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周老爹動手，周老孃就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覺得自己也很冤枉：“一生女兒你就打我，我還在坐月子，就讓我出去幹活，生了好幾個都是女兒，我就想著是不是你種不行，然後就找了……”

“找了誰？”周老爹氣得身體都發顫，他一定要弄死這個姦夫。

“找了當年來插隊的男知青。”周老孃把髒水潑到知青身上，反正這麼多年知青早就走了，死無對證。

“到現在你還不說實話，人家男知青能看上你。”要不是旁邊幾個男人拉著，周老爹就動手了。

“說，姦夫到底是誰？”

周老孃低著頭，就是死活不說。

柳青青朝人群中看了一眼，明顯察覺到有個中年男人眼神心虛躲閃，應該是姦夫。

“是他吧？”她朝男人的位置努了努下巴。

聞言，周老爹不淡定了，揪著男人的脖領子就拽了過來，一腳踹了上去：“怪不得你對小凱那麼好。”

姦夫是個老光棍，身材矮小，眯眯眼，塌鼻樑，臉上還長著一顆大痦子。

跟他一比，高大魁梧的周老爹簡直甩他好幾條街。

有看熱鬧的嘖嘖嘴：“周老孃， 你怎麼找了個這麼玩意，他哪裡比得上我周大叔。”

周老孃：“種好。”她一開始也看不上這老光棍，可是陰差陽錯跟他睡了一晚上之後，就再也離不開了。

“怪不得你總是攛掇我去南方打工，合著是想支走我，你們兩個人苟合。”周老爹突然發力，掙開束縛，抄起菜刀就要去砍那對姦夫淫婦。

可這麼多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再次被摁住。

“你們抓我幹什麼，去抓他們呀，把那對狗男女抓起來槍斃。”

警察依舊沒鬆手，雖然周老孃和老光棍的事情違反了社會公序良俗，可這事情他們警察也沒辦法插手，只能算民事糾紛。

只能先穩住他：“你先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竟然不是自己親生的，這件事情放你身上你能冷靜嗎？”

說話的警察抽搐了嘴角，的確放誰身上都沒法冷靜。

對面的周老孃見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也就不管不顧了，飆高嗓門：“是你自己沒本事，種不出來帶把的種，要不是你天天打我罵我，還說我肚子不爭氣，我至於找別人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

柳青青在旁邊看熱鬧，有人看門道。

尤其是媳婦已經生過女兒的男人，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以後要對媳婦好一點，要不然媳婦就去請外援了。

“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柳青青餓了，想去吃火鍋。

“不，我還沒看完呢。”帶頭的大隊長揮開她的手。

其他的警員也跟著附和：“我們也不走。”

“青青姐，以後有這種事情，你喊著我，不給錢都行。”

“我倒找給你錢也行，這可比看電影強多了，早知道帶著我表弟也過來了。”

……

這邊周家亂成了一鍋粥，另一邊周凱旋剛從鎮上游戲廳回來，把腳踏車撂在一邊，開口就是要錢。

“爹，給我五塊錢，別跟我說沒有，我大姐不是傍上了個二百五？我姐要什麼他給什麼。

“滾，我不是你爹，他才是你爹。”周老爹像是困獸一般嘶吼著。

周凱旋倒是毫不在意，他十六七了，老光棍經常給他塞錢，隱隱約約也猜出來點什麼。

白天他爹去生產隊上工，她娘坐在村尾的小溪邊納鞋底，一去就是大半天，甚至連午飯都不做，湊巧的是那老光棍的家就在小溪下游。

畢竟偷人的事情，在生產隊裡也不少見。

再說了，能多花一個人的錢，何樂而不為，他恨不得周老孃能再年輕個十歲八歲，給他找第三個爹呢。

三個爹，四個姐姐，以後掙的錢都是他的，他打著滾都花不完。

周凱旋從小被寵壞了，才不在乎誰是自己的爹，更在乎的是自己能拿到多少錢。

誰給他錢，誰就是他的親爹，有奶便是娘。

他對著老光棍的方向響亮地喊了一句：“爹。”

那老光棍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聽到周凱旋親口喊他一聲爹，激動得流出來眼淚，顫抖著手從兜裡掏出來十幾塊錢。

周凱旋美滋滋地接過來，揣進兜裡，甚至都沒多看一眼趴在地上的娘和其他幾個姐姐，就騎著腳踏車揚長而去了。

在遊戲廳玩遊戲，可比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有意思多了。

周老爹傻眼了，沒想到自己捧在手心上這麼多年的兒子，竟然是個白眼狼。

他媳婦一直攛掇著他去南方掙錢，他怕長時間不在家，兒子跟他生分，就一直沒去。

沒想到竟然教養出來這麼一個壞種。

他猛地搖搖頭，不是自己教得不好，而知老光棍的種不好，種不好，培育出來的苗就一定是歪的。

周家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周歡歡和周改弟扭打在一起，周老爹攥著周老孃的脖子，想把她掐死。

剩下的兩個女兒也不消停，已然開始分家產了。

“你要長條几。”

“我要八仙桌。”

看家裡面的好東西都快被搶完了，周歡歡和周改弟也開始加入到分家產的戰爭中。

又因為一床洋被面，繼續扭打在一起。

最後還是帶隊的大隊長看不過去，徵求了一下柳青青的意見，把幾個人都控制住。

周改弟看到大隊長都對柳青青點頭哈腰，氣紅了眼，剛好周歡歡又撓她的臉。

她對周歡歡的恨意再次達到極點，要不是這個人搗亂，她現在已經坐上回城的車，後半生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

哪裡需要為了一條破被面，掙得頭破血流。

都是周歡歡這個女人毀了她，現在還想讓她毀容。

周改弟被按壓在地上，手往後摸到了一塊磨刀石，二話不說就往周歡歡頭上砸。

黏膩的液體順著順著磨刀石的邊緣往下流，沾在她的手上，衣服上。

殷紅的顏色讓周改弟瞬間冷靜下來。

第一反應竟然是逃跑。

滿院子的警察都笑出了聲，看不起誰呢。

就算讓她五公里，照樣能把人抓回來。

周家的事情最後還是交給警察管，柳青青則帶著其他的警察去下館子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