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見家長這件事你跟周景行好好商量一下。”
趙東亮覺得自己有些不地道,他知道周景行為了見家長的事情提前兩個月就開始準備了。
回去的車票,還有以柳青青的名義給那邊父母還有家族裡的男女老少準備的禮物,事無鉅細,都是親力親為。
就是為了讓柳青青在一個相對輕鬆愉悅的氛圍中更多地瞭解他的家庭。
“嗯嗯,我知道,咱們分頭收拾一下東西,然後去火車站,買最早的車票。”
時間就是金錢,越早找到王翠花,她平安無恙的可能性就越大。
趙東亮眼底閃過讚賞的光芒,南下絕對不是兒戲,光是坐火車就要坐三天四夜。
長時間密閉在狹小的空間,身體會吃不消,雙腿還浮腫,食慾不振。
從列車上下來,說是脫一層皮也不為過。
“我替我媳婦謝謝你。”男人稍息立正,整理了一下大帽簷,敬了一個規矩板正的軍禮。
“以後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萬死不辭。”
看他一臉肅穆的樣子,柳青青沒忍住笑出聲:“這話你可別讓周景行聽到,那男人心眼子沒比芝麻大多少。”
四目相對,趙東亮也笑了笑:“你還真瞭解他。”
他跟周景行的辦公室挨著,之前周景行沒事的時候都在看讀書看報,關注國家大事。
可自從跟柳青青在一起以後,現在枕邊書都是什麼《健與美》、《男士穿搭指南》……
休息的時候還喜歡去逛百貨大樓,從來沒有空著手出來過。
除了日常訓練,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捯飭自己身上,每看似平平無奇的穿搭,實際上心機滿滿。
例如紐扣的位置,他刻意把第二顆紐扣的位置向下移動了兩指,每次“不經意”遇到柳青青都會提前解開釦子。
剛剛好能露出小片緊實精壯的胸膛,還有部分若隱若現的胸肌輪廓,無形中引誘著旁人想往深處探索更多。
襯衣上也是做了手腳,故意在側腰的位置縫了一個隱形拉鍊,在恰當的時候會把拉鍊拉起來,營造出塊狀的肌肉能把襯衣撐開的錯覺。
諸如此類的事情不勝列舉,有時候趙東亮覺得,如果周景行能把色誘柳青青得心思用在掙軍功上面,估計早就連升好幾級了。
趙東亮悠悠地望著她:“你最喜歡周景行哪一點。”
“有男人味。”
柳青青嘴角勾起一抹羞澀的笑意,深灰色的雙排扣的毛呢大衣,衣服之下是一雙逆天大長腿,堅實而穩重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尖上。
再加上那疏朗的眉眼,輪廓剛毅分明的五官,活脫脫的少女殺手。
簡直是柳青青的理想型。
趙東亮是個過來人,當然能讀懂她眼底的深意,低笑出聲,哪有什麼荷爾蒙爆棚,不過是周景行那廝的老謀深算。
時間差不多了,兩個人約定好回去收拾東西,半個小時之後在原地集合。
趙東亮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家,而是來找周景行。
“你嫂子出事了,生死難料,我想讓柳青青跟我一起去找線索,所以你們見家長的事情可能要推後。”
“發生什麼事情了?”
等趙東亮說清楚事情的經過,周景行眸色暗淡了一瞬,眉頭緊擰,臉色說不出來的複雜糾結。
“要是不方便的話,我自己去也行,我這就跟她說一下。”
趙東亮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兩個人的關係,而且見家長屬於大事,周家全家人都準備好了,失信於人不好。
“你想到哪去了,翠花嫂子的事情當然更重要,至於見家長什麼時候都行。”
周景行說完就撥通了一個電話,等電話接通之後,他壓低聲音喊了一聲:“大舅,我是景行。”
隔著聽筒都能感受到那邊人的憤怒。
“什麼景行,景不行的,別亂攀關係,我可沒有姓周的外甥,哪來的滾哪涼快去。”
對面的男人中氣十足,聲音暴躁,似乎還在摔東西,能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
趙東亮為周景行捏了一把汗,要是沒猜錯的,電話那邊的人應該就是劉大偉。
是中興貿易公司的老總,主要是做進出口貿易的,手底下好幾家貿易公司,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一般生意能做到這麼大,都是身後有背景的人,跟政府官員都是交情深篤。
“大舅,我是有事求你。”
劉大偉對著門口要他籤檔案的秘書擺擺手,手裡百無聊賴地轉著一隻鋼筆,冷笑一聲:“沒事的話你會給我打電話?你摸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你多久沒有聯絡我了?……”
電話那邊的人一直在絮絮叨叨,是不是還對周景行進行人身攻擊。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讓你當兵,你當初跟我做生意多好,就憑你的能力,早就打下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周景行默默地把電話聽筒拿遠了一點,還回頭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趙東亮。
“你當初非得跟我較勁,要去當兵,當了那麼多年兵,也沒混出來什麼成就,到現在屁都不算,”
趙東亮看了旁邊展示櫃上面的各種獎盃和獎牌,心想果然是做生意的,財大氣粗。
團長這種級別的,在人家眼裡不過爾爾。
周景行感覺要是聽之任之的話,按照他大舅話嘮的屬性,肯定能嘮叨他兩三個小時。
他不願意跟大舅聯絡,也主要是這個原因。
“大舅,我有個朋友在南下的火車上失蹤了,車次是GT2351,你能幫我聯絡一下那趟車上的乘務員嗎?”
孫大偉沒接話茬,熱衷於批判周景行:“早就跟你說了,當兵沒出路,一晃眼你就三十了,部隊裡連個母蚊子都沒有,你等著打光棍吧,我娘死前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你成家立業。”
他端著電話座機放到了沙發旁邊的茶几上,給自己沖泡了一杯功夫茶。
“你姥姥要是知道你現在的不成器的樣子,肯定會從棺材裡面爬出來。”
周景行揉了揉快要被震聾的耳朵,貌似很虛心地接受意見:“大舅我錯了,我一定向你好好學習。”
“周景行你皮癢了是不是?”劉大偉今年都四十二的“高齡”了,至今還是獨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