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正被肖秉義這麼一說，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氣得手直抖。

“‘小便宜’，你，你——”

佐藤麗智子上前解圍：

“沈哥，他偷換概念。將他交給我，讓我活動一下筋骨。然後再陪沈哥，包你滿意。”

沈富中一喜：

“哦？樊妹現在方便了？行啊，先將他綁起來，讓我樊妹開心一下。”

他看佐藤麗智子媚眼直瞟，早已心花怒放，上下頭開始脹了。

佐藤理智子接過皮鞭，給肖秉義劈頭蓋臉一頓猛抽。

又將皮鞭交杜梅，又一陣猛抽。她看對方血染軍服，卻不吭一聲，惱羞成怒，又奪回皮鞭。

她再次揚鞭時，肖秉義喝道：

“沈富中，你狗日的還是不是中國人嗎？你打兄弟，是家事，老子服氣。你讓小鬼子侮辱我，證明你是漢奸。你這樣做，‘雄鷹’追殺你，就是殺漢奸，名正言順。”

沈富中不知他所言是啥意思，反問道：

“什麼？小鬼子？哪個是小鬼子？”

“樊正的人，都是小鬼子。你難道不知道？不要裝暈。”

樊正急了，忙道：

“‘小便宜’，你不要血口噴人。妹妹，給我狠狠打！”

佐藤理智子又要揚鞭，沈富中手一擺：

“且慢！‘小便宜’，你說誰是小鬼子？給我說清楚。”

肖秉義原以為他早知道樊正日本人身份，看他茫然眼神才明白。

“五男子是日本特工，你樊妹不姓樊，叫佐藤麗智子。邊上女人叫杜梅，是漢奸處長小老婆。和樊正是同夥。”

沈富中不動聲色，看看樊正問：

“樊副官，他所言屬實嗎？”

樊正神情鎮定，笑笑解釋：

“沈處長，他這是胡攪蠻纏。他知道我在憲兵隊幹過，由此推斷我是日本人。也將我的人都誣陷成日本人。目的是想利用你恨日本人心理，矇混過關。”

沈富中又問肖秉義：

“你說他們是日本人，有何證據？”

肖秉義知道沈富中蹲過日本人監獄，還被剜了一隻眼，也恨日本人。

他指著牆角一堆蔬菜說：

“沈處長，如果我沒猜錯。你牆角那堆蔬菜，是這五人送的吧？”

沈富中點頭，反問：

“我這兒蔬菜，都是他們提供。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肖秉義解釋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蔬菜嗎？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你一跳。如果你能給我鬆綁，讓我喝口水，我告訴你兩件事。就是擔心我說了，你聽不懂。”

沈富中示意鬆綁，讓人扶他坐下，然後說：

“簡單點，只要你說人話，老子也不是蠢蛋。”

肖秉義放下水杯，掃一眼樊正，又對沈富中說：

“請沈處長先下掉他們武器，不然他們被我揭穿，會動手。”

沈富中陰著臉看看樊正，示意他將槍交給“玄武”。其餘幾人都搜了身。

“說吧，我在聽。”

他架起二郎腿，盯著肖秉義。

“沈處長”，肖秉義慢慢道來：

“我們稱結婚生子為傳宗接代，所傳接的是家族血脈，科學界稱基因。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為什麼？就是基因作用。龍之所以生龍，是承接了龍的基因。”

“如果龍子吃了這種基因蔬菜，龍的基因會消失。取而代之老鼠基因，龍子龍孫，就成了老鼠。”

“國人已清楚鴉片之害，但對比鴉片厲害百倍之基因病變，一無所知，甚至聞所未聞。”

沈富中一驚，看看樊正。又問肖秉義：

“你說基什麼因，真有這麼厲害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肖秉義想了一下，說了一大通，目的是想套近乎，拉攏沈富中。

他說，於得水偵破懸案，案中主角佐藤麗智子，就是這位所謂的樊妹。

他開始也不知其中奧妙，只是對夏天裡見到薺菜有些好奇，摘了幾顆送去化驗。

透過專家鑑定，不是薺菜，是擬南芥。蔬菜本無事，透過擬南芥轉化，就有事。

查一下軍統檔案就知道，軍統早就盯上日本人基因研究了。

佐藤麗智子導師名叫谷雄一郎，是基因專家，四四年被軍統女特工葉子刺殺。

她發現其助手佐藤麗智子逃至南京，她又跟蹤追擊。

聽她說，沈處長是真心抗日，曾多次幫過她。她來南京遇險，還是沈處長出面幫她證明。

沈處長被捕，是她透過報紙暗語披露了資訊，這才有褚署長營救之事。

樊正救沈處長是假，打入軍統是真。目的是追殺軍統特工葉子，保護佐藤麗智子。

樊正一看不好，打斷肖秉義：

“沈處長，你不覺得他編的故事很荒唐嗎？他既然指控我們是日本人，讓他亮出證據。”

“他明顯拿不出證據。他短話長說，想跟我們拖時間，目的你應該清楚。”

沈富中被提醒，一拍桌子。

“樊副官提醒的對，‘小便宜’，你跟老子玩小聰明？來人，綁起來。”

見他被綁，又問：

“你不是說兩件事麼，還有一件呢？”

肖秉義看看眾人，搖搖頭說：

“沈處長，此事屬高階機密。如不是我身處絕境，打死我也不會說。”

“我是考慮你對黨國別無二心，怕你在不知情之情況下，玷汙了英雄稱號。”

“你先讓他們退出三步之外，給我鬆綁，我再說。”

沈富中揮揮手，“玄武”讓大家先出門。上前替肖秉義鬆綁，卻未出門。

肖秉義看看他，又看看沈富中。意思“玄武”也不得旁聽。

沈富中擺手道：

“你說吧，他是我兄弟。”

肖秉義湊近，低聲說：

“你給‘雄鷹’去電，問一問我是什麼人，就明白了。”

沈富中聽說“雄鷹”就來火：

“不行，老子被你陷害。跟他已是冤家對頭，懶得跟蠢豬囉嗦。”

肖秉義故作驚訝：

“怎麼？你還沒跟他聯絡過？我早就替你說清楚了。他當時表態不再追究，還為你襲擊橫南鎮，向上峰請功呢。”

“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樊正在門外嚎道：

“沈處長，我曾接‘雄鷹’密電，要我暗中協助你拿下橫南鎮。我斷掉橫南鎮軍管會通訊，就奉他之命。沒肖秉義什麼事，他是胡謅。”

沈富中聽罷愣哪兒，眼神茫然起來。

肖秉義見樊正在門外，還能聽到屋內聲音，壓低聲音說：

“沈處長，你是黨國英雄。你我之間誤解，純屬家事。但你不能讓日本人繼續胡作非為，他們還想東山再起。你若還不信，我有辦法讓他們顯露原形。”

沈富中聽他這樣說，饒有興趣的問：

“哦，你有什麼辦法？讓我見識見識。”

肖秉義誘他把話定死，反問道：

“樊正知道你恨日本人，現在要他講日語，打死他也不會幹。他們如能聽懂鬼子話呢？”

沈富中撇撇嘴，惱道：

“‘小便宜’，你以為老子真是蠢蛋？老子孬好還是大學歷史系教授。不懂日語，咋能聽得懂？”

他興致極高，交代道：

“‘玄武’，讓其他二位兄弟過來解解悶。”

“行！就這樣定。”

肖秉義見機會來了，故作神秘，湊得更近，低聲說了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