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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撿垃圾是執行任務

肖秉義聽她這樣問,有些窘迫。想起在南京,被她追了幾條街。本不想承認,卻也明白。

她那次已經盯了斯人好一會,早認出他了。不承認就顯得斯人懦弱,不是男子漢。

想到這兒,他有意挺起胸脯,大有“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之神態,點點頭。

周小雨嘖嘖驚訝道:“啊喲,你在南京混不好,為何不去找我父親呢?”

“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同學嘛。哎,我問你,那天我大街上追你,你躲什麼?怕我取笑你?”

肖秉義準備回答她畢業實習,看她一臉的同情,心裡不舒服。忽而換了理由。

“小丫頭啊,你想哪兒去了?撿垃圾是執行任務。我不是多,而是不想給你帶來危險。”

“啊?!你去年就是地下黨了?怪不得呢。”周小雨覺得解釋合理,客氣的道別。

“哎,小雨,你知道常寶寶什麼情況嗎?”肖秉義看她要走,喊住她問。

周小雨停下,重新打量他:“吆吆吆,你還挺有同情心啊?你見過他了?”

見他點頭,她不屑的說:“不好說,我好心去看他,他卻糾纏我。被我父親打了一頓。”

“街上都說,他被我父親打孬了。其實他都是皮外傷。我父親很可憐他,還給他治療。”

“他卻要我父親養他。賴我家不肯走。我看他就是一條癩皮狗。”

“小雨,老同學重逢,畢竟是值得慶幸的事。哪天,我們約他在一起談談?”

“我沒興趣,要談你談。”周小雨說罷,嘲道:“你現在混好了,不要刺激人家哦。”

肖秉義愣那兒,感覺她變了,不再是少年時的,甩著兩根小辮子的周小雨了。

那個時候,她天真爛漫,人小鬼大。雖為女孩,卻像假小子。他內心為逝去的童趣悲嘆。

“肖秉義,我有一事問你。你去南京上警校,我站你家對門看你,你為何不理不睬?”

肖秉義尷尬一笑:“對不起,當時忙昏了。後來找你,你走了。”

周小雨嚶嚶的說:“當時想,畢竟同學一場,祝福一下。可人家不睬,我還站那兒幹什麼呀。”

她說罷,扭身就走,頭也不回。

肖秉義感覺她步子很決絕。想起對他殘留的絲絲情意,搖搖頭,仰天長嘆一聲。

雖然沮喪,心裡卻也竊喜。他為剛才的機智答覆歡心。

不然,不要一個時辰,全鎮人都曉得肖秉義在南京撿垃圾。這讓父母咋出門?

回家後,仔細一想,又心虛了。斯人向來主張君子不黨,說執行任務,鬼才信呢?

他也弄不懂,當時為何要跟她這樣回答。不服氣?虛榮心?亦或兼而有之吧?

他未曾想到,就是他這一機制的答覆,又給斯人帶來了新的苦惱。這是後話。

……

周小風路上說:“姐,你說的對,老‘黑頭鬼子’是有點不對勁。我怕他兩隻燈籠眼。”

“姐,你還不知道吧?去年你在南京,大門牙母親去南京之前,託媒人去了我家。”

“要給大門牙講你做媳婦。還說你跟大門牙十歲左右就好上了。”

周小雨驚訝的問:“有這事?我咋不知道呢?爸媽什麼態度?”

周小風神秘的笑笑說:“媽認為大門牙聰明,個頭也高,跟你很般配。”

“父親不同意,還說,就是將你扔茅坑裡淹死,也不會嫁給‘黑頭鬼子’當兒媳。”

“我估計老頭子要知道,他兒子已當了解放軍公安,要找後悔藥了。”

周小雨一臉的煩躁,抱怨道:“哎喲,爸也真是。不同意,婉轉一點回掉人家嘛。”

“說這麼難聽幹什麼?人家是‘黑頭鬼子’,他不也當過日本人商會會長嗎?”

“一條街上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今後碰面,多尷尬啊。”

周小風忽而神秘的低聲說:“姐,其實,我蠻懷念小時候跟大門牙在一起的時光。”

“還記得啞巴叔叔追趕的場面嗎?我記憶猶新。”

“尤其他扛著你逃出桑園那件事,我被他驚呆了。他那年才十歲,哪來那麼大力氣?”

“唉,講真話,我看你跟大門牙蠻般配。就是不知道,父親為啥死活不同意。”

周小雨停下,看著天邊雲彩,心潮起伏。她何曾不記得?

被肖秉義扛肩上,喘著粗氣,奔出桑園的情景。夢裡曾出現過多少回。

少年的記憶雖然五彩繽紛,雖然朦朧。一旦被記住,終身難忘。

步入青春期,聽說肖秉義考取了南京高中,她很詫異。

她記得只跟肖秉義同學一個學期,後來肖秉義就輟學了。

不要說上初中,小學都沒畢業,咋能考得上高中呢?

沒過兩年,又驚悉肖秉義考取中央警官學校,她徹底被他征服了。

她跟著眾人站街對面,凝視著進進出出的他,幾次衝動的想問問他的情況,道一聲祝福。

那晚,她琢磨著是否找個藉口,約他單獨見一面,試探一下他,對自已是啥態度。

因她得知,他次日要去南京警校報到。心裡縱有千般柔情,卻無法吐露。

就在她準備天一亮,豁出去約他談一次時,母親來到床邊,跟她談了父輩的恩怨。

她驚呆了,彷徨了。怪不得他父親問家母的情況,怪不得對姐弟倆這麼兇啊!

整夜未眠,淚水溼了枕巾……。

周小風看她佇立無語,追問一句:“姐,我說錯了嗎?”

她回過神來,岔題道:“小風,老一輩的事,不要打聽。我剛才忽然有個想法。”

“父母年紀大了,還背個民族資本家名頭。聽說新社會,家庭成分很重要。”

“周家今後就靠我倆撐場面了,我倆要爭取參加解放軍。這樣,我家就是革命家庭了。”

“我估計,男孩當兵容易,女孩當兵有點難。我已想好,我當兵不成,就嫁給解放軍。”

周小風擔心道:“姐,我要當了兵,上戰場咋辦?”

周小雨在他頭上一拍:“怕什麼,大半個中國都解放了,還能打幾仗?”

“你怕死,人家就該死?男人是家裡頂樑柱,最好混個軍官回來,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哎,姐,你說嫁解放軍,不會是想嫁大門牙吧?我贊成。”周小風試探著問。

“不要瞎講,解放軍又不是他一個。我看他有點傲,即使雙方都有意,也不可能。”

“我們兩家有宿怨,父親已亮明瞭態度。明知道成不了的事,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她咬緊嘴唇,嚥著淚水,長噓一口氣。看著天際,凝神一會,忽然臉紅道。

“哎,我看那個講話臉紅的李連長,人不錯。就是對他情況不瞭解。”

“小風,你一定要聽姐的,鴿子錢不要了,給解放軍留個好印象。”

“行,我不在乎錢,就是那個矮胖子講話氣人。”周小風慨然應道。又神秘的說。

“哎,姐,我聽到父親一個秘密,不知真假,不敢說。”

周小雨一愣,隨即說:“就憑你能聽到什麼秘密?說出來,我能斷定真假。”

周小風前後看看,悄聲說了秘密。

周小雨一巴掌甩過去,警告:“不要瞎講,不可能。”

周小風委屈道:“真的,我那天去老頭子的公司,偷聽到的。”

“兩個老頭在一起悄聲議論,說董事長在上海有個女兒。我算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大姐。”

“再一次過去,想找老頭問清楚,聽說兩個老頭出了車禍,死了。”

周小雨顯然很意外,弟弟說的如果是真話,應該是父親和母親結婚前的事。

她再次叮囑弟弟不要瞎講,心裡卻也有了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