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完錄音機的事情,趙東亮和柳青青並肩往家屬院走,一邊走一邊翻看日記本,檢查是否有紕漏。
嘖嘖嘴:“陸冉冉看起來挺嬌軟的一個姑娘,沒想到下起手來,也這麼狠。”
“還不是被劉孟飛給逼的,做女人狠一點挺好的,以絕後患,再說了,劉孟飛那種小人,權利越大,對社會的危害性就越大。”
趙東亮笑了笑,表示自己認同她的說法,要不然也不會出主意偽造證據。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劉孟飛很快脫下身上的綠軍裝,穿上了勞改犯的衣服。
再見面的時候,陸冉冉和男人隔了一扇鐵窗。
一個月不見,裡面的男人看起來蒼老了不少,眼珠子里布滿紅血絲,看起來異常恐怖,聲音也透著狠厲:“陸冉冉,你竟然敢這麼對待我?”
“怎麼對待你?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最有力的證據,可是在你的抽屜的夾層裡發現的。”
不雅照片的事情陸冉冉早就知道,甚至不少還是她主動配合拍攝的,當時她的想法很簡單。
他們相愛,又是異地戀,本就聚少離多。所以當劉孟飛提出來拍照片的時候,她並沒有拒絕。
反而到處找人,託關係走後門,給他弄膠捲,拍那種見不得人的照片。
現在想想,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當時的自己,怎麼就那麼蠢,相信了男人的鬼話。
要不是軍區領導介入,她還不知道,當時非禮她的那些小流氓就是劉孟飛找過來的。
劉孟飛老早就盯上她了,一開始就是奔著她們家的錢還有權來的。
甚至搜查那些小流氓的住所的時候,還發現了不少照片,上面還有已經乾涸的液體。
而那些照片正是劉孟飛不久之前拍攝的,當時她肚子已經顯懷了,穿的都是寬鬆的衣服。
陸冉冉現在看到這張臉就想吐,推開椅子想要離開。
“你不能走,你以為你贏了嗎,你肚子裡有老子的種,我看還有哪個男人敢要你這種爛貨,你那麼飢渴,其他男人估計滿足不了你。”
劉孟飛知道自己沒幾天活頭了,語氣是相當惡毒。
也怪他倒黴,前幾天西南軍區爆出來一樁陳年醜聞。
一個首長年輕的時候喝醉了酒,在苞米地裡性侵了一位十五歲的女童。
社會影響相當惡劣,現在全國上下嚴厲打擊軍人違法犯罪,一旦有發現,罪加一等。
所以劉孟飛這是撞槍口上了,判了死刑。
“陸冉冉,老子真是瞎了眼看上你,你就是黑心肝的,自己爽完,就把老子一腳踹到一邊,你就是來騙種的,你奶奶不喜歡你,你就想生個帶把的,討好你奶奶。”
陸冉冉氣極反笑,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哪來的自信,說出來這種話。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什麼樣子,他的種有什麼好的,只會讓人覺得晦氣。
劉孟飛把她垂眸的樣子當做了心虛,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獄警:“你們都聽到,看到了吧,這一切都是她策劃好的,我是無辜的,她就是故意陷害我。”
他站起來,用力掙脫手上的手銬,像是囚籠中的困獸。
左右兩邊的獄警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其中一個默默地開啟了手裡的電擊棍。
敏銳的電流強烈地衝擊著每一根神經,劉孟飛徹底地老實了,臉色有些頹唐,嘲諷地扯了扯唇角:“認識你,算老子倒黴。”
他判死刑的事情,背後肯定是陸家在推波助瀾,甚至那首長早年的事情應該也是陸振平捅出來的。
要不然為什麼那麼多年過去了,偏偏現在捅出來了,不早也不晚。
足以把他弄到斷頭臺,權勢真的是一個很令人著迷的東西。
也是一把雙刃劍,能把他帶到團長的位置,也能把他搞死。
如果他當初不去碰這把不屬於自己的劍就好了。
可是事情並沒有如果。
“老子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兒子更不會放過你,他身上流著我們老劉家的血。”
陸冉冉冷冷笑了一聲,從包裡的檔案袋裡拿出來一份流產檢查報告。
時間是一週之前。
“強姦犯的孩子我才不會留。”
留下瞠目結舌的劉孟飛,陸冉冉走了,甚至都沒有回頭。
步履很匆忙,像是要告別一段見不得人的過去。
從監獄出來,她走了好長時間的路,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抱著一棵大樹,吐了好長時間。
她用袖子擦了擦嘴,低著頭,雙手撫摸著自己凸起的小腹。
她本來已經躺到了手術檯,可能是心靈感應吧,肚子裡的孩子突然抽動了一下。
然後她就後悔了,從手術檯上下來,以死相逼,讓醫生做了假證明。
可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今天的事情也讓她徹底斷絕了留下這個孩子的打算。
或許劉孟飛說得對,這個孩子可能真的是來報復他們家的。
現在孩子還沒出生,奶奶已經被氣到了住院,她爹孃也鬧矛盾,甚至還要鬧離婚。
陸冉冉心裡很亂,像是有一團亂麻,整個人像一個傀儡一樣往前走,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的婦產科了。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做流產手術。
走著走著突然撞到了一個人,是那個人突然從樓梯口的位置衝出來,陸冉冉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小腹。
猛地,她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原來在潛意識裡,她是捨不得這個孩子的。
這個孩子是劉孟飛那禽獸的,可也是她的孩子。
不過為了父母,奶奶,只能跟這個孩子說再見了。
她攥緊了手,往前走。
“對不起,沒撞到你吧。”柳青青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她看到陸冉冉也是一愣,她是跟蹤孫水仙過來的。
她懷疑孫水仙懷孕了,就偷偷過來一探究竟,沒想到會遇到陸冉冉。
“那,那你忙,我先走了……”她怕陸冉冉看到她可能會不自在,就打算走。
“我來做流產手術,我奶奶不接受我肚子裡的孩子……我之前來過醫院一次,但是沒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