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條件反射地舉起手裡的不鏽鋼碟子,當鏡子用,看了半天也沒看到眼屎,憤憤地看向男人:“你耍我。”
“是你自己心虛。”周景行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邊。
柳青青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現場都是人,不少人已經好奇地往這邊看過來。
“周團長,你吩咐的事情,我知道了,以後一定遵守部隊的紀律,那我就先去吃飯了。”
她隨意打了個招呼,就像是一尾靈巧錦鯉,蹭地一下子跳回池塘,逐漸消失在軍綠色的海洋中。
“走吧,別看了,人都走遠了。”趙東亮用胳膊肘捅了捅男人的肩膀。
“跟我處物件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嗎?”周景行自己個子高,又站在臺階的位置,還是能看到在打飯的那抹豔麗的裙襬。
“你這話被被人聽到是要捱揍的,你可是咱們團部男神一般的人物,上到八十八,下到剛會爬,只要是個母的,都喜歡你。”
周景行給了他一個眼刀子:“那為什麼柳青青不願意承認我們的關係?”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趙東亮表情有些糾結,猶豫了好一會,才把周景行拉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我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我有個老戰友,是警察局的大隊長,聽說柳青青被劫持的時候,跟別人睡了。”
周景行瞳孔驟縮,語氣果決:“不可能,陸行是對她有意思,她不喜歡陸行。”
“不是陸行,是沈飛,沈飛手底下的小弟都招了,要不然你以為柳青青一個人是怎麼從三個歹徒手裡面跑出來的……”
他上前安撫地拍了拍周景行的肩膀:“我知道這種事情對所有男人都是一個坎……”
其實這件事憋在趙東亮心裡好久了,說出來,心裡輕鬆多了。
“我知道你難受,等訓練完,你來我家喝酒,我讓你嫂子做幾個下酒菜,咱們一醉方休。”
“這件事到我這裡就算是結束了,除了你我之外,絕對不允許有第三個人知道。”周景行臉上的表情慢慢凝結,眼神裡透著閃著危險的光芒。
“嗯,我不會亂說的,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是挑撥離間的人,我就是害怕你在柳青青身上一頭栽下去,先給你打個預防針。”
男人微微弓下脊背,唇角動了動,聲音帶著些微涼的氣息:“我已經栽進去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影響我對她的心意。”
趙東亮對這個結果是一點都不意外,一般的男人聽到這種事情,往往是暴跳如雷,說不定還會跟那個女人分手。
可在周景行臉上他沒看到憤怒,反而是疼惜。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你呀,就是感情經驗太淺薄,才會被柳青青吃得死死的。”
兩個人當了這麼多年的戰友,他對周景行可謂是知根知底,這個男人表面上看起來成熟內斂,運籌帷幄。
可在感情問題上,卻純情得很,哪裡是柳青青的對手,那女人同時交往十幾個男人,每個男人都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
純情的周景行, 在她面前可不就是一盤開胃菜。
“她跟之前的那些男人沒聯絡了吧?”趙東亮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沒聯絡了。”那些男人是周景行親自處理的,為了防止柳青青和他們舊情復燃,自己還用了點小手段。
就算柳青青還想聯絡他們,也不可能了。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對了,你花出去的錢,柳青青還你沒?”平心而論,趙東亮不是很看好柳青青和周景行這對,覺得他們走不遠。
他覺得還是得儘快把錢要回來,總不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有錢,有權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不用周景行回答,光看他表情,就知道柳青青沒還錢。
趙東亮腳步突然頓住了,神色凝重地看向對面的男人:“你就一點都不懷疑柳青青是奔著你的錢來的。”
“她不是,她明明可以從那些男人身上獲得更多的錢,可她還是為了我放棄那些男人。”周景行眉骨壓低,眼底不自覺飄出了零星的寒意。
這冷意不是對柳青青,而是對趙東亮,他不喜歡自己的朋友用這麼險惡的用心揣測柳青青。
果然愛情使人盲目,趙東亮踢了踢腳邊的石子:
“我現在都懷疑你是不是被那個女人下蠱了,那麼明顯的事情,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那些男人被她壓榨了這麼長時間,早已經榨不出來什麼油水了,所以才把矛頭對準了你。”
他不顧周景行陰鷙的表情,自顧自給說:“她在你面前演一出浪子回頭的戲碼,不就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虧你還是個團長,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明白。”
看周景行不以為意的樣子,趙東亮心一橫,說話越發不顧忌了:“要我說,她和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女也沒什麼本質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她運氣好一點,得到了你的青睞,你語氣跟她好,還不如找個孫水仙那樣式的呢!”
“柳青青的人品怎樣,你無需多言,你要是真的閒著沒事,就管管你那不成器的外甥女吧。”
低沉幽冷的嗓音響起,周景行黑眸危險地眯起。
“算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管你了。”趙東亮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周景行中毒太深,別人怎麼說都沒用。
他長嘆一口氣,不撞南牆不回頭,看來周景行是要撞破頭才會死心了。
他氣鼓鼓地往相反的方向走,沒走多遠就看到蹲在地上繫鞋帶的陸哲遠。
呵呵,又是柳青青的追求者之一。
回頭看了一眼剛剛他和周景行站著的方向,估摸了一下距離,想著陸哲遠應該聽不到,就沒當回事。
下午的時候,趙東亮像平時一樣處理各種機關檔案,就是左眼皮子一直跳。
老話說左眼跳災,右眼跳財。
不過他屬於知識分子,自然是不相信這一套的,到點下班,拎著公文包就往家趕。
還沒走到家屬院,就遠遠地望見門口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