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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二人被騙了

宴席散了,肖秉義看老東西站飯莊門口拱手,他又接著演最後一幕。

他主動、熱情拉柳蕙手,搖搖晃晃起身。

柳蕙微笑著攙扶著他,還跟身後人搖搖手。她輕聲對肖秉義說:

“好了,差不多了。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她急著去找奶媽,準備將李小滿可能是她兒子的訊息告知。

肖秉義藉著酒勁,誆騙道:

“不要回頭,老東西在偷窺哦。我們再給他放顆蘑菇彈。”

說罷一把摟住她,在她臉頰上重重香了一口。

柳蕙愣愣看著他,見有旁人圍觀。嗔怒他一眼,轉身去後街奶媽家。

她一路上心仍怦怦跳,人也暈暈乎乎。

之前,奶媽告訴她,聽媒人說,肖秉義母親好像託人給兒子講周家女兒周小雨。

正在吃飯的她,聞言驚掉了筷子。儘管百般掩飾,奶媽已明白了她心思。又補上一句:

“週會長好像沒同意。”

柳蕙不清楚,聽了這事,自己為何會反應這麼大?

當天,夜不能寐。想起犧牲了的心上人,淚眼婆娑。她擦乾淚眼,已明白。

自從聽到肖秉義吟誦那首人間四月天起,他已悄然走進了她心田。

卻不料他竟腳踏兩隻船,一邊讚美自己,暗中又託人說媒。

由此似乎明白了自己多次找他溝通,他為何帶睬不睬之原因了。

奶媽最後一句補得很及時,她忐忑的心才平靜了些。

聯想到聽說自己是保密局少校,他過激反應,還有他事後解釋。

她認為橫亙在兩人之間之鴻溝,是他真信了自己是保密局特務。

猶豫幾天,最後還是不想錯過他。請求組織告知朱大明和肖秉義她真實身份。

果然不錯,肖秉義看自己眼神,又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可氣的是,他跟著對自己忸怩、謹慎起來。

想不到他今天,竟如此放肆。恨又恨不起來,心裡反而有一種快樂的感覺。

她桌上見到周父,心情也彆扭。又看周父不停掃視自己,便想早點結束。

看肖秉義似乎也不痛快,猜他對周父不同意女兒嫁他有怨恨。

肖秉義再看過來,拉她一同敬酒。她已明白他意思:他要報復周父。

奶媽家鐵將軍把門,問了鄰居。

鄰居告訴她,奶媽走了有一會了。可能去找周大會長,請他幫跟解放軍說情,見老頭子一面。

柳蕙心裡很不痛快,心說,您要見丁老伯,為啥不跟我說呢?

鄰居好像看出她不高興,解釋說:

“你奶媽說你是公家的人,怕給你找麻煩。周大會長準女婿是公安,還是幹部。”

她客氣的辭別,卻不知去哪兒。略一考慮,回軍管會。

肖秉義原本拉柳蕙去辦公室,想趁著酒性,跟她吐露真心。

哪知她打個招呼就走,雖然香了一口,心情仍很沮喪。

心裡有火,找不到地方發洩。靠辦公室椅子上,兩腿架桌上。

他忘不了老東西那眼神,已經刺傷了他,自尊心受到極大傷害。

之後回想,這是一種什麼眼神呢?他始終想不透。

忽見門縫塞進一紙條,趕緊開門找人。門口空無一人。

他感覺很奇怪。這麼短時間,塞紙條之人哪兒去了?

他正愣神,柳蕙過來了。

他二人進辦公室,開啟紙條,內容是:

見字,帶上柳主任一同來我茶館二樓。我有要事跟你們說。玉成嫂。

“玉成嫂?她這時候喊我們去她茶館,有何事?”肖秉義不禁自問。

柳蕙卻驚喜道:

“我們去,也許她要自首呢?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肖秉義,走啊。”

肖秉義還在猶豫,吶吶的問:

“你真認為她是‘幽靈’?特務頭子帶頭自首?不可能!”

他忽然詭秘一笑說:

“柳蕙,她這個時候讓我倆去。搞不好想給我倆做媒,你要有心理準備哦。”

柳蕙看他神態飛揚,皺眉道:

“你酒還沒醒吧?我認為她這個時候找我倆,肯定想談暗中自首問題。”

肖秉義堅信他的估猜不會錯:

“管她談啥呢?去就去。哎,她若真為我倆做媒,給不給她面子?”

柳蕙提醒道:

“你今晚酒真多了,回答要謹慎哦。走吧。”

二人進了茶館一樓,只有四人一桌嗑瓜子。上二樓,又有四人在閒聊。

他倆疑惑加緊張,進了二樓大包間。

不見女人,更不見玉成嫂。卻見一男人,正背對著他倆。

肖秉義疑惑得問:“請問……”

化了妝的宋中堅轉身,詭秘一笑,直接問肖秉義:

“麻雀,近來可好啊?咋聽不到你聲音呢?找到什麼蛇了嗎?”

他昨天,忽然接到司令“幽靈”命令。話筒是女人聲音,嚴肅而冷淡:

宋將軍,總部對南京方面很不滿意。我考慮要乾點大事了。

馬上就是共黨生日,全市上下要開展慶祝活動。市裡目標由你選定。

湖區小麥已歸倉,據情報,大部分透過橫南鎮運往南京城。

先搞亂橫南鎮軍管會,可先……

肖秉義二人頓覺掉進冰窟窿,都顯露失望神情。

柳蕙反應快些,拽拽肖秉義,提醒他回答問題。

肖秉義此刻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心情不太好,酒也上頭了。

他雖恭敬地站那兒,話出口卻帶有火藥味。

“宋主任,你召我倆來,直接說就行了,為何要騙我倆?”

“哈哈哈!能騙到你兩個聰明鬼不容易哦。我也得考慮安全吧?”

宋中堅顯然很得意,解釋後催道:“回答我。”

肖秉義遲疑一下答道:

“已經有眉目,就差最後一把火了。”

宋中堅疑惑了:

“你是指對面橋頭剃頭店那個剃頭匠嗎?”

肖秉義和柳蕙心中都暗暗吃驚,剛發生的事,他都瞭如指掌。這傢伙法道真不淺啊!

他倆不約而同聯想老魯師傅對他倆出門前一番交代,深感欽佩。

肖秉義更驚訝宋中堅竟敢來小鎮露面,孃的個頭,膽也太大了吧?

他半真半假答道:

“不是,最近市裡有一學校訓導主任自殺。”

“我正順藤摸瓜,已經做了八成工作。再等幾天應該有答案了。”

“你是說小學訓導主任張東景吧?他什麼情況?”宋中堅問。

“據我分析,他很可能是自己人。正準備跟他進一步接觸,卻不料他自殺了。”

“此人我知道。他是文化漢奸。抗戰勝利後,可能被某人雪藏了。”

“這人心理素質不行,公安找他一兩回。他就頂不住了,死不足惜。”

“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什麼蛇。有結果了嗎?我希望你儘快將他帶到我面前。”

“這項任務,對別人很難。但對你來說,並不難。對吧?”

肖秉義當即表態:

“宋主任,‘貓頭鷹’沒說清楚到底是什麼蛇?”

宋中堅搖頭道:

“不是‘貓頭鷹’沒說清楚,而是鄙人忘了。好像是當地什麼蛇?”

肖秉義提示道:“是不是‘土公蛇’?”

“對對對,是叫‘土公蛇’。看樣子,你已掌握情況了。對吧?”

“宋主任,我一個禮拜內肯定給出答案,儘量提前。”

宋中堅輕輕擊掌,連連點頭:

“好好好,你找到他,就為黨國立了功。該獎勵的,必須獎勵。”

“今天召你們來,是有任務。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