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些興奮,跟著樊正出茶館。來到大院門前,看看牌子,停下。
樊正對門崗低聲一句:
“將這人押起來。”
男子沒料到門崗將他扭住,正要掙扎,陳明高帶戰士立刻綁上。
男子邊掙扎,邊喊:“你們幹什麼,我,我是……”
樊正將手帕塞他嘴裡,又喊一聲:“關起來!”
李小滿剛到辦公室,聽說樊正和陳明高在茶館抓到一個特務,急忙去看。開啟門,四目相對。
“任副營長,你到了?這是咋回事啊?”李小滿驚訝的問。問過後,又竊笑。
任國粗苦笑:
“這要問你吧?”
李小滿趕緊命戰士放人,親自送到剛準備好的宿舍。
任國粗坐下,接過李小滿遞過的茶,笑笑說:
“不錯,同志們警惕性蠻高嘛。”
李小滿重複剛才的疑惑:
“任副營長,你咋一人來了呢?沒哪個送你?”
任國粗搖頭:
“我今天不算正式報到,想先來民間偵查一番。正式報到了,人家認識了,很難撈到情況。你不要聲張,陪我去街上,邊逛邊介紹。”
二人邊走邊談,李小滿才知他情況。
原來,就在朱大明跟肖秉義二人談任國粗時,劉傑局長已跟他談過話。
言明橫南鎮敵情複雜,責任重大。朱大明同志遭敵特槍擊負傷。
住院期間,由他主持鎮軍管會和政府工作。要求他就這一兩天去橫南鎮報到。
任國粗聽說要到橫南鎮工作,心無波瀾,平和表態,保證完成任務。
上不了前線已令他沮喪,聽說要留市監獄,又老大不高興。
沒事就擦槍。每次都是擦到中途停下,繼而喝酒。
有次在市局開會,遇見朱大明,又發牢騷。
朱大明知道他跟李小滿一樣,沒上前線有意見。又舊話重提,問他去不去橫南鎮?
他想了一會,無奈點頭道:
“我這人聽不到槍響,吃不下,睡不踏實。既然上不了前線,那就抓幾個特務過過癮吧。”
朱大明警告道:
“你以為抓特務簡單?告訴你,比上戰場要複雜得多。真去了,你得有心理準備。”
劉傑談話結束後,他連晚交接監獄工作。忽發奇想,現在我是無官一身輕。何不去橫南鎮消遣一下,順便打聽敵特情況呢?
他準備一上班,顯露一下自己對橫南鎮情況非常清楚,讓同志們刮目相看。
早班車到達後,他淌洋在街頭。
古鎮別具一格風情,鄉俗俚語雖然聽不大懂,卻也感覺新鮮。
四處晃悠。一圈兜下來,對橫南鎮已有初步印象。
佇立中橋頭,抬頭注視巍延黛青橫山,低頭看橋下已經漸漸平緩河水。心情激動不起來。最後去了東街茶館。
他察覺,老闆娘從進門就開始注意他。見她端來茶水,開門見山問了鎮裡情況。
老闆娘雖熱情,卻也警覺。對他所問敏感話題,避而不答。誰知她暗中報告了軍管會呢?
他對李小滿讚道:
“想不到橫南鎮在朱營長和你治理下,竟是這樣的安定、繁華。”
李小滿謙虛道:
“任副營長,不,應該喊你任代主任。古鎮有這樣情景,來之不易。”
他看對方驚詫,繼續說:
“就在前幾天,幾百個特務圍攻古鎮。不亞於一場區域性戰鬥。”
任國粗饒有興趣得問:
“哦?你們跟幾百個特務戰鬥過?嗨呀,老朱開始動員我來橫南鎮,我沒來得及答覆。要知道有這樣的好事,我飛也得飛過來啊!”
李小滿苦笑著問:
“你以為這是好事?古鎮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嗎?就說前天,保護運糧船。”
“抓到六十多特務。據肖秉義估計,古鎮周圍,仍有眾多特務。我整天,心都緊繃著哦。”
“啊?環境這麼險惡?那下一步準備咋辦呢?”任國粗驚訝了。
李小滿將他一軍:
“朱主任住院,現在還沒好辦法。你來了,就指望你了。”
任國粗沉默。自忖對古鎮情況不熟悉,來了就要拿辦法,著實頭疼。
“小滿,告訴我,朱主任平時怎麼拿方案?”
“鎮軍管會也就六七人,朱主任之前已有分工,要求大家都能獨當一面。”李小滿據實告知。
“那反特工作誰承擔呢?”任國粗又問。
李小滿答道:
“根據分工,鎮反特工作由肖秉義同志負責。大家協助。”
“肖秉義?是不是南京剛解放,送勞教隊那人?”任國粗疑問道。
他見李小滿點頭,不解得問:
“老朱發昏了,怎麼能讓勞教之人抓這麼重要工作呢?不像話。”
李小滿聽罷,白眼散淡。他認為任代主任並不知道肖秉義厲害,解釋道:
“任代主任,你還不瞭解他。他破案,老厲害了。”
“他在敵人包圍小鎮時,用計送信,救了全鎮人。
“鎮上破獲特務案,他是主力。還一破三案,挖出叛徒。”
“軍管會最近不費一槍一彈,抓了六十多人,他是頭功哦。他又轉戰,破獲朱主任被槍擊案了。”
任國粗不解了,問:
“他這麼厲害,那他為何被勞動教養呢?”
李小滿臉紅一陣,白一陣,岔開話題:
“任代主任,你既然來了,算報道吧。鎮軍管會,豈能一日無主?”
任國粗聽他一番介紹,方知古鎮情況,要比他所想嚴重得多。點頭道:
“那行,馬上回軍管會,大家先見個面。我行李沒帶來,你簡單給我準備一下。”
李小滿發現肖秉義沒到會,問情況。
柳蕙答覆,他跟朱主任還有事研究,估計很快會回來。
李小滿簡單介紹了任國粗來橫南鎮任職情況。又請任代主任講話。
任國粗講話結束,讓大家各自介紹一下自己的工作。
輪到柳蕙介紹,她剛開頭。戰士報告,朱主任請柳蕙同志立刻去市醫院。
……
就在任國粗開會之時,肖秉義在市解放軍野戰醫院,和朱大明談案情。
朱大明問:
“連續幾個勝仗,你沒翹尾巴吧?”
“我尾巴太重了,翹不起來。”肖秉義苦惱道。
“噢?你真有尾巴?還翹不起來?哪些尾巴?”朱大明笑問。
肖秉義沉吟一下嘆道:
“其一,潛伏特務兩個組雖已破獲,原來以為撐紅傘報信特務是唐小娜。結果不是。”
“其二,鎮軍管會內鬼有線索,沒證據。一直懸那兒。”
“其三,邱小秋父母被捕,是誰告得密,至今沒頭緒。”
“其四,柳主任追查之‘幽靈’,目前有方向,沒清頭。”
“其五,戚本楷一案雖解了三惑,但新的疑惑又來了。是誰暴露了戚本楷?”
“我直覺,叛徒不止他一人。我,我有件事不好講。”
朱大明責怪道:
“這有什麼不好講的?說。我可以單獨向劉局彙報。”
肖秉義吞吞吐吐:
“我,我感覺,感覺南區張副區長有問題。”
“他有什麼問題?”朱大明顯然很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