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一個月的津貼才七十多，猴年馬月才能掙到這些錢，反正這鐲子我是不會還的。”
柳青青心裡知道這鐲子就算是還回去了也是給蘇月華，與其便宜了外人，還不如放在自己手裡。
“那這信怎麼辦？”
柳青青抽過來男人手裡的信封，隨手扔進了取暖用的爐灶，火舌一下子竄了上來，幾秒鐘化為灰燼。
“萬一奶奶打電話過來怎麼辦？”
“涼拌”柳青青擺出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孫淑雲就坐在旁邊打毛衣，這是她最近培養的愛好，還是王翠花教她的，她覺得無論是打毛衣，還是侍弄花草，都比待在那個令人窒息的家要舒心不少。
不在意地附和了一句：“送出的東西潑出去的水，再要回去的話，也不嫌丟人，年紀一大把了也不嫌棄丟人，肯定是那個姓蘇的攛掇的。”
“青青，聽我的，千萬不要還回去，這是咱們周家的東西。”
看著齊心協力的婆媳二人，周景行一陣苦笑，珍貴的東西，一旦到了柳青青手裡，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不過這種主意也不錯，剛好也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蘇月華和奶奶見識一下孫媳婦的跋扈。
“惡人還需惡人磨，這件事情交給你了。”
這話柳青青就不高興了，她才不是惡人，平常很講理的好不好。
柳青青還沒來得及發作，孫淑雲就搶過話茬，點著男人的鼻子：“就知道當甩手掌櫃，跟你那個沒用的爹一樣。”
“我可沒有我爹那麼是非不分。”
“怎麼所有人都能看出來蘇月華居心不良，偏偏周建德看不出來？”柳青青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對於柳青青直呼他爹的名諱，周景行已經習以為常了，別說喊名字了，更過分的柳青青都喊過。
“他不是沒看出來，是離不開蘇月華。”孫淑雲不屑地哼了一聲。
周景行害怕柳青青語出驚人，連忙替周建德辯解：“不是我爹離不開蘇月華，而是我奶奶習慣了蘇月華的照顧，換了誰都不行。”
“也是，伺候你奶奶的活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說句不合適的話，周奶奶就是典型的封建殘餘勢力。
要真想討好她，首先要把做人的尊嚴都拋棄，也難為蘇月華能做到這一步，所以那些小黃魚活該是人家的，柳青青是一點都不眼饞。
可是這玉鐲子，她戴那麼久，早就產生感情了，而且這中間還夾雜著好多少兒不宜的回憶，她才不會拱手讓人。
等周景行走了之後，孫淑雲提前給柳青青打預防針：“我那個前婆婆可不是善茬。”
“我看出來了，那就兵來將擋好了。”
孫淑雲突然笑出了聲，把翻開的《針法大全》合上：“我倒是忘了，你也不是個好惹的，我現在竟然還有點期待你們兩個硬碰硬的時候。”
“你應該也不會等待太久。”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柳青青也算是看清楚了蘇月華的為人，看起來直爽大氣，實際上小肚雞腸。
現在蘇月華估計在以院長太太的身份自居，這對價值連城的玉鐲子在她這裡，這不就像是挖了蘇月華的心頭肉一樣，估計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
“咱們兩個想到一塊去了，那她們要是找過來的時候，咱們該怎麼應對？”
婆媳兩個人對視一眼，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異口同聲地開口：“那就死不承認。”
給鐲子的事情沒證明，也沒立字據，只要柳青青咬定了沒拿，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拿她沒辦法。
蘇月華還真沒令她們失望，在柳青青收到信之後的一個星期之內就趕到了炮兵團。
“柳青青，識相的就趕緊把鐲子還給我。”說話的是蘇月華，甚至都懶得寒暄，直接開門見山。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娘，你見他們的玉鐲子了嗎？”
孫淑雲面不改色：“沒見，我跟周建德結婚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玉鐲子的事情。”她倒是沒撒謊，打從她嫁過來，周奶奶都沒告訴她任何關於玉鐲子的事情。
還是有一次從周建德嘴裡說出來的，可見她這個兒媳婦，從來沒得到過承認，不過現在沒關係，沒得到婆婆的承認，卻得到了未來兒媳婦的認可。
甚至她們婆媳二人還能一致對外，為她出氣，孫淑雲打心眼裡覺得生男孩好，好就好在周景行給她找了一個這麼戰鬥力彪悍的兒媳婦。
“你說謊， 你上次去我們家的時候，你還戴著那鐲子呢。”
柳青青從抽屜裡拿出來林菜花送給她的玉鐲子，無論是成色還是款式跟周奶奶的都差了好大一截。
“你說的應該是這個，這可不是你們家的。”
“我勸你趁早把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報警了，那鐲子是我送給孫媳婦的，才不是送給你這種爛貨的，跟那麼多人糾纏不清，也不怕染上髒病。”
“再髒也沒你的心臟。”
“爛貨”、“賤人”……這種話自打柳青青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經常聽，已經免疫了，對她造不成任何傷害，甚至還能成為她攻擊的工具。
“你就算再怎麼看不上我，也不能改變我就是周景行妻子的事實，我倆的夫妻關係可是合法且有效的，而且軍婚是受法律優先保護的，任何人都不能破壞的。”
“我偏要破壞，等景行回來，我就讓你們倆離婚，我絕對接受不了我們孫家的媳婦是你這種賤人。”
柳青青絲毫沒有被她的疾聲厲色所嚇到，反而譏誚地扯了扯嘴角：“看來你是年紀大了聽不懂人話，我說了軍婚任何人都不能破壞，畜牲是可以破壞的。”
在旁邊觀戰的孫淑雲忍不住笑出聲，看著自己兒媳婦這麼所向披靡，她這個當婆婆的臉上也有光。
“賤人。”
柳青青一把抓住揮過來的拳頭，冷聲威脅：“周奶奶，你這把老骨頭，可要當心一點了，一個不留心，就要客死異鄉了，為了倆鐲子，多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