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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陸萍說案情

陸萍神情黯淡下來,沉默一會,說了案情。

今年3月17日傍晚,我隨戚本楷同志,去了他在郊區的老宅開會。參會者十三人。

會議由剛從江北迴來的南區行動隊長,邵長景同志傳達上級指示精神。

任務是,立即組織人員秘密撤至江北,參加“金陵支隊”,再隨大軍解放南京。

他最後滿懷豪情的強調,我們要用實際行動迎接黎明。給解放後的南京城,獻一份厚禮。

我和同志們,想到南京即將解放,個個興奮無比,摩拳擦掌。

誰也沒料到,一場災難正悄悄逼近。

陸萍雙手捂面一會,哭著介紹。

屋內放風的人,忽然驚呼:門外有特務,還有汽油味。

戚本楷當即拍桌子,指責邵長景,出賣了大家,是叛徒。

邵長景顧不得爭辯,命大家突圍。可門窗都被封死,房屋已被熊熊大火包圍。

他看我很害怕,拉我到一邊低聲交代,說他有地方讓我逃生。

叮囑我,這次會議,是他單獨通知的。敵人包圍會場,非常蹊蹺。

他估計,不是出了叛徒,便是組織有臥底。讓我逃生後,將他的意見,轉達組織。

我被他推進衛生間浴缸,在浴缸上蓋幾條長凳,開啟了水龍頭。

大火過後,我在浴缸已昏迷,被戚本楷抱出浴缸。

他跟我解釋,他本想躲浴缸。發現我已進浴缸,只好趴浴缸邊,躲過一劫。

第二天,《南京日報》登載了事故現場,以及十具燒焦了的遺體照片。

報道中引用了南區警署‘神探’肖秉義之言,燒死的均為乞丐。

我事後根據參會者特點,逐人核對甄別。湊出了犧牲人員名單,唯不見邵長景。

又多次找清理工人和房屋周邊的居民瞭解情況,都說只看見十具遺體。

這樣的大火,沒人能逃生。

我納悶,邵長景在當時的情景下,很難逃生,為何沒有他的遺體呢?

聯絡到戚本楷之前對他叛徒的指責,我認為邵長景確有叛變之嫌疑。

南區副區長張清明同志,跟我瞭解情況後,也認定他有重大嫌疑,要求設法找到他。

不久解放了,張副區長找到我。說他已將大火情況,跟軍管會領導彙報了。

讓我將大火發生前後的情景,形成書面材料,聯名要求市軍管會追查。

軍管會接到舉報信,非常重視。定為重案,組成專案組,吸收我參加。

隨後重案組,城建制劃歸市公安局。此案,又成為市公安局第一要案。

儘管專案組四處奔波,工作進展卻緩慢。

前不久,軍管會收到匿名信,提及這次大火事發有因,很可能組織內有叛徒或臥底。

我注意到郵戳地址是橫南鎮,認為這是唯一線索。遂要求來橫南鎮,邊工作,邊查案。

陸萍深嘆一口氣,忽而責問。

“肖秉義,大火案明顯是特務殺人滅口。你憑啥斷定,被燒死的十人是乞丐呢?”

“我啥時說過這話?道聽途說的吧?”肖秉義有些心虛的問。

“你還不承認?”陸萍從提包拿出報紙扔他面前。

“這是大火後的《南京日報》,你的大名登在醒目位置呢?”

肖秉義百口莫辯。市郊大火案確實是他親自勘查的。

他到現場,四處看了一下,已知是一樁性質惡劣的縱火殺人案。

燃燒介質為汽油,需要量很大。只有特務才有這樣的條件,結論不言自明。

將書面報告交給了褚鷹。結果報紙報道的,卻是牛頭不對馬嘴,漏洞百出。

耿畢崇告訴他,街頭巷尾的市民,都背後罵娘。“神探”名聲受到重創。

他一聽去找報社主編。

主編不敢得罪他,拿出原稿。原來有人改了報告。

主編暗示是署長親自改的。他為這事,跟褚鷹鬧的很不愉快。

現在,陸萍又翻出此事,他自感無法澄清。有氣無力的答道。

“你最好查閱一下報社編輯原稿。掛我羊頭,賣他們的狗肉。”

陸萍平息了心中怒火,又問。

“這麼說,你不是報紙上的態度?那麼,你的真實判斷呢?”

肖秉義對她動輒指責,很不滿,不想跟她囉嗦。一副事不關已神態,嘀咕。

“切,你都懷疑我是特務了,還跟我要判斷,特務能給你真實判斷嗎?”

陸萍顯然被問住了,苦笑說。

“我也矛盾,南京解放前,組織上已對你做過調查。發覺你還算正派。”

“對惡勢力深惡痛絕。‘巴黎公社’辦得有聲有色。沒來得及做你工作,就解放了。”

“但你拿人家金條,也是事實。這就讓我不得不懷疑,之前對你的瞭解,是不是全面。”

肖秉義聽他一番有讚揚,有責備的話語,問了一句。

“我很好奇,我跟褚鷹接觸極其隱秘,你咋知道的?”

陸萍直言道:“餐館夥計是我們的人,你跟褚鷹喝酒時,夥計就想報信。”

“無奈餐館被特務暗中控制,準進不準出。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實判斷了嗎?”

肖秉義看她期盼的眼神,心裡對他的怨恨少了一些。答道。

“一場精心佈置的謀殺案。褚鷹關心的事,死者肯定是地下黨。”

“現場水漫金山,有人存活。十具遺體不是一次性燒焦,有人二次作案。”

陸萍聽罷,略顯驚訝:“你說有人二次作案,啥意思?”

“我去現場,周圍都是水。人被窒息死亡,倒在水地,起碼有一面燒不焦。”

陸萍微微點頭:“我同意你的判斷,事實也的確如此。我很想得到你的幫助,查出真兇。”

“真兇明擺著是褚鷹,還查什麼?”肖秉義敷衍的問

陸萍開始客氣了:“肖秉義同志,我糾正一下。我是想請你幫我分析此案的來龍去脈,找出疑點。”

“陸同志,小人水平有限。對你的要求愛莫能助。另找高明吧。”

肖秉義出於她昨晚對自已的懷疑,當時沒在乎。現在出不去,心裡開始怨恨她。

嘴上一推了之,心裡已考慮。此案讓斯人成了背鍋俠,是得找機會還原真相。

讓那些指責我的,曉得斯人是咋樣的人。

陸萍還在不管不顧的絮絮叨叨。

肖秉義看她敘說時,眼裡飽含淚水,再也不是昨晚要求隔離自已時那副憤怒之狀。

心裡咯噔一下,非常震撼。遂問:“你懷疑姓邵的,是不是因他失蹤?”

見她點頭,又說:“存活的,都值得懷疑,包括你。”

“你倆要拿出令人信服的存活理由,才能去懷疑別人。”

“你說那位同志趴浴缸邊存活?是你看到的,還是他自敘的?”

“我當時昏迷,是他自敘的。”陸萍答道。

“他有沒有被燒傷?是男是女?此人現在何處?”肖秉義問。

“是男的,和我一樣,看不出燒傷。他是小學校長。”

肖秉義聽罷,一下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