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義透過與周小雨接觸,發現她好像忘了過去的事,心裡隱隱作痛。
找到李小滿,問他路上有沒有特務劫糧?見他點頭,愣在那兒,自言自語。
“孃的個頭,這就怪了。不是飛鴿傳書,那會是什麼呢?”
李小滿擔心打死鴿子的事還要鬧。他不想被朱大明知道。擔憂的問。
“老肖,打死信鴿,朱主任不知道。不抓緊處理好,我倆肯定要吃批評,你有啥好辦法?”
“李連長,小人能有啥辦法?只能照價賠償。朱主任哪天回來?”
肖秉義想起親口答應了周小雨賠償的事,不能食言。
“哎喲,跟你講了多少遍,請你在連長前加個‘副’字。他明天下午回來。”
“那行,小人已擺平了姐弟倆,他們不會再找上門了,有時間請你帶小人去處理。
“不要擔心,小人估計,周家不看僧面看拂面,還能再降一點。”肖秉義蠻有信心的說。
李小滿是怕這件事被朱大明知道,怪他這麼大的事不彙報。還會懷疑他的獨立工作能力,愈發的謹慎。
“老肖,資金問題想好了沒有?要公家拿錢,朱主任肯定要問,你說咋辦?”
“李連長,賠錢的事只能私了。小人先借錢墊付,最後由耿畢崇承擔。”
李小滿搖搖頭,擔憂的問:“老肖,你讓他一人承擔,這樣不好吧?他拿不出,咋辦?”
“李副連長,不用擔心。耿畢崇有私房錢,準備娶媳婦的錢。”
“大不了動員他遲一年結婚,請你出面找他談一次。要他拿這麼多的錢,他肯定心疼。”
“要讓他知道,禍是他闖的,拿錢是幫助他進步。你先給他點壓力,再談錢的事,小人先回避。”
李小滿也想試探耿畢崇是啥態度,見他進門,拉著臉問他中途為啥溜走?
耿畢崇故作驚訝:“李連長,李副連長,你冤枉我了。”
“我是替你去找肖秉義來承擔責任。鬼點子是他出的,出了事,他頭都不伸。”
“將爛攤子丟給你,我不服。要不是你奮不顧身救我,我現在肯定躺醫院了。”
“我知道,事情不能鬧大。幹群關係很重要。老百姓打我,我沒還手。這點階級覺悟,我還是有的。”
李小滿覺得此話有點道理,拍一下他肩膀。
“耿畢崇同志,我現在想聽你意見。打死鴿子,影響很壞。”
“朱主任不在家,我肯定要出面賠禮道歉。關於賠償問題,你是怎樣考慮的?”
耿畢崇想都沒想,答道:“李副連長,這還有啥考慮的?追根溯源,此事因肖秉義而起。”
“前面的事情,你已經替他做了。剩下的資金問題,應該由他全部承擔。”
李小滿覺得非常有趣。這二人不亞於師徒關係,卻在這麼點小事上,各唱各的調。
互掐的還這麼厲害。想了一會嚴肅的問。
“耿畢崇同志,我真沒想到,你能打這麼多鴿子。你老實跟我講,是不是想多打一點改善伙食?”
耿畢崇喜滋滋的的道來。
“李副連長,你不知道。四個戰士一槍一個。我彈弓多年沒試了,閉著眼朝空中一彈。”
“還真打了只小白鴿。唉!我耿畢崇長這麼大,終於殺生了。沒想到用彈弓,還那麼準。”
李小滿見他上路子,繼續問。
“你說小白鴿是你打死的?太好了,就是小白鴿給特務送的信,你沒有看錯吧?”
見他忙點頭承認,心中竊喜,又加一句。
“沒想到你的彈弓這麼準,比肖秉義強多了。唉,想不到幾人中有這麼多人才啊!”
耿畢崇興奮至極,他要趁機表白一下。去門口張望一下,然後回來,神情嚴肅。
“李副連長,你是慧眼識珠。我堅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肖秉義其實不懂什麼。”
“他好比女人,一白遮三醜。除了破案超過我,其他地方,我甩他一大截。”
“耿畢崇同志,你彈弓咋這麼準呢?什麼時候練的?”
“我當警察前,專門用彈弓打麻雀,一打一個準。鴿子比麻雀大,根本不用瞄準。”
“你們打了鴿子,為啥不躲起來?還等著人家來找,這不是有意給我找麻煩嗎?”
“李副連長,這事躲不了,只有解放軍有槍啊。槍一響,老百姓就來看熱鬧了。”
四個戰士打下鴿子非常高興。當場拔毛送食堂。”
“這姐弟倆見我手中的白鴿,二話不說,一把揪住我,拽我頭毛。”
他下意識摸摸頭:“我本來頭毛就不多,你說我來火不來火?我哪曉得不是野鴿呢?”
肖秉義從裡間出來拍手:“好,好好好。耿畢崇終於承認,信鴿是他彈弓打死的。”
“李副連長,關於賠償問題,小人這樣想,耿畢崇資金有困難,他只賠一隻白鴿。”
“其餘四隻是戰士執行命令,小人負建議責任,我來賠。”
李小滿掏出三十塊錢遞過去:“還是三一三十一吧,你先墊付,等我攢夠了再還你。”
“咱們心裡要清楚,這事不光是賠償問題,更是政治問題。”
“處理不好,影響幹群關係,給解放軍部隊抹黑,參加行動的所有同志都要倒黴。”
耿畢崇苦著臉,掏出六個大洋。
“算我倒黴,我只有準備娶媳婦的六個大洋,其餘應該由肖哥包圓。誰叫他給領匯出歪點子呢。”
肖秉義心裡竊喜,還要拎他一把:“耿畢崇同志,我要批評你了。”
“軍管會號召政府工作人員帶頭兌換人民劵,你咋還有銀元呢?你犯錯誤了。”
“算了,大洋就大洋吧,我替你兌換。你不要心疼,吃一塹長一智,出錢買智慧。”
他心裡舒坦的很,終於對豬八戒,報了說不出名堂的一箭之仇。
李小滿看耿畢崇耷拉著頭,心裡也偷著樂。又擔心他嘴不牢靠,叮囑道。
“我跟你們講,這事只能私了。讓朱主任知道,出了錢,還要吃批評。”
“肖秉義,那家姑娘跟我說,她家鴿子值錢的很,一隻鴿子恐怕要值十個大洋。”
“按照目前牌價,要很多錢。咋辦?”
肖秉義冷笑道:“她獅子哈大口,你都依著她?憑什麼她說多少,就是多少?”
“要我說,賠耿畢崇六個大洋已經不錯了。再敢呲牙,追究她家鴿子刺探軍情的責任。”
李小滿搖搖頭,笑道:“老肖,你真會狡辯,人家鴿子飛天上,刺探你啥軍情了?”
“吔?你不也贊成飛鴿傳書嗎?她家信鴿在軍管會上空盤旋。就是刺探軍情。”
李小滿哈哈一笑:“老肖,你這是詭辯。唉,我總有要倒黴的感覺。”
“李副連長,不要怕,只要我們趕快立個功,即使朱局長知道,功過相抵。”
肖秉義安慰道,又跟他耳語。
李小滿狐疑:“老肖,不要東拉西扯。你能肯定特務今晚要來?會這麼巧?哪兒來的情報?”
“李副連長。周小風跟耿畢崇評理時,小人在樓上觀察。發現有可疑之人,溜到倉庫邊朝裡張望。”
“他望倉庫幹什麼?肯定打糧食主意。你要聽我的,肯定有收穫。”
他當然不會說小兄弟暗中送來的情報。
他本想借機抓一個小特務,解開洩密之謎,卻不料引來一場激烈的戰鬥。