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滿和鄧中放正進朱大明辦公室門,聽肖秉義說蛇已出洞,愣門口。
“肖秉義,你確定有人動過你材料嗎?”朱大明狐疑的問。
“不可能吧?我們三雙眼睛都盯著呢。”李小滿不信的問。
鄧中放略一思索說:
“有可能,我三人為耿畢崇,離開各自崗位有近五分鐘。內鬼作案時間相當充裕了。”
朱大明還是不信:
“日鬼了,內鬼時間會掐那麼準?肖秉義,你怎麼發現材料被動了?”
肖秉義解釋道:
“我將材料鎖抽屜,放材料封面三根頭髮絲,呈三角形。”
“我開抽屜,三根頭髮絲還在。但不是三角形。而且,材料緊靠抽屜璧。”
一陣長嘆短噓聲,宣告肖秉義引蛇出洞,抓內鬼現行計策落空。
朱大明很鬱悶,心火直躥:
“肖秉義,你專破此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就不信,內鬼沒留下痕跡。”
肖秉義當然想接此案,他認為,此案有點技術含量,很刺激。
他要跟內鬼鬥智鬥勇,讓那人原形畢露。突破口自然從耿畢崇開始。
他去找耿畢崇,發現他還在睡,上前揪他耳朵:
“你個夯貨,上班了,還不起床?朱局長髮火了。”
耿畢崇懵懵懂懂睜開眼,四處一看,驚道:
“吔,我咋回來了?我記得好像睡在陳明高家涼床呀?肚子餓了,趕緊吃點東西。”
他說罷,下床穿鞋,要出門。發現肖哥站那兒怒瞪著他,吶吶得問:
“肖哥,出啥事了?咋把你氣成這樣?”
“你給老子回來,坐下。”
肖秉義想到蠻好的計策被他攪了,氣不打一處來:
“我問你,你昨晚在哪兒喝酒?”
耿畢崇估計昨晚沒喊他喝酒,生氣了,辨道:
“肖哥,不能怪我呀。我跟陳明高剛合併辦公室,想喝酒,正好樊正進門贊成。”
“還說肖哥早就盡了地主之誼,要陳明高也跟你學一下。”
“陳明高意思,請大家都去他家喝頓酒。我找了,大家都不在。”
“到了他家,我想去喊你。他們考慮你肩上擔子重,就沒喊了。”
肖秉義聽說喝酒有樊正,警覺得問:
“你們喝酒喝到啥辰光?啥時候離開他家的?”
耿畢崇翻著金魚眼,回憶:
“記不得了,三人喝了兩瓶酒。樊正先醉了,我跟著又醉了。”
“餘下事,我就不知道了。肖哥,是不是你架我回來的呀?”
肖秉義知道他醉酒不記得酒後之事,但他不能漏掉蛛絲馬跡,警告道:
“你不準出門,我給你拿早餐,就在房間裡吃。你要離開,後果自負。”
耿畢崇看他不像開玩笑,驚訝的問:
“肖哥,是不是出啥事了?”
肖秉義答道:
“昨夜有人進我辦公室,偷看了我草擬的運糧安保方案。洩密案哦。”
“啊?不關我事呀?肖哥,你是知道我為人的。千萬不能懷疑我哦。”
肖秉義微微點頭道:
“不懷疑你,但你要幫肖哥。朱局長已同意立案,你知道輕重了吧?”
“聽我的沒錯,不要出門。使勁的回憶昨晚喝酒情況,一根頭髮絲都不能放過。”
肖秉義接下來去找陳明高,來到他辦公室,陳明高不在。
他正待回自己辦公室,卻見陳明高扶著樊正,來了軍管會。
陳明高將樊正扶上樓,見肖秉義在等他,歉意的笑笑說:
“遲到了。昨晚三人喝多了,影響工作了。肖警官,你找我有事嗎?”
肖秉義想擠出點笑容,以表客氣。卻只咧了一下嘴,點點頭,開門見山:
“陳警官,我奉朱局長指示。瞭解一下你們昨晚喝酒情況,請你配合。”
陳明高已面如土色,驚咋道:
“啊?我這兩天右眼老跳,就擔心要出事哦。我也是有苦難言,沒法子啊!”
“耿畢崇跟樊正非要去我家喝酒。我怎好拒絕呢?稍不留神,都喝多了。”
“肖警官,是不是朱主任要給我紀律處分啊?”
肖秉義看他是真急,安慰他慢慢說清楚,到底咋回事?
陳明高懊惱搖搖頭,敘說了昨天下班前,耿畢崇和樊正鼓譟去他家喝酒之事。最後說:
“事情很簡單,沒想到喝多,耽誤工作了。肖警官,朱主任不會開除我吧?”
肖秉義搖搖頭,問他酒中及酒後情況。
陳明高回憶道:
“三人兩瓶酒,基本平攤了。耿畢崇可能多幾杯,我跟樊副主任差不多。”
“論酒量,我比樊副主任略差一點。不知為何,樊副主任先倒了,口水淌了一攤。”
“看樣子醉得不輕。跟著耿畢崇也倒了。我老婆氣得跟我慪氣,沒吃夜飯。”
“我將二人搬涼床,撐著將菜碟送周氏飯莊。只記得敲了門,後來就不清爽了。”
肖秉義問:
“你們晚上喝酒,菜碟第二天再送不行嗎?你送碟大概幾點啊?”
陳明高揉揉太陽穴,苦笑道:
“端菜有規矩,不及時送回,下次就要自帶菜碟了。”
“你問我幾點回家的?真不好意思,記不得了。聽老婆說,我是飯莊夥計送回家的。”
肖秉義問:
“你回家時幾點?樊正跟耿畢崇還在你家嗎?”
陳明高答道:
“當時不清楚,今早上才知道。耿畢崇夜裡走了,樊副主任還沒醒。”
“肖警官,我三人喝酒遲到,問題應該不大。你何故問那麼詳細呢?莫非出啥事了?”
肖秉義笑笑說:
“陳警官,沒啥事。朱主任要求詳細調查,我不敢違背哦。”
肖秉義出了他辦公室,正遇柳蕙出門,問道:
“柳主任,準備去哪兒?”
柳蕙瞅他一眼,沒搭腔。卻不料他跟到大院門口,低聲說:
“我想請你陪我去陳明高家。陳明高不在家,我一人去不適合。”
柳蕙反問:
“他不在家,你去他家幹什麼?找他老婆?”
她見他默默點頭,估計他有事。嘆一口氣說:
“行吧,先配合你,我再走。”
肖秉義有些驚訝,問:“你要去哪裡?”
“我去山泉村找婦女主任有事。走吧。”
肖秉義沒有直接去陳明高家,拐進周氏飯莊,查問昨夜值班夥計。
掌櫃的問他,找夥計幹什麼?辦酒席,以及生意上的事可以問他。
肖秉義問昨晚,軍管會陳警官是不是來過飯莊?
掌櫃的點頭說:
“不錯,他下班時點了幾個菜。夜裡十一點,我發覺他倒店門口,酒氣熏天。”
“將他弄醒,才知道家中請客,喝多了。我讓夥計送他回家。”
肖秉義問掌櫃的,還記得送陳警官回家時間嗎?
掌櫃的想了想,估計夜裡十一點半左右。
肖秉義和柳蕙二人去了陳明高家。
陳明高老婆聽問昨晚喝酒情況,牢騷道:
“來的二人,一看就是酒鬼。我沒睬他們。都是我家明高一人忙碌。”
“二人喝得像死豬,明高還好。將他二人橫放涼床,藤椅搭腳。”
“後來明高去送菜碟,又被人送回來,也喝多了。”
肖秉義問:
“陳警官被送回家,幾點呀?另外二人還在睡嗎?”
對方回答:
“我扶明高去房間,二人睡得像死豬。姓樊的吐的一塌糊塗哦。”
“明高夜裡三點多醒來,發現胖子已走,只有姓樊的還在睡。”
“我天亮起床,發現姓樊的還沒走,便讓陳明高扶他回去。”
肖秉義臨離開時,注意到他家那套紅木傢俱,跟周小雨家一模一樣。
他送柳蕙東街分手,佇立東橋頭捋頭緒。
按理說,他應該再去找樊正核實。但他覺得沒必要了。
鄧中放分析有道理,五分鐘足夠內鬼行動了:
耿畢崇醒來,回軍管會。他緊隨其後。
耿畢崇拐向東側門,他蹲西橋頭觀察。
發現鄧中放跟上耿畢崇,趁機從大門進去。
但他沒有直接進樓,而是等待機會。看朱大明開門去東側門,他才溜進自己辦公室……
“喂,解放軍同志,你剃頭嗎?”
他扭頭看去,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