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蕙原本想靠近他，又遲疑一下，坐回說：

“好了，誤會解除了。我想問你，在市局，你可能說漏了嘴，引得劉局大發雷霆。”

“你真的以為張清明有問題嗎？我提醒你，長期從事地下工作，有很多秘密不可宣。也許是誤會。”

“我建議，找個理由，當面鑼，對面鼓，直接跟他見面。他要沒問題，不會有意見，還會配合你。”

肖秉義搖頭，感覺她真幼稚的可愛。遂道：

“怎麼可能呢？我跑你面前，懷疑你是特務，你能高興嗎？”

柳蕙堅持道：

“從事地下工作同志都能理解，他們長期戰鬥在黑暗中。九死一生，不會計較的。”

“不信可以試試。我這樣建議，是想幫你一把。此案目前已進了死衚衕，也算突破一下。”

肖秉義領她好意，答道：

“有道理，天把我倆直接去找他談，就說了解戚本楷情況。”

“就怕他很客氣，跟你虛與委蛇。最後跟你來一個無可奉告。咋辦？’

“我現在辦案，有苦難言。程式多不說，還因不是黨員，不能多問。人家有理由保持沉默哦。”

柳蕙提醒道：

“辦案程式必須堅持。你不能要求程式適應你，而應該努力適應程式哦。”

“哦，對了。你父親出山之事，已經說好了。朱主任說可以按編外處理。只我三人知道。”

“為保密，待遇問題，暫時不能提。等能公開時一併補上。朱主任認為，不能虧了老人家。”

肖秉義聽吧，有些激動：

“你和朱局長考慮很周到，謝謝你！你還沒過門，就為肖家做貢獻了。我真有福氣。”

柳蕙見他開了笑臉，瞅他一眼問：

“別光說好聽的，你剛才提及黨員問題，我問你，既然感覺組織問題，對你辦案有限制。”

“你何不考慮加入呢？上次跟你談及入黨問題，你想好了沒有？總該有個答覆吧？”

肖秉義沉默一會表態：

“柳蕙，我原認為辦案應秉持正義。只有無黨無派，才能做到不偏不倚。”

“現在想通了，什麼都不說了。我決定，努力達到你要求。只要你高興，我入！”

柳蕙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靜靜地注視他一會，問：

“那我問你，你那兩根金條捂在口袋不上交，是不是想捂出小雞來？”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藏城外山下。要不這樣，你陪我去取？”

“離你哥墓地不遠，順便去看看他，如何？”

“陪你去可以，但不能去墓地。我哥畢竟是人民之對立面。”

“現在全社會都講階級鬥爭和階級感情，若被別人看見，列上一條，吃不了兜著走哦。”

肖秉義看她謹小慎微，責問道：

“你這是什麼話？階級鬥爭就不講親情了？政治是政治，親情歸親情。兩碼事嘛。”

“我現在深有體會，在外拼得一身傷。能給你撫傷的，還是你親人哦。”

柳蕙不置可否，邊說邊離開。

“不要說了，你不懂。我去找鄧排長借摩托車。”

二人取出金條，柳蕙還是被肖秉義強行拉到哥哥墓地。

肖秉義鞠躬後，輕聲說：

“褚署長，我沒忘記你對我好。打死你的人，我已替你找到了。”

“你沒想到吧？你養的‘土公蛇’，反咬了你一口。讓你投降都沒機會，悲哉！”

“現在我跟小妹來看你，順便告訴你。我倆遂了你心願，感謝你個大媒人。”

“我倆準備十月一號結婚。我知道你放不下妹妹。你放心吧，舉頭三尺有神明。”

“我不會食言，會對她好。愛她、哄她、捧她在手心。”

柳蕙被他一番滾燙表白，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道：

“哥哥，我跟人中龍鳳在一起了。正是你相信他，讓我開始注意他了。”

“哥哥，你慧眼識珠。人中龍鳳現在是名副其實了。”

“哥，你要聽了我勸就好了。嫂子至今沒有迴音，我也打聽過。”

“聽說她跟老上司莫中將沒結婚，嫂子已將侄兒侄女送美國讀書了”

“你安排父親一家去臺灣，被我攔下了。他談到你，老淚縱橫，傷心的很。”

“哥，你放心吧，肖秉義剛才所說，應該是真情流露。我信他。你安息吧。”

她說罷回頭，淚眼凝視肖秉義。那哀怨眼神，恰似離群的小山羊。

肖秉義忽然發現，站在眼前的她，竟是那樣孤苦伶仃，著實可憐。

他心中驟然升起要保護她的激情，上前猛一把摟住她。

雙目凝視，火一樣激情迸發。四濺之火花，在雙目之間激烈交鋒。

熱吻……

這一吻，是二人淤積心中炙熱，猶如即將衝出地殼之火山熔岩。

是陰陽之火合併一起，熊熊燃燒。是愛情之宣言。

是執子之手，白頭偕老之約定。是天老地荒，海枯石爛永不變心之決心。

二人回去路上，星星跟月亮關係已突飛猛進。不再是一前一後，摟一起相擁著走。

肖秉義耳旁響起了她鶯鶯之語：

“肖秉義，你真打算十月一號結婚嗎？這麼急幹嘛？”

肖秉義早就要結婚了。一為氣死周家老東西，二為結束母親找大屁股姑娘營生。

當然，還為讓婁小鳳死心。他要拿出理由，讓她感覺這個婚結的對，必須的。他說：

“我倆都不小了，為了讓你哥安心去黃泉路，這個婚必須結。”

“你為讓我哥安心才結婚？我不結。”柳蕙聽出了問題，提醒道：

“剛發生的事，我們應該吸取教訓。過早暴露我倆關係，會有更大麻煩哦。”

肖秉義開著車，下意識點點頭，扭頭說：

“你看這樣行不行？先簡單喝一頓酒，算訂婚。心照不宣，說辦就辦。”

“你今晚跟我回家，我請上父母，你將奶媽請上，讓老人們開心一下。”

“正式宣告，我媽找大屁股姑娘使命圓滿結束，地點選在周家飯莊。”

“可以是可以，我知道你去飯莊意思。真難以理解。一個大男人，心胸竟那麼狹窄。”

“哎，我還有問題。你說我今後會遇到你同樣問題，根據呢？”

肖秉義答道：

“沒根據，透過這件事，我懂了。人這一生，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問題是如何相互信任。哎，我問你。你估計是誰栽害我呢？”

柳蕙看看他，知道他已有猜測，幽幽的說：

“我曾說過，‘雄鷹’是情場老手。他早就對我有想法，想控制我。”

“這事，我哥早意識到了，教了我一些應對辦法。要不是為使命，我根本不想見他。”

肖秉義聽懂了，更加認定南京大街上認父鬧劇，是“雄鷹”之陰謀。

他心裡暗下決心，要保護好她，必須除掉這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