，還是個童子雞，第一次是打算留給自己的媳婦的。
“你別緊張，你一緊張，我也緊張了。”趙東亮也並不輕鬆，他也是第一次幹拉皮條這種事情，頭上都一頭汗，踩離合的腳底板都有些發癢。
“趙指導員，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少年不安地捏著自己的衣角，俊朗的臉上滿是憂慮。
趙東亮踩了剎車，聲音沉了幾分：“我就是個中間人，這種事情講究一個你情我願，要不然怎麼水乳交融，你要是不同意，我送你回去。”
說著已經開始打方向盤，調轉車頭了：對了，既然事情辦不成，我昨天給你的錢，也還給我。”
“趙指導員，你別生氣，我去。”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去還是不去。”他眼角的餘光，將年輕人微妙的情緒盡收眼底。
“去。”
“這還差不多，其實這件事不是非你不可，我這之所以把機會留給你，是因為你家庭困難，你要是真的能討人家喜歡，這件事可比你當兵提幹有前途，一次三十，你自己算吧……”
在趙東亮的巧舌如簧之下，劉亞偉的心思已經有點搖擺了，半天就三十，他當兵一個月的津貼也才二十五。
想到了他們祖孫倆在生產隊被人看不起，到現在他們家還住在破舊的茅草房裡面，不說多，要是能掙一百塊錢，就能在老家給奶奶蓋兩間紅磚房，還能再打一口水井，這樣奶奶就不用到山上去挑水了。
“我能行，她就算是個母夜叉，我都能讓她高興。”在劉亞偉看來，只有又胖又醜的女人，才會花錢找男人幹這種事情。而且還大著肚子，揹著丈夫出來找刺激。
趙東亮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志氣。不過你也不用太悲觀，那人不醜。”
他只能說這麼多，說多了怕露餡。
為了掩飾柳青青的真實身份，他還故意偽造資訊：“她男人是幹工程的，常年不著家，她呢，又是個重欲的，就不得已出下策。”
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劉亞偉點點頭，
吉普車停在招待所門口，趙東亮和招待所的老闆是朋友，早就打過招呼了。
老闆遞給他一個眼神，意思是柳青青已經進去了。
趙東亮帶著張亞偉也開始上樓，先從黑色的公文包裡面摸出來黑色的眼罩遞過去。
門並沒有鎖，只是虛掩著。
推門而入，玄關處放著柳青青的包和鞋子，浴室裡有嘩啦啦的水聲，想必是在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