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24章 功敗垂成

柳蕙默默站那兒,似有愧意的低下頭,嘀咕:

“我原來懷疑她,看她本地人會上海話。最近發現,她話中夾有北方口音。已將她排除了。”

肖秉義聽她這樣說,又想訓斥。想了想,緩和了些:

“她是黨員,知道相好有特務嫌疑,起碼有後悔之意。更不應該闖進審訊室,去見嫌疑人。

真見了也無可厚非,而她卻主動替他攬下責任,她的階級覺悟呢?”

“你知道嗎?就是她進了審訊室,才使我們功敗垂成啊!”

柳蕙仰頭眯著眼,看一眼火辣辣太陽。將手帕頂頭上,嘟囔:

“說都說了,錯也錯了。只怪我幫你心切。我告訴她時,她確實很激動,流著淚要去責問樊正。”

“我以為你計策要成功了,誰知她說那一番話呢?現在咋辦啊?”

“還能怎麼辦?失敗了,尷尬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肖秉義感覺很累,一屁股坐橋頭。又跳起,摸著屁股嚷道:

“孃的個頭,真的火燒屁股了。”

柳蕙噗嗤一笑:

“好了,不要生氣了。我確實沒有想到她也有問題,算我錯了。曬焦了,找個陰涼處,我還有事問你。”

二人走到橋頭小樹林坐下。

“你估計樊正下一步會怎麼辦?他真會跟夏小青結婚嗎?”她問。

“不會,我只能判斷她有問題。究竟什麼問題,不好妄定。也許她鬼打昏了頭。也罷,也不能說一點收穫都沒有。發現她有問題,也是收穫。建議你暗中調查她。”

他等於手把手教她了:

“樊正說她丈夫為革命犧牲,找陳明高問一下,有沒有她家光榮牌子。從調查他丈夫著手。她丈夫若是本地人,村長應該知道。她何時入黨,介紹人是誰?都要查清楚。”

柳蕙又問:

“假設她丈夫不是為革命犧牲,她會是什麼情況?”

肖秉義沉默一會,嘆口氣:

“這就不好說了。她為何造假?誰在幫她造假?只要查,拔出蘿蔔帶出泥,一串串哦。”

柳蕙雖感委屈,但她已知道自己確實失誤了:

“我承認錯誤,準備請組織處分。我這兩天很不順利,去了東街茶館,玉成嫂口緊得很。我都急死了。想你幫我一把,我看你根本不想幫我哦。”

肖秉義同情的看看她,安慰道:

“你這是什麼話?抓‘幽靈’,我們共同目標哦。不要急,急也沒用。有些事水到渠成。這件事過後,我倆配合。我不信挖不出“幽靈”。

他說罷,主動拉她手。她手一甩:“滾遠點。”

“好好好,我滾。我打道回府了。”

柳蕙頓了一下,提醒道:

“朱主任中午請客,你不去?”

“我去幹什麼?老子看到樊正那副得意洋洋嘴臉,就噁心。我坐那兒,丟不起這個臉。”

“去吧,你要善於跟敵人周旋,鍛鍊一下心理承受能力。我幫你試探一下你判斷準不準。”

“我什麼判斷?”他問。

“你說他倆不會結婚,憑什麼呢?”

肖秉義默默點頭,嘟囔:

“憑直感。他倆剛平息了風波,只好裝得像真有那麼回事。嘴上熱鬧,矇混過關。”

柳蕙側臉看看他,提醒道:

“他倆年齡都不小了,馬上要成立中華人民共和國了。不少人家都趕著這一天呢。你算錯了。不信打賭。”

肖秉義來了興趣:

“賭什麼?這樣吧。如果我輸了,你打我屁股三下。我贏了,你讓我香一口?”

“滾遠點!”柳蕙皺眉喝道。

肖秉義估計她還是對他態度有意見,安撫道:

“算了,失敗就失敗吧。責任也不是你一人,我也有考慮不周之責任,李小狗亂插話,錯在先。”

柳蕙問:“他錯哪兒了?”

肖秉義答道:

“朱局長正給樊正心理壓力,李小狗插一句男女關係。讓敵特案,變成男女狗血案。”

“我想,你即使沒錯。組織找夏小青核查,她也會這麼說。所以,你不要請求處分了。”

……

朱大明拉著臉責怪柳蕙跑哪兒去了?讓她去喊肖秉義一起喝酒。

肖秉義進門,見桌上圍成一圈,找個空位坐下。掃視一圈客人,唯任國粗沒參加。

他雖然不知他沒參加原因,心裡感覺他可能也跟自己一樣,眼裡容不得沙子,對他印象好了一點。

朱大明愛人忙著炒菜,陸萍幫著端菜。樊正和夏小青親暱坐一起。二人眼神不時瞟向他。

他也正面回應。看著對面一對狗男女。尤其盯著夏小青。那眼神似刀子,似箭。直看得二人垂下頭。

李小滿開始倒酒,邊倒邊問:

“樊副主任,你倆準備啥時結婚?”

樊正抬起頭,又瞟一眼肖秉義。忽而顯得非常輕鬆,笑答:

“這要看夏小青同志,她什麼時候點頭,我聽她的。”

眾人看向夏小青,只見她一臉的羞澀,也瞟一眼肖秉義,淡然一笑:

“這事我不做主,他是我男人,全聽他的。”

沒心沒肺的李小滿調侃道:

“那行,我替你倆做主。革命夫妻,結革命的婚。今天算喝喜酒,咋樣?”

樊正神態有些不自然,故作靦腆道:

“李副連長,也太簡單了吧?我可不敢。真這樣,夏小青同志會認為我敷衍她。以後再說吧。”

柳蕙和肖秉義對一下眼神,故意說:

“哎喲,樊副主任。作為對舉報者回應,你倆應該宣佈結婚,好讓人家明白真相啊。都老大不小了,年內把婚事辦了。”

樊正語塞,夏小青接過話頭,斷然說:

“年內不行,明年這個時候還差不多。我倆剛剛為這事,讓大家誤會。至於回應舉報者,謠言止於智者哦。”

“如果我們馬上辦婚事,人家還以我倆真有那事呢?讓我肚皮,證明我倆的清白。“

”再說,男人心,梅天雨,說變就變。我寡婦當怕了,我得慎重。我倆最後能不走到一起,要看緣分哦。”

樊正忙不迭同意:

“對對對,夏小青同志想得周到。我倆婚事,就定明年建國一週年那天。”

肖秉義瞥一眼柳蕙,神態很清楚:怎麼樣?這對狗男女根本就沒打算結婚。

朱大明雖然喜笑顏開,內心裡也覺得柳蕙建議有道理,遂道:

“婚姻自由,俺們不好參言。請柳主任找機會,在婦女會上解釋一下。不要讓人家感覺官官相護。”

他舉杯提議,為解除誤會,也為恭賀樊正和夏小青同志相愛,同乾一杯。幹!

肖秉義坐那兒沒動,他倪著對面一對狗男女,心裡憋著氣。恨不能一碗砸過去,砸得樊正頭破血流才解氣。

想起柳蕙鍛鍊承受能力之提醒,控制住了。心裡暗罵:

孃的個頭。你裝吧。你跟講日語女人媾合,總是真的吧?

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真想當面揭穿他的謊言,手捏的鐵緊,就要發作了。

柳蕙看他神色異常,擔心他要打橫炮。拽拽他,示意不能激動。

他無奈,見李小滿要上廁所,趁機離席。拉他到牆邊,問他,山裡有沒有去?那兒什麼情況?

李小滿狐疑的反問:

“你咋知道我去了山裡?”

肖秉義略顯窘態:

“呃,我聽朱局長說的。山裡有什麼不對勁地方?”

李小滿搖頭告知,沒啥情況。一大片蔬菜,薺菜特多。可能是山裡人種的。有一座草房,搜了屋內,沒人。

肖秉義帶著疑問回到家,躺床上思緒萬千。

夏小青像幽靈一樣,老在他眼前晃動。他桌上觀察她,二十七八歲年紀。

說得一口當地語言,柳慧說她北方口音,他也感覺她不是本地人。

女人這個年紀,應該有一男半女,她為何沒有兒女?他唯指望柳蕙能快速查清楚。

他又想起耿畢崇打樊正鴿子之事,掏出紙條,凝神思考。

如果耿畢崇沒打鴿子,此信會給誰?夏小青來了鎮上,難道是給村口那女人?

如真是給她,一個弱女子,安能殺害被民兵保護之舉報人?難道還有其他同夥?

他浮想聯翩,樊正如何跟村口女人搭上的?

在山中幹那事,絕不會是巧合。二人都說日語,起碼他們之前都認識。

他又想起樊正救自己那一回。他好像也是從二人鬼混地方向跑來的,難道他們早有聯絡了?

還有,李小狗說山裡菜園子有不少薺菜,不對勁啊?

他忽然去問母親,包餃子薺菜心,是不是春天才有?

母親對他忽然問這問題不理解,告訴他,什麼薺菜?那叫野巧子菜。

這種菜,春天才有,冬末也能採到。這個時候吃不到。

他又回到床上,母親答覆,印證了自己的好奇心。夏天,咋會有薺菜呢?

難道山中有人專門種這種菜?可是,可是季節不對呀?

孃的個頭,真弄不懂。他準備研究一下這個季節不該有的薺菜。

他沒想到,就這一想法。又使剛了結的樊正案,峰迴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