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義要求派戰士守住軍管會會議室大門及窗戶，還要求請耿畢崇同志參加。

耿畢崇歡天喜地來到會議室，感激的眼光射向肖哥。

肖秉義這才掃視大家一眼，說了他的分析：

“我早懷疑翠屏山大雄寶殿有問題，曾邀市局龍科長去過一次。現在證實了我的感覺是對的。只是我忽視了一個細節。”

朱大明問忽視了什麼細節？

肖秉義解釋道：

“沈富中被‘雄鷹’逼迫自殺，不期他沒死。‘雄鷹’自然擔心他要報仇，轉移了。而且，新換場地，沈富中不知道。”

他停頓一下，鄭重其事的說：

“我直覺‘萬鳳樓’有問題。該樓地處鬧市，進退有據。地下室完全能容得下敵特司令部。耿畢崇同志應該清楚。”

耿畢崇跟著點頭，贊成肖哥的分析，並要求大家相信肖哥。

還說他略知“萬鳳樓”地下結構，那兒人來人往，特務進出，很難被懷疑。

朱大明提出疑問，據他了解，市局早就監視那兒。

敵特司令部如搬進地下室，監視的同志應該察覺，為何沒聽到報告呢？

耿畢崇嘀咕一句：

“他們坐‘萬鳳樓’對面茶館喝茶，能看到什麼？鄭爽是通緝犯，他進進出出‘萬鳳樓’好幾趟，有報告嗎？”

肖秉義噗嗤一笑，點點頭說：

“不能怪監視的同志，他們不認識人，不能違反政策規定。我建議不能再拖了，突襲‘萬鳳樓’。就說抓賭，不違反政策。”

朱大明覺得有道理，機不可失，必須儘快跟市局彙報。他看看錶，宣佈散會。

耿畢崇跟進肖秉義辦公室，坐下問：

“肖哥，我能參加會議，是你提的吧？”

他堅信不疑肖哥會幫自己，沒等對方回答，感激道：

“謝了！肖哥，我透過這次變故，想通了不少事。我交你朋友，是我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哎，小鳳能回來了嗎？”

肖秉義搖頭說：

“她暫時還不能回來，鄭爽還沒落網。就怕他悄悄潛回來劫持小鳳。到時悔之晚矣。”

耿畢崇剛走，邱小秋來了電話，興奮的告訴肖哥，他已被南京軍事學院錄取了。

組織上原來準備保送，他沒幹。堅持考進去，結果考試成績排名第三。他最後說：

“肖哥，我記得你考進中央警官學校，也是第三名，你說巧不巧？”

肖秉義當然也高興：

“小秋，探花啊！好好學，第一學年拿年級第二名，畢業爭取冠軍。”

“肖哥，我是有這想法，爭取跟你一樣。哎，我聽說，學院還要招速成班，物件是年輕軍官，你那兒有沒有啊？”

肖秉義沉吟一會，想到了李小滿，遂說：

“有啊，你再幫我打聽一下什麼條件，再跟我聯絡。”

他放下電話，去找柳蕙。他早憋不住周小雨變心之事，想跟她一吐為快，看她怎麼說。

他走進柳蕙辦公室，看她坐那兒發愣，遂問：

“怎麼啦？你沒事吧？”

柳蕙沮喪道：

“本來以為沈富中交代了，行動會有效果。卻不料無功而返，我現在煩神，他要立不了功，大家就尷尬了。”

肖秉義點點頭坐下，看她愁眉苦臉，岔開話題：

“哎，跟你說個事。”

他扭頭看看門外，輕聲說：

“我知道周小雨為何變心了。”

柳蕙微微一怔，盯著他急切得問：

“為何？”

肖秉義又看看門外說：

“她找到下家了，見異思遷哦。”

“哦？下家是誰？還有條件比小滿更好的嗎？”

她更加疑惑了。

肖秉義故意停頓一下，讓她猜猜。

柳蕙煩躁的說：

“不要賣關子了，你要不好說，請你滾蛋。”

肖秉義只好說了：

“下家是龍科長。”

柳蕙驚訝的張大嘴，隨即捂上，咕噥：

“他不會不知道周小雨和李小滿戀愛吧？他怎能這樣幹呢？”

肖秉義點點頭說：

“我估計他不知道周小雨跟李小狗之關係，他看他不是這樣的人。”

柳蕙沉思一會，點點頭說：

“我想他可能不知道，這該咋辦呢？”

肖秉義低聲說：

“還能咋辦？她雖然跟李小狗打的熱火，但也沒有舉辦任何儀式。即使確定了關係，人家不願意了，拿她也沒辦法。”

柳蕙點點頭，嘆口氣說：

“對的呀，這是她的權利，別人不好干涉。要不要告訴小滿？”

肖秉義搖頭說：

“不說為好。其實，我看李小狗已經心中有數了。”

柳蕙又疑惑了，問：

“他大大嗨嗨，有兆數差不多。”

肖秉義說：

“他那天晚上拎著禮品去看老丈人，被周小雨拒絕了。他隨後將禮品扔垃圾箱，走了。”

“啊？這傢伙也不懂事。既然去了，見一面又何妨？也許能挽回呢？”

肖秉義奇怪的問：

“挽什麼回？我贊成他的舉動。強扭的瓜不甜，不願意相處，一拍即散。”

柳蕙笑道：

“你這句話，還像個男子漢。哎，不能當他面鼓勵哦。你還有事嗎？”

肖秉義想了想，說了邱小秋帶來的資訊。他想動員李小狗上學，提高自己。就是擔心他不夠條件。

柳蕙驚喜道：

“有這樣的好事？嗯，你想的對。我馬上再瞭解一下情況。南京不成，讓他去上海學習。還是你先動員吧，順便問問他初中有沒有畢業。”

“什麼？他上初中了？肖秉義不信的問。

柳蕙笑著說：

“拉拉拽拽，聽他說十二歲前，養父讓他上了幾年私塾，後來根據地辦學，他拿了畢業證。之後在部隊也很用功。讓他評估一下學到什麼程度，我這邊才好說呀。”

肖秉義立即找到李小滿，說了他跟柳蕙的意見。

李小滿耷拉著眼皮，搖搖頭說：

“我不想學，昨晚，我已經寫了申請報告上前線了。”

肖秉義急了：

“李副連長，聽我和柳蕙的沒錯。現在解放了，肅清敵特殘餘勢力也快了。接下來你幹什麼？站崗放哨？”

他看李小滿滿不在乎的神態，真想告訴他周小雨態度轉變原因，但還是沒敢說。勸道：

“李副連長，邱小秋你認識，他已考取南京軍事學院了。建設新中國，需要有知識的人才呀。”

李小滿笑道：

“保衛新中國，也需要軍人呀。”

肖秉義來氣了，嗆道：

“是需要軍人，但需要有知識的軍人。我問你，你現在到底什麼文化程度？”

李小滿不高興的答道：

“私塾三年，小學兩年。部隊學習一直沒停。能不能算個小秀才？當然不能跟你比了。”

他頓了頓，說：

“老肖，我知道你和柳主任是為我好，但我真的沒心思學了，最近煩得很。”

肖秉義沒好氣的說：

“煩個屁，你真沒出息！要想找個好媳婦，必須提高自己。”

李小滿眼圈漸漸紅了，嘆口氣說：

“真他媽窩囊，當時如果不是她主動，我連想都不敢想能跟她處朋友。剛對她有好感，她又變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嘛？”

肖秉義又同情他了，勸道：

“李副連長，周小雨確實不像話，但你應該發奮提高自己。你想上戰場沒錯，但放你走的可能性不大。建議你去個一年半載，提高一下軍事理論，肯定有好處。”

李小滿沉吟一會點頭說：

“好吧，就是不知我能否考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